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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川身上沒有一點壓人頭皮的威迫感,相處到現(xiàn)在,黎之清有時候都會忘了這是位能讓唐順時當街罵姥姥日祖宗的上古老龍神。“普度眾生是什么意思?”尤川問他。黎之清解釋:“就是幫助所有的動物和人化解苦難,特別偉大,可以說是所有人的大英雄?!?/br>他話音剛落,放在桌角的手機響起一聲清脆短促的提示音,黎之清拿起一看,是李光平發(fā)的微信消息,向他詢問對兩份劇本的意向。尤川見他低頭開始同旁人交流,只好把嘴巴重新合上,那句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也只能跟著咽下。他想跟他說,別人怎么樣都跟他沒有關系,他從來沒想過去做所有人的大英雄,他一直都只想護著他一個人而已。第二份劇本太壓抑,黎之清洗完澡腦子里還惦記著幾個要命的關鍵情節(jié),難得在尤川身邊也睡不踏實,半夜里翻了好幾個身,最后把整個身體都縮成一團,連枕頭都給直接拋棄了。尤川把被角理好,一手輕輕托起他的頭,另一種手撥開蓋在他眼前的頭發(fā),又要去撈上面的枕頭,想給他重新墊回去,但是那張臉一完全露出來,探向枕頭的左手倒突然頓住了。睡著后的黎之清看起來特別乖巧,那雙總是笑吟吟的眼睛合起來,每扇一回都能戳到尤川心里的兩彎睫毛也安靜垂下,變成一種跟白天不大一樣的好看。尤川目不轉(zhuǎn)睛地打量片刻,托在他腦后的右手沒動,慢慢把收回的左手覆到黎之清的臉頰上,拇指小心摩挲兩下,溫熱的體溫和柔膩的手感頓時像羽毛一樣搔到尤川心里。尤川一直覺得黎之清身上有股很好聞的味道,現(xiàn)在距離驟一拉到這么近,那股味道更是爭先恐后地往他鼻腔里鉆。甜絲絲的,又不會膩,聞著本來就容易上癮,又何況他早就有癮,還不輕。尤川說到底也不過是成了神的獸類,跟獸類談自制力比對牛彈琴還不靠譜,更要命的是現(xiàn)在床上這位還不是只普通的獸類,他從最初開始就沒被任何東西束縛過,想制住他,天上地下恐怕只有黎之清才能做到。而現(xiàn)在,唯一能夠克制尤川的人已經(jīng)睡了,還睡到連自己被那種眼神狠狠注視都渾然不覺,尤川忍不住俯下身,與黎之清鼻尖略微相錯,對方呼吸間噴吐出來的氣息便熱熱地蒸騰到他臉上,連帶著那股香味,讓他的呼吸都不由重了一下。他想起視頻上的那些畫面,心里一陣燥熱。本來真的只是想著好好聞聞黎之清身上的味道,可這會兒突然就不大滿足了。尤川用目光沿著黎之清的五官輪廓勾畫一圈,然后慢慢湊近,小心翼翼地親了親他的眼睛。這種程度的親密接觸讓尤川心里涌起一絲竊喜,托著黎之清的右手都輕微顫了顫。他在對方眼周細碎地吻了一遍,又用嘴唇銜著自己惦記了很久的睫毛輕輕扯了扯,正要再觸碰別的地方,黎之清被他親來親去搞得發(fā)癢,迷迷糊糊地抬手對準尤川的下巴按了一巴掌。他還在睡著,力氣不大,尤川沒被他推開分毫。那只手一次沒按動,又試了第二下,接著又鍥而不舍地推了第三下,順帶不滿地輕哼了一聲。尤川被他逗笑了,在他眼睛上又親了一口,主動往后縮了縮。那只手達成目的也沒原路收回去,撤去力道就垂在黎之清的臉側(cè),五根手指賣萌似的往里蜷縮著,配著還沒徹底舒展開的眉毛,可愛得要命。尤川沒忍住在他眉心啄了一口,那只手頓時蘇醒過來,又開始跟尤川的下巴過不去。黎之清手指修長,這次反應比上次又快,有兩根指頭直接貼在尤川嘴唇邊緣。尤川腦子一熱,嘴一張就把那對圓潤的指尖含了進去,齒間對著指腹很輕地咬了下。黎之清忙把手指一縮,鉆回掌心不讓人看見。尤川被他這一次接著一次的小動作逗得不行,故意在他手背上也咬了一口。等黎之清把手躲開,再把目標換成他露出來的眼睛,引得黎之清又用手推他。幾番下來,黎之清不是手癢就是臉上癢,遮也遮不全,擋也擋不住,最后索性身一翻,一腦袋撞進尤川懷里,把臉嚴實埋著,抓著尤川的衣服不撒手。尤川不由愣住,低頭看了看黎之清的發(fā)頂,隔了兩秒嘴角一扯,突然笑了。他笑完讓黎之清枕到自己的手臂上,另一條胳膊攬住他的后背,又開始笑。尤川摸了摸黎之清散在后面的頭發(fā),突然想到黎之清以前對他說的那句“睡覺其實特別舒服”。他把對方往懷里更近地帶了帶,嘴唇貼上他的發(fā)頂,一邊嗅著他身上的味道,一邊肯定他說過的話。睡覺真的很舒服。黎之清在片場拍攝的最后一組鏡頭是鐘況在劇中第一次露面的戲份,他還跟劇組的人玩笑說,開工那天要拍鐘況離開,等殺青這天他要離開了,卻又要拍鐘況剛來時的情景。其他人表面上跟著他一起笑,其實心里都很舍不得。化妝師給他最后一次補妝時還依依不舍地摸摸他的臉說:“等給你卸妝的時候我得再多看幾眼,往后怕是沒機會在你這種水平的臉上自由發(fā)揮了?!?/br>黎之清笑道:“感情你就舍不得我這張臉了啊?!?/br>“那可不,誰不喜歡帥哥啊。”化妝師沖他玩笑完了又嘆氣,“你一走,咱們劇組就沒以前那么熱鬧了?!?/br>黎之清是劇組最年輕的一個,除了演戲基本都是一張笑臉,平時光是顛著場記板說單口相聲都能不重花樣,給他們這個平均年齡過了四十的中老年劇組添了不少活力,大家舍不得他也很正常。黎之清拍完最后一個鏡頭,出來卻沒在外圍看到尤川的身影,他愣了一下,剛要向場務詢問就被馮梁秋一把拉住,往劇組后面帶。“別拉我,我得先去找人?!崩柚鍜炅藪?。馮梁秋沒撒手:“找你助理是吧?我這不就是帶著你去找他的嗎?”“你瞎扯,”黎之清沒相信,“他怎么可能自己去那么后面?!?/br>馮梁秋嘖了聲:“真的,他去后面跟劉老師兒子比劃身手去了。要不是等著你,我早過去了?!?/br>“比劃身手?跟劉老師兒子比劃身手?”黎之清冷汗刷地下來了,拔腿就要加速度。劉老師是的武術(shù)指導,國家一級拳師,特厲害一個人。他兒子被他教的自然也不差,聽說去年剛在亞洲“武林大會”上拿了個冠軍,這段時間在劇組算是休假,跟他爸一起設計過好幾套動作。但是黎之清冒冷汗絕對不是因為這個。“是啊,本來是要找你比劃的,說你拍打戲那么厲害,想趁著你沒走跟你過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