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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內心挫敗,平復了一下情緒才道,“然后,諸位就回家吧。連續(xù)審問了這些天,諸位都辛苦了?!?/br>眾人聽他這樣說,哪能不懂他的意思,齊聲道:“大人!”黃聿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道:“諸位都是破案老手,這個案子大家也清楚,現下所有的線索都斷了,若是找不到新的線索,那就只能是這樣……明日我會親自到陛下面前說明情況,雖然黃某其時已被摘掉了烏紗,但陛下圣明重情,我在陛下面前力保各位大人,陛下念在我為朝廷奉獻多年的份上,必不會多為難各位大人。各位隨我斷案多年,黃聿再次多謝各位同僚昔日幫扶之情!”說著,他站起來對著座中各位大人揖了一揖。座中各位大人與黃聿皆是數十年的老搭檔,無不動容,道:“大人!我等甘愿與大人共進退!”黃聿心頭一熱,剛要說話,就聽得外面一人朗聲道:“期限未到,諸位何做楚囚對泣耶!”話音剛落,太子殿下便風塵仆仆來了,他身上披著斗篷,看上去是出了趟遠門,黃聿帶領大理寺眾人跪下行禮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將黃聿扶起來,道:“諸位大人請起吧?!?/br>黃聿聽到太子殿下方才之言,小心問道:“殿下可是有了新的突破口?!?/br>太子殿下道:“上次仵作驗尸之時,說是看不出死者是中何毒而亡。孤思忖,沒準這毒藥便是打開案件的突破口,因此最近一直多方尋找用毒高手,沒想到真讓孤找到了一個精通毒藥的江湖俠士,昨夜孤千里命駕,將他給請來了,此人現在就在殿外。黃大人,叫上仵作,我們再去驗一驗牛宿州的尸體,看看有沒有什么新發(fā)現?!?/br>雖然黃聿對太子殿下的做法將信將疑,但還是叫上了仵作一起去了大理寺的停尸房驗牛宿州的尸體。出去的時候,他們就看到一個頭發(fā)似枯草其貌不揚的小老頭站在階前等著他們,太子殿下向大理寺介紹此人乃是毒醫(yī)杜衡,大理寺眾人雖然說著久仰久仰,但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杜衡是何許人也。杜衡當然看出了大理寺的這幫大人們是假客氣,也不點破。待到了停尸房,仵作已經在那里等著他們了,雖然已經是早春,天色乍暖還寒,但牛宿州的尸體停放久了,仍然有一股令人作嘔的尸味。大理寺的眾位大人一臉僵硬,想皺眉不敢皺,這些大人們雖然經常辦案,但接觸尸體這類活是仵作干的,他們只負責審問和勘驗現場,平時基本上不接觸尸體,聞到這股子尸味,幾欲作嘔,但他們生生忍住了,生怕在太子面前失了儀態(tài)。哪成想太子殿下非常善解人意,看到他們一個個面如菜色,便讓他們在外面等候。大理寺的大人們面面相覷,趕忙表示自己萬萬不敢。太子殿下道:“你們在外面候著吧,停尸房內光線本就不好,人多進去堵著光了,反而不利于驗尸?!?/br>眾人這才應下了。雖說讓眾人在外面等著,但太子殿下自己卻親力親為進去了。尸體的味道令人作嘔,可太子殿下卻面不改色,恍若未聞,光是這一點就令黃聿欽佩。那叫杜衡的老頭進去之后瞇著眼睛看了看尸體的特征,然后聽讓仵作講述上次驗尸的時候尸體的模樣。仵作講述了,尸體從外部看除了眼底青黑之外并無其他中毒特征,只是通過進一步剖尸驗證,才發(fā)現尸體的內臟竟然有嚴重的腐爛的征兆,這才判斷出此人是中毒而亡。杜衡聽了仵作的話,不說話,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裹,打開眾人一看,里面全是各種各樣的刀具。杜衡用找出一個鑷子形狀的東西,看上去雖然像是鑷子,但其實此物兩個鑷子頭上都是鋒利的刀片。杜衡小心地用刀片順著仵作剖尸的位置撐開死者的肚子,有血水冒出來。杜衡不說話,讓仵作將血水都排出來,血水排進之后,死者的肚子里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br>短短三天,死者的內臟竟然全部都化成了血水?。。?!饒是見多識廣的仵作和大理寺卿黃聿,也驚道:“世間竟有此厲害的毒藥!”杜衡果核般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一個輕蔑的笑,解釋道:“此毒名為烏蓯草,雖然毒性剛烈,但卻是一種慢性毒藥,服用一點對身體沒有危害,需要經年累月服用才有效果,無色無味,平日里根本發(fā)現不了,若是積少成多,一朝毒發(fā),即便是大羅金仙也難救?!?/br>“此草可有什么特征?”太子殿下問道。杜衡道:“此草生長條件極為苛刻只生長在隸州南部的銅駝山上,銅駝山乃是中原第一高山,山頂上幾乎寸草不生,此草十分耐寒耐旱,根系發(fā)達,便是那山頂唯一的活物了。要進銅駝山,首先要經過鰲山門戶。銅駝山與鰲山之間綿延數千里均是人跡罕至的森林,除非有當地人做向導否則就算是武藝高強的江湖人也沒奈何?!?/br>太子殿下道:“隸州?牛宿州是不是就是隸州人?”黃聿想了想,道:“是的!此人是隸州銅川人?!?/br>杜衡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這銅駝山便在銅川境內?!?/br>黃聿喊道:“來人!??!”門外眾人聽到黃聿的聲音趕忙進來,黃聿道:“速速多帶些人手去太學!”太子殿下道:“勞煩右寺丞去刑部一趟,讓刑部也派人速去太學!”黃聿難掩激動的神情,眾人一看知曉此案出現重大突破口,精神一震,心里絲毫不敢松懈,趕忙去了太學。太子殿下沖杜衡拱拱手,道:“大師辛苦!”杜衡還禮道:“在下不過鄉(xiāng)野怪物,承蒙太子殿下看得起,千里命駕!”太子殿下道:“今日方知毒醫(yī)名不虛傳,想來以毒攻毒雖為正道不解,卻也未嘗不是一種濟世救人的方法,世人淺薄?!?/br>太子殿下一番話到了杜衡的心坎上,他真心實意拱手道:“太子殿下不拘俗見,實乃格局廣大的人中龍鳳?!?/br>太子殿下道:“大師謬贊了。孤特特命人謄抄了內宮書庫里藥王孫思邈的筆記一份,送給大師,還請大師笑納。”毒醫(yī)杜衡一生癡迷毒藥研究,藥王筆記在他心里便是無價之寶,聞言喜上眉梢,對太子殿下拱手行禮道:“謝殿下,如此,小老兒卻之不恭了!”旁邊的仵作上前道:“敢問閣下可是毒醫(yī)杜衡?”杜衡看到恭敬作揖的仵作,哼了一聲算作回答。仵作不以為怒,驚喜道:“早聞毒醫(yī)是毒藥百曉生,這天下的毒藥沒有不識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還請毒醫(yī)大師為小老兒指點指點這種毒藥的特征,讓小老兒寫下來,以便徒子徒孫觀摩學習。”剛才拿了太子殿下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