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3
看他。想好了?想好了。你不要后悔。你也是。倆人的眼神交流發(fā)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唐遠做了選擇,張舒然也做了選擇,應該說是張舒然先做了選擇,把他逼到一個十字路口,沒了后路,他才不得不難受的做出選擇。眼神交流完了,他們帶著各自的人馬擦肩而過,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更何況是談笑風生。氛圍說不出的怪異。兩方的所有人都是商場的人精,眼光毒辣,心思敏銳,很快就明白唐氏跟張氏的繼承人已經(jīng)分道揚鑣,他們心里有些唏噓,維持了不到一分鐘。在這場匆忙來臨的商戰(zhàn)里面,兩個發(fā)小被推了出來,十幾年的兄弟感情淪為了犧牲品。這其實在不算什么,商戰(zhàn)里最不值錢的就是感情,各種感情,但對他們而言,不亞于是人生一個巨大的轉(zhuǎn)折點。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出了飯店,唐遠站在臺階上看著川流不息的繁華大街,一口一口呼吸著冰寒的空氣,“裴秘書,給我一根煙。”身旁的裴聞靳拿出煙盒,拔了根送到少年嘴邊。唐遠咬住淺黃色煙蒂,看男人拿著黑色金屬打火機給他點煙,那手很寬很大,骨節(jié)分明有力,指腹的顏色很淺,指甲修剪的干凈整潔。農(nóng)村出身的,還是家里的長子,農(nóng)活多多少少都會做,手掌里面有繭子,不多也不厚,薄薄的,他喜歡有事沒事都用指甲撓兩下。裴聞靳仿佛對少年的視線毫無察覺,點了煙就退回原來的位置。吸了一口煙,唐遠不太嫻熟的噴出一團灰白煙霧,他靠近男人,壓低聲音埋怨,“你早上給我系的領帶有點緊了,我喘不過來氣?!?/br>裴聞靳沒拆穿少年拙劣的謊言,而是當著其他人的面把他的領帶整了整。唐遠沒料到男人膽子這么大,他愣怔了一下。其他人也沒多想,就覺得小少爺福大命大,有貴人相助,唐氏倒不下來。一根煙燃燒了一半,唐遠走下臺階坐進車里,那些在大堂里翻涌出來的情緒都已經(jīng)沉下去,沉到心底的某個角落。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跑上來了。誰知道呢。唐遠受此打擊,對這個世界都有了新的認知,珍惜所擁有的,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沒了。而且還失去的驚天動地。放假那天,唐遠從仲伯手里接過一封信,說是從信箱里拿到的,看了監(jiān)控,送信的人是半夜過來的,畫面里只有個模糊的人影,不是先生,也不是他們認識的某個誰。管家還說了什么,唐遠沒聽清,他抓著樓梯扶手以最快的速度上樓,一刻不停地沖進他爸的書房里面,靠著門坐到地毯上把信拆開。里面就一句話:寶貝,我沒事。五個字,兩個符號,帶著一個父親對兒子深厚的掛念跟安撫。唐遠辨認真?zhèn)蔚墓Ψ蛞涣鳎苏姹臼?,還有靈敏的直覺,這上面的字是他爸寫的,不是有人偽造,看一遍就能確定。他干澀的咽了咽唾沫,他爸沒有生命危險,而且從灑脫的字跡上可以看得出來,身體挺不錯,沒什么問題。由于某些原因只能這么向他報平安,暫時回不來。說不犯嘀咕是假的,唐遠心里有很多個猜測,都有重合的一部分,那部分就是他爸被捏住死xue遭到了軟禁,不能跟外界聯(lián)系,不能離開,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叫看護的人給他送信。可能是威逼利誘都有,也可能是打的同情牌,打到看護心窩嘴軟的地方去了,或者是跟幕后指使者談了條件。當然,也不排除是別的情況。不管怎么說,這封信對于唐遠來說,相當于是霧霾天終于露出了一絲陽光。唐遠身上的傷都沒那么疼了,胃口也好了起來。當唐遠醞釀醞釀,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裴聞靳的時候,并沒有得到以為的反應,對方只是沉默了兩分鐘左右,很平淡的表示知道了。他在電話這頭把心思轉(zhuǎn)了好幾道彎,覺得老男人還知道些他不知道的東西。喜歡上一個沒事就喜歡布局的狐貍,唐遠總感覺自己在傻逼的邊緣游走,傻逼就傻逼吧。他認了,誰讓他喜歡呢。三十那年,裴聞靳過來了,人來了不說,還提著大包小包,都是些家里寄給他的東西,大棗,核桃,煙熏rou之類的,還有一袋山芋。唐遠一樣樣把東西接到手里,笑的像個二百斤的傻子,“叔叔阿姨都是實在人?!?/br>裴聞靳側(cè)頭看著少年。唐遠眨眨眼睛,在男人的眼睛里確認了什么后就立馬改口,相當真誠,“不是叔叔阿姨,是咱爸咱媽?!?/br>完了他小聲嘀咕,“我這會兒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咱爸咱媽還沒見過我呢?!?/br>裴聞靳聽到了,“見了就會喜歡你?!?/br>唐遠說,“萬一不喜歡呢?你家就你一個了?!?/br>不等裴聞靳說話,他就懊惱的蹙眉,“大過年的,我干嘛挑這么個話題啊,沒勁,我們還是吃大棗吧,你去洗?!?/br>裴聞靳看了看他捧在手里的一把大棗。唐遠捧著棗往男人身前送送,笑著催促,“去呀?!?/br>裴聞靳面容嚴肅的說,“你爸太寵你了?!?/br>唐遠剛要來氣,就見男人皺著眉頭,嘆了口氣說,“我都不知道怎么贏。”他的臉騰地一紅,支支吾吾,“我我我,你,你那什么……”裴聞靳好整以暇,“什么?”“洗棗子!”唐遠說著就不管不顧的把一把棗全塞到了男人手里,留給他一個烏黑的后腦勺,跟一個害羞的背影。裴聞靳去廚房洗棗的時候,唐遠刷了刷手機,刷出了一個新聞,還是頭條。貼的照片是張舒然跟周嘉,后面的背景是旋轉(zhuǎn)木馬,夢幻無比。周嘉笑的像個墜入愛河,智商為零的小女人,張舒然卻眉目淡然,好像只是一個坐在臺子下面的看客,并非臺子上面激情投入的主角。這段在萬眾矚目下緩緩展開的愛情里面,周嘉輸了。管家不知何時站在沙發(fā)邊上,他恭聲說,“少爺,要不要給張家那孩子打個電話?”唐遠沒回答,只是鎖了手機擱一邊,“仲伯,我想吃甜橙?!?/br>管家去切好了端過來,“真的不打?”唐遠拿一片甜橙吃一口,突然就來一句,“我跟他掰了?!?/br>管家聞言老臉猛地一動,什么都不說了。唐遠練過書法,春聯(lián)是他寫的,洋洋灑灑寫了很多,還有不少福字。這宅子大,要貼的地方多,管家數(shù)了數(shù),不夠數(shù),唐遠犯懶了,不想寫,讓裴聞靳寫。裴聞靳首次展示了自己的毛筆字,怎么說呢,怪一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