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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月前我的人就找不到他了?!?/br>唐遠的猜想得到驗證,他在心里松一口氣,嘴上不帶溫度的說,“就算沒有裴聞靳,就算我們還跟從前一樣,我也不會選擇你?!?/br>從前我把你當兄弟,當大哥,現(xiàn)在我希望你離我遠遠的,就算身處商場,我也不想再跟你打任何交道。這句話他沒說,全從眼睛里表露了出來。張舒然把手抄進頭發(fā)里,梳理著凌亂的發(fā)絲,語氣平靜的仿佛之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知道,我就是想通過這個機會把心里的那些話都說出來。”他稍有停頓,“小遠,我過的不好?!?/br>“那你看看我跟小朝他們,誰過得好?”唐遠說,“是小朝,阿列,還是我?我們哪個讓你羨慕嫉妒恨了?你說?!?/br>張舒然的喉頭滾了滾,嗓音干澀,“我的訂婚宴,你沒出席?!?/br>唐遠大笑出聲,“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我是缺心眼還是傻逼啊,跑去參加你的訂婚宴?!?/br>張舒然將發(fā)絲都梳理好了,他彎起破血的嘴角,露出跟以前一樣溫柔的笑容,“小遠,真的不能挽回了嗎?”唐遠毫不猶豫,決然且冷漠,“不能。”張舒然的心口劇痛,他閉了閉眼,臉上的笑容消失無影,“對宋家我是勢在必得?!?/br>唐遠趕蒼蠅似的揮揮手,“小朝已經(jīng)跟宋家沒關(guān)系了,請你不要再傷害他。”張舒然的眼簾微垂,“好?!?/br>“小遠,我這次真的只是想跟你們聊聊天,說一說以前的那些人和事。”他淡淡的說,“這次之后,我會把過去忘掉,我們再見就是陌生人了?!?/br>唐遠說,那最好不過。游輪在海上漂了一個禮拜,幾十個保鏢護航。最開始的那兩天,唐遠陳列宋朝三人都是在房里度過的,第三天他們?nèi)ビ^景臺去甲板上觀光,去休閑場所看電影唱歌。總之不管他們?nèi)ツ膬?,只要不是在房里,神出鬼沒的張舒然都會拎著酒過來跟他們聊天,就頂著一張被揍過的臉,胡子拉碴,頭發(fā)亂糟糟的,衣服也不換,毫無形象。確切來說是張舒然一個人喝酒,一個人說話,說的都是年少時的那些光陰歲月,跟家族利益不沾邊的那些日子。一個禮拜后,游輪開始返航。唐遠他們無論搞什么活動,張舒然都在旁邊參與,并且拽住了原來那個屬于自己的位置,找到了存在感,一如往常的溫和,仿佛他們四個人一個不少。張舒然用整個航程給幾十年的兄弟感情做一個收尾,他自導自演,沉浸其中。游輪靠岸,張舒然的這場戲謝幕,或者說是這場夢醒了。兄弟感情跟那些單純時光都是上輩子的事,這輩子他只是張家的長子,當家主。唐遠剛從游輪上下來,還沒來得及感受感受腳踏實地,就在??扛劭诳吹搅瞬辉摮霈F(xiàn)在這里的人。他扭頭看張舒然,對方的表情跟他一樣意外,明顯對這一出絲毫不知情。管家走到唐遠面前,彎腰恭聲說,“少爺,先生回來了?!?/br>唐遠身子一震,他先是驚喜,而后鋪天蓋地向他砸過來的是疑惑,以及……難以忽略的不安。他爸既然早就脫險了,為什么沒有立刻回來,而是在外面待著,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這時候回來?是已經(jīng)等到了一個適合回來的時機?所謂的合適的時機是什么?唐遠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撥裴聞靳的號碼,沒來由的想起了宋朝說的他情場上最大的坎坷,手劇烈一抖,手機就掉到了地上。第64章親情愛情二選一是世界難題管家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疑惑的喊,“少爺?”唐遠拿走手機,以最快的速度撥了那個男人的號碼,那頭提示已關(guān)機。他看看時間,下午三點多,國內(nèi)現(xiàn)在天還沒亮,興許是睡覺的時候把手機關(guān)掉了。盡管這么安慰自己,唐遠回國的一路上卻都心神不寧,坐立不安,手機一直被他捏在手心里面,一下都沒松開過。他的反常太明顯了,同行的幾人誰都能看得出來。陳列幾次想找唐遠詢問,都被宋朝阻止了,叫他不要煩人。唐遠會有那樣的表現(xiàn),只能跟一個人有關(guān),知情的宋朝跟張舒然都不約而同的保持沉默,心思大有不同。宋朝是個信命的人,他擔心卦象上最大的坎坷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唐遠跟裴聞靳會邁不過去,那唯一的結(jié)局就是倆人分道揚鑣。戀愛,分手,再戀,再分,合適了就談婚論嫁,不合適繼續(xù)循環(huán),多數(shù)人都會經(jīng)歷這樣的過程。唐遠不行,他肯定為了能夠跟裴聞靳在一起,答應了他爸什么條件。失敗了,或者是被迫放手,對他來說,都會很慘烈。張舒然想的是,仲伯出現(xiàn)在這里,十有八九就是唐寅回來了。去年年底,他有殺掉那只老虎的機會,可他不但沒有抓住,還費心費力阻止家里幾個老人去抓。這才促成了后來的放虎歸山。要說一點都不后悔,那是假的,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做出同樣的選擇。純粹就是不想讓一個“殺父之仇”的罪名橫在他跟唐遠之間。無論背上那個罪名能換取到什么,對他來說都不值得。出海之前,張舒然始終都抱有一絲希望,以為只要說出所有真相,說出自己的苦衷跟出發(fā)點,唐遠即便不感動,也能不那么排斥。然而現(xiàn)實跟他想象的并不一樣。張舒然生平只在唐遠的事情上面失敗,一次兩次,從來沒成功過。如今唐寅回來了,他就要收一收手腳,更加謹慎。老虎老了,那也是老虎。張舒然聯(lián)系了家里,發(fā)現(xiàn)唐寅回來的消息還沒泄露出去,他胡亂的想著,唐遠跟裴聞靳之間究竟出了什么事。要是倆人結(jié)束了,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家里的幾個老人要怎么應付,周家那邊又要怎么處理……想著想著,張舒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憐,從小守護他長大,等了他十年。就像他說的,十年很長,倘若還沒等到,那就不屬于你。下了飛機,唐遠立刻打給那個男人,還是那句回復,已關(guān)機,這回他沒法說服自己了,他站在熟悉的城市,內(nèi)心翻涌而上的全是陌生的感覺。等他回過神來,已經(jīng)坐上了車。開車的是跟了唐寅幾十年的司機老陳,方向是唐家大宅。副駕駛座上的管家問道,“少爺,需要買點‘云記’的綠豆糕回去嗎?”唐遠坐在后座,垂頭看著手里的手機,毫無反應。管家不再開口,心里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