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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想象的敏捷貼在公寓的墻壁外側(cè),朝著外面滑去。☆、第71章美國華盛頓深白生物科技總部第一百四十四層秘密監(jiān)護病房卡洛琳躺在病床上,她微微偏頭,示意護士將通話器從自己的耳邊移開。她穿著淡綠色的病號服,幾乎每一處裸露的地方都被白色的繃帶所包裹住了,在她的旁邊,檢測儀器平穩(wěn)地發(fā)出滴滴的聲音。她曾經(jīng)是如此熟悉這個聲音,在文森的病床前,她在那里處理公務(wù),與昏迷不醒的他對話,在文森的人魚化還沒有那么嚴重的時候,她甚至?xí)谒牟〈才赃叀?/br>那個聲音陪伴著她度過了那么多的時間,然而現(xiàn)在,她又聽到了它——只不過這一次,儀器檢測的是她自己的生理狀態(tài)。卡洛琳側(cè)過頭,盯著病床前一滴一滴往下落的液體,嗤笑了一下。這讓她那張憔悴的臉扭曲了起來。“……你應(yīng)該好好休息,卡洛琳,就算是文森也不會愿意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一個虛偽的聲音在她的床邊喋喋不休。安德烈·布雷厄姆,深白的首席運營官兼副總裁,正帶著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對卡洛琳表示著關(guān)懷。與年輕而英俊的文森·西弗斯相比,這個略有一些發(fā)福,并且有著發(fā)際線后移問題的中年人在媒體面前并沒有太多的存在感,盡管他已經(jīng)在深白工作了將近二十年。在個性怪異而專橫的文森手下,他就像是一個用橡皮捏成的兔子,從未發(fā)出過任何的聲音,他是如此的無害和平庸,所以當(dāng)卡洛琳第一個在病床前見到他的時候,甚至覺得有一些好笑。“文森·西弗斯病得很嚴重?!?/br>卡洛琳沙啞地開口。“呃,是的,當(dāng)然……”被卡洛琳打斷的安德烈臉上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他搓著手,依然面帶笑容。……卡洛琳沒有繼續(xù)開口,她只是用那種冷淡的目光直直地與他對視著,直到他臉上面具一般的笑容如同冰殼般一點一點的融化。“我不明白,”卡洛琳這才繼續(xù)說道,“為什么會是你,派克萊夫等人潛入文森的病房?!?/br>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病房的空氣宛若凝固了一般。安德烈不自在地聳了聳肩肩膀,他顯得有些慌亂起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然而卡洛琳卻根本沒有理會他的辯解,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實際上,這很蠢,就算弄到了文森的真實身體狀況,你依然很難達到你的目標(biāo)……”“卡洛琳,我想你真的需要休息了,你都開始胡言亂語了……”“我可以讓你進董事會,我甚至可以讓你當(dāng)上ceo,成為深白的掌權(quán)者。”下一秒鐘,卡洛琳的話讓安德烈整個人呆在了病床前面。“亞歷克·丹內(nèi)爾,伊內(nèi)絲·克雷斯韋爾,哦對了還有伊內(nèi)絲·克雷斯韋爾……我可以輕而易舉地說服他們投票,他們一直都是我的老熟人,我的意思是,文森的老熟人,沒有我,你恐怕很難繞過他們……”“嘩啦——”凳子被推開的聲音中斷了卡洛琳宛若自言自語一般的談話。安德烈站了起來,他重新偽裝上了那種虛偽的笑容。很顯然,卡洛琳的話語并沒有讓他有與她合作的意向。然而,在他即將離開病房的那一刻,卡洛琳最后說出來的那句話,讓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頓住了。“我可以協(xié)助成為CEO,當(dāng)然,我有一個條件?!?/br>條件……當(dāng)卡洛琳說到條件的時候,安德烈身上的戒備瞬間消失了,是的,條件,所有的交易都有條件,條件是一切的前提。只有有人提出條件的時候,你才會知道他的誠意。安德烈回過頭,他那張看上去平庸而懦弱的臉上這時候卻有一種野心家特有的貪婪。“卡洛琳,我不太喜歡別人試探我?!?/br>他說道。卡洛琳企圖笑出來,然而卻引發(fā)了一串咳嗽。但是她最終說出了自己的那個條件。“——我需要對文森·西弗斯的完全處置權(quán)?!?/br>………………美國堪薩斯圣瑪利亞感恩醫(yī)院蘭德扶著自己的頭,一只手抓著墻邊的扶手,慢慢地忍著暈眩,以及暈眩引起的嘔吐感往前挪動著。距離那場宛若噩夢一般的爆炸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小時左右,他頭部的傷口得到了包扎,然而直到現(xiàn)在他才有力氣直立行走。醫(yī)生告訴他,在最開始的那一下,他的頭因為碰撞而有了輕微的腦震蕩。在這之前蘭德從來不知道腦震蕩是如此讓人不舒服。當(dāng)然,他并沒有抱怨,總的來說,他可以說已經(jīng)是這場爆炸案中最幸運的那個人了……發(fā)生在白天上班時間的爆炸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除了出事樓層的火災(zāi)以及爆炸之外,從大廈外墻剝落的玻璃和建筑碎屑也讓不少路人受傷。醫(yī)院里到處都是因為這次爆炸而發(fā)出虛弱呻·吟的傷者,護士就像是蜜蜂一樣在走廊上來回移動,給陸續(xù)送來的傷員處理傷口……明明燈光明亮,但是在那種此起彼伏的呻·吟,濃重的血腥味和消毒劑味道的混合之下,蘭德只覺得整個醫(yī)院都籠罩這一層濃重而粘稠的霧氣,這讓他甚至都快無法呼吸了。所以,在恢復(fù)了最基本的行動能力之后,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離開這里,哪怕是到外面稍微透一口氣都好……可是他的這個小小的愿望注定是無法實現(xiàn)的。在緩慢的前行了一小段路程之后,有一雙冰冷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蘭德·西弗斯?”有人對他說道。蘭德耳朵里嗡嗡作響,他過了一小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回過了頭。“是……我是?!?/br>他說。蘭德看到了一對穿著筆挺黑色西裝的男女,兩個人都面無表情,好像剛從蠟像館里走出來一樣。他們從懷里掏出證件,在蘭德眼前晃動了一下。“這里是FBI,我想我們有一些事情需要談?wù)??!?/br>在十分鐘后,蘭德和兩名FBI坐在了醫(yī)院的會客室里。那些痛苦的低吟和忙亂似乎都被隔離在了墻的另一頭,這讓蘭德多多少少好受了一些,雖然他面前坐著的人依然讓他條件反射地感到緊張。一種熟悉的恐慌感啃噬著他的神智,他覺得自己頭暈得更加厲害了。“……不,我想我最近并沒有得罪什么人……我的意思是,就我所知,沒有。”蘭德覺得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又像是有另外一個人在他的身體里回答著那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