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股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仿佛只要進入這個空間，就會為那無處不在的暗紅光芒所支配。

這好像就是那暗紅色精神力的特性，它在占據(jù)某個空間時，總是偏愛將自己的身體區(qū)分為很多塊，然后蟄伏在房間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像無數(shù)雙光芒各異的眼睛，盯著即將進入房間內(nèi)的獵物。

于是在藍鳥涌入的剎那，便瞬間化為千千萬萬道鋒利的匕首伺機刺向它。

它顯然在這個房間內(nèi)待了很長時間，故而那力量已經(jīng)醞釀地足夠強悍，隨便一片飛出去，就足以殺死一個普通人，更妄論這千千萬萬片。

然而阿略對此卻并不以為意，但當它看見飛梭內(nèi)躺著的小男孩時，行動還是稍微遲緩了一瞬。

于是那暗紅色的精神力便抓住了這個機會，如洪水般涌去，阿略迅速反應過來，尾羽處泛起的赤紅色光芒，便輕松地將企圖阻攔它的暗紅色光芒燒之殆盡。

灼灼之火足以反刺進對方的精神力里直接傷害大腦，然而那暗光就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被燒掉的失去光芒落地消失，其余的碎片繼續(xù)跟著阿略逆流而上。

阿略的身體旋轉上升，沖出飛梭的空間范圍后，向下睥睨著那些跟在它的尾羽處窮追不舍的暗光，而后身體猛地一轉，帶著磅礴到幾乎能讓整個飛梭爆炸的精神力徑直刺入男孩的大腦。

---那是能在1099號強行跨宇宙飛行時，和空間扭轉做抗衡的精神力，即便只有八成，也足夠吞沒一艘飛梭。

躺在醫(yī)療艙內(nèi)閉眼的男孩渾身上下都開始戰(zhàn)栗，嘴唇和臉色均白到了極致，而那原本還跟在阿略背后的暗光也不知什么時候被燒了個干凈，星星點點地落在房間內(nèi)，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而后直接消失在空氣內(nèi)。

隨同消失的，還有這房間里無處不在的低氣壓。

在藍鳥沖入大腦的一剎那，男孩的身體下面也出現(xiàn)了一層薄薄的藍光，將他從黏膩的凝固體內(nèi)緩緩隔離出來。

與此同時，逆流而下的阿略沒有絲毫留情，直接用精神力將包裹著暗紅色光芒的腦域防護罩碾碎，并注入自己的精神力，席卷的同時，連帶著林敬知的聲音一起，在那暗光的腦域內(nèi)回響。

“誰告訴你的？”

腦域內(nèi)的暗光力量未曾想到會這么快被逼入大本營，它嘗試著將阿略擠出自己的世界，然而沒有用。

阿略直接在那腦域內(nèi)化為了自己最原本的樣子，以巨鳥之勢在里面飛了個來回，八根尾羽散發(fā)出零星的精神力懸浮在空中，將暗處伺機想要沖出的暗光又往里逼了一點。

“誰告訴你的？”林敬知再次問道。

那暗光在角落里發(fā)出陣陣低吼聲，像是想要將闖入者嚇跑。

林敬知當然不會被嚇跑，但他借著阿略的眼睛環(huán)顧那腦域周圍后，卻微微皺了皺眉。

進入一個向?qū)У哪X域，就相當于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與哨兵不同的是，能力較弱的哨兵，可能根本就沒有腦域世界，即便是強悍的哨兵，腦域世界也完全是根據(jù)本能建造的；而向?qū)?，即便是再弱小的向?qū)?，都擁有自己的腦域世界，并且伴隨著向?qū)芰Φ膹姾烦潭龋梢詫ψ约旱哪X域世界進行改造，將最重要的，最深刻的東西，隱藏在層層疊疊的幻境之下。

這算是一種自我保護。

只是這種改造，并不能違背向?qū)У谋拘?。就好像黑暗的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在腦域內(nèi)造出一片純粹的蔚藍色天空，所以不論向?qū)г谧约旱哪X域內(nèi)疊加多少層幻境，只要進入，細心感受，依舊可以傾聽到屬于這名向?qū)ё钤嫉挠?望和訴求，看見最本質(zhì)的東西，它藏在腦域內(nèi)的每一件事物，甚至每一抹空氣里。

林敬知過去見過的腦域世界里，有鳥語花香，有一片寒冬烈日，也有暗黑世界的，而根據(jù)進入腦域的方式不同，其主人也會給進入者定義不一樣的身份，再根據(jù)這個身份，進入者會遭到不一樣的待遇。

鳥語花香的世界是該亞一名過早清醒，卻因為種種原因罕見地沒能被保護好，導致腦域受到太多刺激而直接崩潰的小女孩，那小女孩顯然天分極佳，才剛覺醒向?qū)芰?，腦域內(nèi)便已經(jīng)形成了一片屬于自己的小世界，林敬知偶然經(jīng)過順手搭救，在清楚他的身份和目的后，那個世界對他百花齊放。

而黑暗世界---藍光四處張望了一陣，林敬知覺得眼下這個大概算其一了。

只見蔚鈞的大腦里，灰蒙蒙的一片，時不時卷起的陣陣輕風，都是帶著血腥和惡臭味的，身處其中，仿佛能感覺到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看。

非但如此，越是站在這里，那種古怪感就越來越強烈。

林敬知總覺得，自己好像在那些灰蒙蒙的東西下面，看到了很多很多個記憶片段，感覺到了很多很多種不一樣的情緒，這完全不像是能發(fā)生在同一個向?qū)砩系挠洃浐颓榫w，不論那個向?qū)У哪昙o有多大，經(jīng)歷有多么豐富，都不可能同時存在這么多的片段。

……而且。

蔚鈞是個小男孩，林敬知已經(jīng)看見過了。

他知道那個叫蔚然的，在F1里企圖聯(lián)絡他的小姑娘，并且從她的記憶深處，曾經(jīng)看見過蔚鈞這個人，確實可以和飛梭內(nèi)躺著的小男孩對上號。

所有出自實驗基地的人記憶都或多或少被人為改造，亦或者被磁場影響過，但一個向?qū)?nèi)心最深處的東西，足以影響自己未來精神導體的東西，除非將這名向?qū)Т蛩橹厮埽駝t是不可能改變的。

所以林敬知知道蔚鈞的，那是個比蔚然還要小的男孩子，可他站在這腦域中心，卻無法判斷出腦域的主人年齡和性別。

這可是向?qū)ё罨镜哪芰Γ病婀至艘恍?/br>
林敬知思考了片刻，決定將自己的力量收回一些，伴隨著阿略在里面撲騰了一下翅膀，原本懸浮空中的藍色精神碎片被回收，屬于林敬知的力量也變小了一點。

似乎是感覺到了來自藍鳥的壓力減少，藏在黑暗里的光芒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于是林敬知的感受就更深了。

當那抹精神體出現(xiàn)情緒上的掙扎時，里面各種念頭的反復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的……就比如說當阿略將自己的壓迫感收回時，林敬知在那暗處同時感受到了害怕、猶豫、恐慌、憤怒、興奮、愉悅等等，它們中間有的想繼續(xù)往后退，也有的想直接攻向阿略，還有的想要再觀望一會---這也就算了，竟然還有想離開自己腦域內(nèi)的精神力……？

而最最詭異的是，這些情緒竟然還在相互安撫，相互規(guī)勸，企圖讓對方妥協(xié)自己。

“精神引導體，引導體！”正當林敬知感到奇怪時，男孩的腦域內(nèi)突然響起一抹和走廊上一般無二高亢的聲音，這顯然是某一抹情緒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