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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柳府里嫡出的小姐就柳笙一個,只怕這被子就是柳笙的。 粗壯的婆子把湯婆子放在了新鋪好的被子里,用guntang的水燙了巾子,給柳茜一擦身子,再把柳茜塞入到被子里。 柳茜到了新的被子里,神情惴惴不安,顯然也認(rèn)出了這被子是大小姐的。 周氏繞過了屏風(fēng)準(zhǔn)備去寫方子,林清嘉拍了拍柳茜的手背,“是柳夫人請我家夫人給你看病的,畢竟受了苦,有什么事都不消怕?!?/br> 柳茜的眼不由得瞪大了,總覺得這個女大夫帶過來的丫鬟意有所指。 不用怕嗎?柳茜垂下眼,手捏著被子,嗅著被子上淡淡的蘇合香的味道。 “好好養(yǎng)病,莫要你姨娘跟著擔(dān)心,”林清嘉說道,“剛剛聽柳夫人說,孔姨娘病了呢?!?/br> 柳茜的眉頭輕輕隆起,知道林清嘉有意告訴她她親娘的狀況,露出感激之色,“多謝月見jiejie?!?/br> “柳姑娘客氣了?!绷智寮握f道。 “孔姨娘的病如何了?” “我家夫人不曾看過?!绷智寮握f道,“尊府夫人說,只是心中焦慮,不是什么大病?!?/br> “恩?!绷缑蛑?。 林清嘉不和柳茜多說,讓她安心休息,就繞過了屏風(fēng),看著周氏在書案邊,正在斟酌滋補(bǔ)的方子。 柳夫人推門而入的時候,周氏已經(jīng)寫好了方子。 “聽說茜兒醒了,我就趕緊過來看看。”柳夫人含笑說道。 看了一眼周蕓開的方子,面上一驚,“這……是不是有些滋補(bǔ)過了?!?/br> 這里頭用的藥材竟是把剛剛月見那個丫頭說得藥材都囊括了進(jìn)去,人參、鹿茸、靈芝……這賤婢的丫頭哪兒消受得起? “柳姑娘先天不足,按道理是不好太過于進(jìn)補(bǔ)的,只是剛剛一場大病虧空了身子,這般虧空的狀況下,用這些就不會過。她畢竟年歲小,這一場的高熱也不是壞事,因禍得福,更好進(jìn)補(bǔ)了。”周氏抬頭說道。 柳夫人接過了方子,順手遞給了跟在身后的嬤嬤,“讓人把藥拿去制去?!睂χ苁险f道,“茜兒的身子不好,這兩日還請夫人過來給她看看。我問了薛家,周大夫同一個時間過來就好?!?/br> “這是自然?!敝苁霞热灰尉蜁o柳茜治好,此時點頭應(yīng)下。 聽到周氏應(yīng)下,柳夫人面上的笑帶了幾分真心,“阿彌陀佛,有周大夫出手,我也就放心了。茜兒的身子一直有些不好,如今能夠去了根,真是好事一樁?!?/br> 周氏笑而不語。 柳夫人又對著周氏說道,“還有一樁要緊的事,我剛剛說得那位貴人想請您一敘?!?/br> 周氏想要推辭,就聽到柳夫人說道:“不瞞您說,這位是龍子鳳孫,長青王府的世子爺,魏世子有令,還請夫人走一趟罷?!?/br> “我陪著夫人?!绷智寮沃肋@一遭是避開不過的,就和周氏說道。 周氏抿了抿唇,應(yīng)了下來。 她一來是怕見貴人,二來也怕見京都里來的人。畢竟那人也是京都來的…… 避無可避,只得去,周氏由著林清嘉抿了抿她的發(fā),就跟著柳夫人前往。 魏邵和一直在等著周氏,心想著若是見到了周氏如何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心想著這幾日在府中可以多和周氏套套近乎。 “林夫人來了?!笔膛某雎曧懫?。 魏邵和轉(zhuǎn)身,目光觸及到周氏的面容,猛地一驚,啪的一聲,手中的扇子墜落在了地面上。 第34章 畫像 怎么會? 魏邵和萬萬沒有想到, 眼前的周氏竟是這幅模樣,穿著天青色的褙子, 下身是祥云如意紋寶藍(lán)色褶裙, 雙目溫柔若含一汪春水,見之便覺其性子的溫柔。飽滿的唇好似含著寶珠, 自有別樣的動人之色。 他此時好似什么都聽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想到了在興慶帝那里見到的那副小像, 畫中女子便是這般含情而立,他只是匆匆一瞥, 就見著興慶帝卷起了那副小像, 不讓他多看。 但只是匆匆一瞥, 就記住了那雙鹿兒似的眼睛,記在心中不敢忘懷。 他當(dāng)時疑惑,為什么興慶帝會有一副婦人的畫像, 強(qiáng)把那副畫中的女子記在心底,這么多年一直沒有見過小像之中的人。 沒曾想竟是在小小的姑蘇之地, 見到這畫中人。 此時見著了周氏,就覺得那畫中的人走出來了一般。 魏邵和的心中有一個感覺,興慶帝的畫像畫的一定是她! 為什么興慶帝會畫這樣一個婦人?興慶帝不曾來過姑蘇, 他們是在哪里見到的?有什么糾葛?林清嘉當(dāng)真是林家二房的孩子嗎?那幅畫的容貌與眼前的周氏相差無幾,是什么時候畫下的? 諸多的思緒猛地在頭腦之中炸裂開,魏邵和身形一晃,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世子爺?!”柳夫人發(fā)出了驚呼聲, 還沒有來得及攙扶住魏邵和,他就伸手撐住了身子。 “我沒事?!蔽荷酆蛽u了搖頭,他不知道周氏與興慶帝是什么關(guān)系,一瞬間心里頭就有了計量,周氏當(dāng)時如何與興慶帝認(rèn)識的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林清嘉的眉心微微蹙起,見著魏邵和的模樣,心中有些狐疑,魏邵和的模樣可不像是沒事。他與娘親有什么關(guān)系? 上輩子的時候,魏邵和失去了記憶,見著娘親自然無異狀。后來娘親死了,她更是無從知曉魏邵和是從哪里見過娘親的,為什么魏邵和為露出這樣的神色? 魏邵和很快就掩藏好了自己的那份情緒,重新彬彬有禮,“夫人不必客氣,請上座?!?/br> 周氏落了座,林清嘉安靜地站在周氏的身后。 這樣一個相貌平凡的侍女,魏邵和連多看一眼都不曾,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周氏的身上。 “請用茶。”魏邵和恢復(fù)了冷靜,又是翩翩濁世少年。 如果周氏要不是林清嘉的母親,他是瞧不上這般的女人的,作為寡居的婦人應(yīng)當(dāng)行事更謹(jǐn)慎些,而不是賣弄自己的醫(yī)術(shù)在外行醫(yī)。 魏邵和的心中不喜周氏,面上不露一絲一毫的痕跡,笑容和煦。 魏邵和有心討好一個人,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做到,他見聞廣博,察言觀色,說話的總是恰到好處,好像是癢癢撓總是能夠精準(zhǔn)的撓到瘙癢的地方。 原本周氏心中見到京都來的貴人有些緊張,而后就放松了不少,到了后來被魏邵和所說的經(jīng)歷逗得輕聲笑了起來,眉眼彎起輕輕笑了。 魏邵和見著周氏的笑,此時才驚覺周氏與林清嘉是肖似的,乍一看許是覺得不像,笑起來的時候是如出一轍的美好。 魏邵和知道分寸,很快就收回了視線,此時把話引到林清嘉的身上,“我曾見過林家的三姑娘,才情斐然,作畫時候,筆觸如行云如流水,可見功力,最難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