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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子宿應了一聲,三兩下解決了剩下的半包薯片,才去擦手換了一身衣服。晚上的相親見面只有韓夫人和韓弈在,云學工不好跟著,只有呂鳳蓮一個人帶著云子宿去。為了能取|悅韓家人,呂鳳蓮對云子宿的外表可是真的花了不少心思。整個下午,云子宿都在被她帶著在各處奔波。逛商場買衣服的時候,呂鳳蓮出手很是大方,特意選了高奢大牌的門店。和云學工不同,她負責唱|紅臉,素來擅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算是對云子宿,態(tài)度也和藹得像一個滿懷關心的可親長輩。如果她拿來結賬的購物卡寫的不是云子宿mama|的名字的話,云子宿或許會對她的演技給出更高一點的評價。云子宿身形修長,比例勻稱,恰好符合當下的流行審美,所以買衣服的時候也不用怎么費心挑,隨便一件拿過來都能穿出去給商家打廣告。他的衣服從頭到腳買完一身總共也沒花多少時間,買完之后,呂鳳蓮又把他帶去了一家美容院。被形象總監(jiān)托尼擺|弄了一個多小時之后,昏昏欲睡的云子宿才換好了一個新造型。他原本是很普通的短發(fā),現(xiàn)在細軟的黑發(fā)被修剪出了簡單的層次,清爽的發(fā)型讓人眼前一亮。因為云子宿的皮膚底子好,托尼化妝時也沒怎么多加修飾,只簡單地幫他修了修眉毛,把原本就精致的五官強調了一下,就足以讓人眼前一亮了。礙事的黑框眼鏡已經(jīng)被摘掉,做好造型之后,一旁美容院的小助理們都在不停地夸云子宿皮膚好,長得好看。這些話云子宿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他修煉了那么久的純靈之體,rou|身自然會受到影響,體表沒瑕疵也不是多么特別的事。倒是一旁的呂鳳蓮被這些人的話惹得沒少堵心,偏偏她還得擺出一副高興的模樣接受這群人對她侄子的夸贊,心里早不知暗自罵了多少次。云子宿這人,繡花枕頭草包一個,撐死了是個花瓶,平時土得不行,再好看能有什么用?他最好能順利地用這張臉被韓家人看上,老老實實地嫁到韓家去,省得再待在云家像個飯桶似的,每天只知道吃。美容院助理的艷羨和呂鳳蓮的厭惡,云子宿都沒接收到,在做造型的過程中睡了一覺,醒來之后的他感覺更餓了,一心只期待著晚上能吃到什么。相親約的時間是晚上六點,地點在一家高檔西餐廳。呂鳳蓮和云子宿提前到了預定好的位置,兩人抵達時,韓夫人和韓弈都還沒到。一看餐廳的名字,云子宿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等他看見四周各桌用餐者面前擺放的餐盤后,這種預感就真切地變成了現(xiàn)實。——盆底大的餐盤,裝著巴掌大的食物。這種高檔昂貴卻一口就能吃完的西餐,云子宿一向不怎么感冒,單是這種分量的牛排,他一個人就能吃二十塊。但是想也知道,呂鳳蓮是不可能讓他吃第二塊的。“小宿啊,”兩人落座后,呂鳳蓮看向云子宿,“等下韓夫人他們過來,你可千萬別只顧著吃。韓家重規(guī)矩,和我們不一樣,你聽見沒有?”云子宿低頭看菜單,沒怎么上心地應了一聲。呂鳳蓮臉色不怎么好看,不過顧及今晚的相親,到底還是忍了下來。他們來得早,等了好一會,韓家的人還沒出現(xiàn)。人沒來齊,自然也沒法點餐,云子宿把菜單翻了個遍,心底的郁悶更甚。這些餐食的配圖無一不在凸顯著自己的高端,落在云子宿嚴重卻都濃縮成了三個字——不夠吃。正為自己的晚飯發(fā)愁,云子宿的動作突然一頓。下一瞬,他頸后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背脊上也傳來一陣明顯的戰(zhàn)栗。不是因為寒冷,也不是因為懼怕,云子宿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在凡俗界這么一家毫無異樣的餐廳里感受到一股如此精純又毫無攻擊性的力量。誰?云子宿猛地轉頭看向餐廳門口。一旁正在補妝的呂鳳蓮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得手一抖,手上的口紅一歪,就涂到了嘴角外面去。但是等看清門口進來的人時,呂鳳蓮臉上的怒氣已經(jīng)完全轉化成了擁擠的笑容,她匆忙把嘴角多余的口紅蹭掉,起身對著走過來的人熱情招呼道:“哎呦韓夫人,您好您好,來這邊坐!”從門口走進來的人正是風云集團董事長韓付的太太侯牧芹。她穿著一款棕色的套裙,拿著一只印著同款LOGO的手包,微卷的長發(fā)高高盤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和一雙似乎總在俯視人的眼睛。她看起來高傲又矜貴,聽見呂鳳蓮的招呼也沒給什么回應,只款款地走向了被侍者拉開的座位。優(yōu)雅地落座之后,韓夫人才抬眼看向了對面的兩人。她看了一眼滿臉堆笑的呂鳳蓮:“你是?”呂鳳蓮忙道:“韓夫人,我是小宿的伯母,我愛人就是云學工,他說您約了今天要讓小宿和韓少爺見一面,這就是小宿,云子宿?!?/br>韓夫人把視線轉向一旁的云子宿,大致將人打量一遍,目光中多了一分滿意。這個小孩長相不錯,看起來挺清秀的,最起碼在明面上拿得出手。而且想來云家那種地方也養(yǎng)不出多優(yōu)秀的好人來,小門小戶的見識短淺,給點甜頭就能任意拿捏,選這種花瓶當做韓弈的對象,再合適不過。呂鳳蓮小心地觀察著韓夫人的臉色,發(fā)現(xiàn)她對云子宿沒有不滿的意思,才稍稍放下心來。見只有韓夫人一個人進來,她又問道:“韓夫人,韓少爺呢?”還沒等人回答,一直心不在焉總想往外看的云子宿已經(jīng)抬頭望向了門口。一個身材修長,眉目英俊的男人在侍者的引路下走了進來。和那俊美面容不符的,是男人周|身濃郁的陰沉氣息,甫一進來,他就讓整個西餐廳內的溫度都顯得冷了一分。不少人紛紛朝男人看去,神色或是好奇,或是詫異,或是避之不及。唯有云子宿一個人,盯著男人的眼睛越來越亮。這個人聞起來太香了,這家餐廳里所有的高檔牛排加起來,都不及他誘人程度的萬分之一。☆、第3章003男人朝三人坐的位置走來,他離得越近,身上那種對普通人來說太夠壓抑的陰冷氣息就越發(fā)明顯,等他真的走到桌邊時,呂鳳蓮已經(jīng)連臉上的笑都快要掛不住了。想來也不用懷疑,這位就是韓家那個傳說中的大公子,韓弈。韓弈站在桌旁,霧沉沉的眼睛在幾人身上掃視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韓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