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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聾了? 林清嘉出神的時候,孩子伸手用手指勾住了她的手。 熱乎乎的小手,林清嘉只覺得心中一軟, 跪坐在床上,不急著起身。 周蕓很快就趕了過來。 探了孩子的溫度, 摸了他的手便說道:“他的身子先天不足?!?/br> “用酒退熱?” “恩?!敝苁|點了點頭。 在衡水買的烈酒派上了用場,用烈酒給孩子擦了身,在他的背后揪了一排痧, 便見著孩子面上的痛苦之色減輕了不少。 林清嘉看著孩子背后的痧,紅的發(fā)黑,伸手重新給孩子穿上了中衣。 周蕓看著林清嘉的動作,心中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明明嘉嘉還未及笄,照顧孩子的動作很是熟稔,好似有過孩子一般。 這種違和的感覺讓她心中詫異,晃了晃腦袋,把這些莫名的思緒甩開,周蕓握住了孩子的脈搏,手指在他的脈處微動,感知他身體的狀況。 孩子生了病,自然就沒有辦法帶著他去外面。 讓綠衣繼續(xù)去找,桂枝留在房中。 林清嘉看著母親的動作,站起身子,讓桂枝把食盒打開。 “外面下雨了?”林清嘉注意到了食盒上的雨水。 “是?!惫鹬φf道,“下的還不小?!?/br> 走到離床最遠(yuǎn)的一扇窗面前,林清嘉把窗打開,帶著濕漉漉水汽的風(fēng)從窗縫里鉆入,人陡然一清。 雨打瓦片,清脆作響,廊檐下?lián)伍_一把把的油紙傘,滴溜溜轉(zhuǎn)圈就在雨中綻開,像是伴著雨而生的花朵。 合攏了窗,林清嘉走到了床邊,周蕓正在給孩子掖被子。 “我們先吃點東西?!绷智寮握f道。 周蕓點了點頭。 吃過了之后,周蕓說道:“我剛剛摸了脈,發(fā)現(xiàn)了一樁事,他并不是天生聾啞,確切說他只是聾了,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啞的,因現(xiàn)在昏睡著,不好看他的聲帶,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啞了。從斷脈的結(jié)果來看,他大約是半年前發(fā)過一次熱,燒的太高沒有及時給他降溫,因而失聰?!?/br> 林清嘉想了想說道,“今天早晨我聽到了他的噫語,他應(yīng)當(dāng)是確實可以說話,聲帶沒有壞?!?/br> 周蕓的眉頭皺起。 “怎么了?”林清嘉見著母親的反應(yīng),連忙問道。 周蕓說道,“我用手捏了他的耳門、聽宮、聽會三個xue位,他眉心一直皺著,這般的反應(yīng)說明他應(yīng)該可以聽得到一點聲。這……請了大夫應(yīng)該都可以發(fā)現(xiàn),既然聲帶沒有問題,就算是對他的耳沒有什么辦法,也應(yīng)當(dāng)誘著孩子多說話,要不然可當(dāng)真就啞了,忘了說話了。” 林清嘉沒有料到是這個結(jié)果,若說這孩子是妾生子,那也不對,脖頸上的那長生鎖的玉質(zhì)難得,前世她從魏邵和那里學(xué)到了如何辨玉。 這般通體雪白渾然天成入手細(xì)膩,毫無一絲雜質(zhì)的玉可當(dāng)?shù)闷鹨痪鋵氂?,富且貴的人家才能用這般的玉給孩子做長生鎖。 諸多的想法在腦中炸開,林清嘉捏了捏眉心,一時沒有什么頭緒,“有辦法能夠治好嗎?” “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周蕓苦笑著說道,“有些藥材也是難得,也不知道他的家里頭愿不愿意給他醫(yī)治。昨個兒晚上的事我仔細(xì)想了,只怕這孩子是被人丟下了,雖說讓綠衣出去找,心里頭是沒報什么希望的。” 林清嘉搖搖頭,“他脖頸上的長生鎖,可以說是千金難買的好玉。如果要丟孩子,怎么都不會把寶玉一塊兒丟了。” 周蕓的眉心蹙著,“如果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怎會燒成這樣?若是尋到了名醫(yī),這孩子也不會耽擱到現(xiàn)在。老實說,時間越早治越好,再晚上半年,只怕這輩子就這樣了?!?/br> 林清嘉也想不出頭緒,只能說道,“只怕是家宅陰私?!?/br> 周蕓嘆息一聲,“只怕是了?!?/br> “娘,不如先給他治著,只怕這家人對孩子也是重視,若不然也不會給他用這么好的玉。孩子丟了的事我總覺得是意外,許是家奴不上心,見著丟了小少爺,擔(dān)心被發(fā)賣,干脆直接做了逃奴。” “有可能?!敝苁|點點頭說道,“我是這般想的,孩子先治著。沒見到也就罷了,見到了總不好耽擱他的一生。再晚一些,只怕就算是請了神醫(yī),也回天乏術(shù)?!?/br> 林清嘉沒有去想會耗費(fèi)多少銀子,她今生的畫作比前世還要好,若是缺了銀子,大不了和前世一樣,去賣畫好了。 一連幾日,衡水都是下著雨,就算是入了夜也是淅淅瀝瀝的小雨。 綠衣與桂枝兩人一大清早便會有一人撐著傘去大街上等著去詢問,等到了中午的時候,換另一人去街上尋找。 她們四處問著有沒有人丟了孩子,同商販打聽有沒有衡水的那位富貴人家丟了不會說話的孩子。 聽說是個男孩兒,一開始還有人想要冒領(lǐng),但聽到說是個啞巴,當(dāng)即就說不是自家的孩子。 就這般過了四日,衡水好不容易放了晴,林清嘉卻讓綠衣不要外出去尋找了。 “怎么不找了?”周蕓問道。 林清嘉嘆息一聲“也不用打聽了,綠衣和桂枝該說的也都說了。我們報官罷。” 周蕓一愣,“報官?” 一想到和官府打交道,周蕓的心中下意識就有些發(fā)怵。 “試試罷,帶著孩子去衙門里頭問問看,他們接觸的人多,許是有可能知道孩子的來歷?!?/br> 周蕓見著林清嘉下定了決心,便說道:“那好?!?/br> 不知道孩子的姓名,因是在燈會上撿到的,林清嘉便喚他燈燈,此時給燈燈換好了衣服,一字字說道:“燈燈,jiejie帶你外出,去尋你爹娘好不好?” 自從知道了燈燈并沒有完全失聰,在周蕓給燈燈針灸之后,對開始對著孩子的耳邊說話,一字字說得清楚。 幸而這孩子是個聰明的,聽得懂林清嘉的話,點點頭。 “要說,好?!绷智寮螌χ鵁魺粽f道。 既然聲帶還可以用,恢復(fù)聽力不知道需要花多少時候,此時就開始訓(xùn)練讓孩子重新開始說話。 “……好”燈燈找到了發(fā)音,學(xué)著林清嘉的口型,終于對了這個詞,他顯然還記得怎么說話,只是許久不曾開口,聲音有些啞。 “乖?!绷智寮涡Σ[瞇地遞給他一塊兒蓮子糕。 “謝謝jiejie?!睙魺暨@句話已經(jīng)說的很流利了,對著林清嘉露出米粒般的白牙。 吃過了蓮子糕,由著林清嘉給她擦手指,束好了頭發(fā),牽好了林清嘉的衣裳,隨著她外出。 衣裳是新買的,給燈燈帶了一頂瓜皮小帽,說不出的可愛。 燈燈顯然是不常出門的,牽著林清嘉的手,他好奇地看著街上的一切。 林清嘉觀察他的舉動,越發(fā)覺得燈燈被教養(yǎng)的很好,也許這一戶人家講究不抱親子,他對爹和娘的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