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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本意是想敲敲黎之清腳邊的泥地訓(xùn)訓(xùn)他,結(jié)果拐杖還沒完全舉起來就被人從后面一把握住。王云路回過頭,沒能看清來人又被導(dǎo)演助理扶著肩膀往后扯開幾步:“王導(dǎo)王導(dǎo)您別急先緩一緩……”“別動手別動手你打人肯定怪疼的……”黎之清也差不多同時往前一步隔在王云路和尤川中間,掰開尤川的手指把拐杖送回王云路手里。老天爺啊,他都沒注意尤川是什么時候從外圍過來的,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他蓄勢待發(fā)地站在王云路身后,那架勢活像是來砸場子的,把黎之清給嚇出一腦門的細(xì)汗。“動什么手?我是跟你動手還是跟他動手了?”王云路被自個兒助理扶著一臉莫名其妙,拿拐杖在黎之清腳前點了點,又在尤川腳前點了點,“我那就是嚇唬你一下,你不拿自己安全當(dāng)回事,讓你小叔知道才是真揍你!”黎之清攔在尤川身前看著起勁教訓(xùn)的王云路,嘴巴張了張,心里委屈巴巴的:“……我知道您不是要揍我?!?/br>問題是他身后這位以為王云路是要用拐杖打人,黎之清怕尤川認(rèn)真起來隨手一揮就搞點大事情出來。“知道你還抓我拐杖干什么?”王云路指了指黎之清大展拳腳的那兩棵樹,“你想耍猴就不能等吊了威壓再耍,你當(dāng)這是后期給你做特效??!”有人看他們這邊又是攔拐杖又是攔人的以為真要打起來,趕過來聽清對話才松口氣笑道:“王導(dǎo),您真用不著這么生氣,黎仔人送外號‘京都特效哥’,肯定是有把握才一口氣演下去的?!?/br>“對啊,之前新聞就報道他大街上徒手撕逃犯,那視頻在微博火了好些天呢,黎仔的很多粉絲都是被他見義勇為圈粉的。”“什么徒手撕逃犯?”像王云路這把年紀(jì)的人還真沒心思去刷微博,那天的新聞聯(lián)播也碰巧沒有看到。旁人七嘴八舌給他解釋了一通,王云路理清楚緣由后沒像他們那樣把黎之清夸來贊去,反而嘆了口氣:“你可讓我省點兒心吧,你要是在我眼前摔斷了腿,回頭你家那老頭還得來夢里找我麻煩?!?/br>“不會的。”黎之清笑了笑,“加斯達那邊的山頭和林子都沒讓我摔過,這兩棵樹能有什么難度?!?/br>“加斯達?你去的是加斯安吧?”有人聽他這么說也笑了,“加斯達可是聯(lián)合軍區(qū),你要有本事去那地方還用得著辛苦拍戲嗎?回家躺著當(dāng)二世祖享福得了?!?/br>旁邊的人聞言跟著發(fā)笑,只有王云路瞪著眼睛掃了他們一圈。“那可能是我記錯地名了吧,外國名字都太像了。”黎之清沒反駁,也笑起來。王云路欲言又止地看著黎之清,最后長長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回去的時候還無奈地?fù)u了搖頭。黎之清的這場戲份本來分成兩鏡,經(jīng)過他這么一折騰直接全部一遍過了,雖然王云路氣他冒險,可緊鑼密鼓忙了一整天的工作人員對黎之清的好感度刷刷刷地又高了好幾個等級。別說導(dǎo)演喜歡一遍過的演員,劇組里是個人都會喜歡,誰不樂意工作時間被大大縮短啊。黎之清的下場拍攝是在凌晨四點,卸了妝睡覺這種美事是完全不能指望,他索性連衣服也不換,直接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拍攝前他把那條山路跑了不知道有多少遍,也是真的有點乏了。這頂帳篷不算大,為了節(jié)省空間,兩張折疊床只能呈九十度角地并在一起,等尤川再躺下,他們兩個人的腦袋就差不多靠在了一起。黎之清想著自己身上光是色素糖漿都裹了有六七層,臉上還堆著不少叫不出名的微妙材質(zhì),估計這味道被旁人聞起來臭得可以。黎之清能感覺到尤川的呼吸離他頭皮不遠,為了防止把對方給熏著,他悄悄地往床尾縮了一截,但是劇組的這個拍攝基地只是臨時的,歷史劇的資金大部分還投在服裝道具方面,許多生活設(shè)備就極盡簡單了。比如他身下的這張折疊床,淘.寶爆款六十五塊,一口氣買了這么多張估計還得便宜不少。黎之清剛往下挪了一點腳就懸空出去,他只好又慢吞吞地把身體縮了回來,忍不住嘀咕道:“……我去這床也太短了吧?!?/br>最多一米八不能再長了!他話音剛落,就聽到尤川從床上起身的動靜。黎之清脖子還沒昂過去,尤川就一手伸到他的脖子后面,另一只手撤去枕頭之后塞進他的背下,略一施力就把輕巧地他托到自己的床頭位置。尤川放下人,把手撐在黎之清的腦袋旁邊,俯身問他:“這樣呢?”黎之清腳下突然多出一大塊空間,腦袋下墊著的是尤川的枕頭,眼前還是尤川的那雙眼睛,頓時就有點懵逼。尤川見他不回答,以為是床的面積還是不夠?qū)挸?,開口道:“我?guī)愠鋈?。?/br>“去、去哪?”黎之清懵完又懵。尤川沉吟片刻,試探性地回答:“天上?”他可以讓黎之清睡在自己身上。黎之清:“……”這就是所謂的,我送你上天玩玩?“為什么要去天上……”黎之清頭一回覺得尤川思維轉(zhuǎn)得有點迅猛,他竟然沒法跟上。“你睡不下?!庇却ò汛采舷麓蛄恳槐椤?/br>黎之清反駁:“……不,我睡得下?!?/br>尤川不解地看向他:“不是說短?”黎之清心情復(fù)雜地跟他對視,帳篷里靜得都能聽到外面草叢的蟲鳴,良久之后黎之清偏頭笑起來:“床本身不短,我只是……哎,反正不是床短?!?/br>他說著便要坐起身,想把床位還給尤川,結(jié)果肩膀才和床面分開就又被尤川按了回去。“你睡?!?/br>“我睡一張床就夠了?!崩柚逶俅纹鹕?,然后第二次被尤川原樣按下,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想要出洞的土撥鼠,每冒出一次頭就被不由分說地摁回洞里,“我把你的床占去這么大空間,你怎么辦?”這床對黎之清來說都不能算長,那對尤川而言就更是不夠躺平了,黎之清要是再占去他一個床頭,尤川八成能膝蓋一折把雙腳踏在地上。“我不用睡覺。”尤川低聲回答。黎之清見他沒有把身體直起來的意思,不由咽了下口水:“那你就打算一直這么坐著?”尤川點頭。“……也一直這么盯著我?”尤川沒有立即答話,靜了一會兒把撐在床上的手收回去,同時把上半身挺直,但是視線依舊沒有挪開,帳篷里光線不明,那雙眼睛卻還能折映出清潤柔和的光亮。黎之清被他看得也是沒脾氣了:“你老是盯著我干嘛?”昏暗里的兩點光亮頓時斂了斂,尤川過了片刻才把眼睛重新抬起來。盯著黎之清看的理由有很多,但是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