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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男人更是高大威猛,騎在一批漆黑的駿馬上微微頷首。那男人的身后,則是一輪緩緩升起的火紅日頭,染得草原大地一片壯麗景象。「前面來的是哪位大人。」楊校尉見此人氣度非凡,便拱手詢問。「李將軍麾下千戶左三知?!柜R上男人跳下馬,恭敬回了一禮,「李將軍命我回來籌備慶功宴是一,煩請大人引我去各個衙門?!?/br>「原來是左大人,久仰久仰。您一路風(fēng)塵,先請到城中專門為大人們準(zhǔn)備的府邸休息,小人馬上命人通知各府衙的大人。」楊校尉聽了不少戰(zhàn)場逸事,也明白這左三知是當(dāng)前炙手可熱的紅人,便很殷勤地給左三知和左三知的手下帶路。「有勞楊大人了。還請先安排我這些手下休息,奔波一夜,他們都乏了?!棺笕€禮。笑著跟楊校尉唱了個喏后,他一揮手,后面跟著的兵士就齊唰唰下馬,毫不懈怠地跟在他身后──軍紀嚴明,這就是他當(dāng)了千戶后統(tǒng)兵的結(jié)果。「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左大人,請?!箺畲笕俗屖窒聨e的兵士去休息,而自己親自陪著左三知去給官銜高的將官們準(zhǔn)備的別館。跟楊校尉寒喧中,左三知也用目光逡巡李振中中的景象。他上次進李振中,還是裴陵的親兵,加上出身低微,也沒什么人關(guān)注;此次進城,便有人前后殷勤,心中不免有些感慨??煽催^城中繁忙景象,倒也覺得前方打仗的血沒有白流,起碼百姓的日子看上去很平靜,還有些富足。「如果在望北城里慶功,這是最好不過的。城里地方足夠欽差、將軍和各位將官住行,至于大軍,按老規(guī)矩扎營在城外,還可以派人快馬送吃喝?!?/br>楊校尉講完,又小心地補充了一句:「從前犒勞將士,這里也是這般布置的?!?/br>「謝楊大人指點。在下出身行伍,不懂太多規(guī)矩,一切都得勞動楊大人啊。」左三知也樂得說幾句謙虛好話,做個平白的順?biāo)饲椤?/br>「左大人客氣了,日后常在邊關(guān),還得提攜在下才是?!挂娏酥耸挚蔁岬募t人,自然要巴結(jié)一下,楊校尉覺得自己的舉動也算是人之常情,而且左三知比傳說中平易近人許多,更讓他心生好感。他想趁機再多說幾句套套近乎,卻發(fā)現(xiàn)左三知忽然勒住了韁繩,目光盯住不遠處的幾個人,一動不動。那幾個人都是華服冠帶,都意氣風(fēng)發(fā)地騎馬過來,只有最后面的那個煞了風(fēng)景,不僅衣著樸素,面上還總帶著憂郁,但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沒多少生氣。「左大人,那是城里官衙中的幾位大人,正好是您要找的。最后面的那個,是衛(wèi)指揮史裴陵裴大人……」楊校尉看雙方快要碰上,便給左三知介紹,但說到后來,才想起自己聽說過左三知曾經(jīng)是裴陵的下屬,于是慌忙收口。「各位大人好?!棺笕^去,下馬抱拳見禮道,「下官是李將軍麾下的左三知,此番奉將軍之命前來安排慶功宴一事,請各位大人不吝賜教,多多指點?!?/br>那幾個人見是楊校尉陪著的,還猜左三知的來歷,此刻聽到介紹,才明白這是軍中的紅人,便都樂呵呵地打招呼,只有裴陵一個人,別開頭去,看也不看左三知。「裴大人,別來無恙?」左三知看裴陵不理自己,便走道裴陵面前,輕輕一揖。別來無恙?裴陵狠狠瞪了左三知一眼,自己都快在望北城憋瘋了,怎么會無恙?而且左三知好歹也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雖然現(xiàn)在出頭了,但看到自己怎么跟看到那幾個人一樣?「裴大人?!棺笕娕崃瓴焕碜约海缓糜纸辛艘槐?。旁邊的幾位官員知道裴陵原先是左三知的上司,也多少理解裴陵的心情,就沒有插話。裴大人?你從前都是叫我大人,即便叫裴大人,也不會是這種語氣。難道你知道我裴家不振,所以也像別人那樣疏遠我……自己在發(fā)什么昏?怎么還挑剔起來……的確很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似乎和記憶中有些出入。年逾不見,樣子不變,不過臉上、手臂多了很多細細的疤痕,人也更壯實了,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和自己的頹唐倒是成了鮮明的對比。裴陵看著左三知一身戎裝,又看了看自己糟糕的打扮,心中涌起莫名的煩燥,甚至還有些憤恨。「咳,左大人,你還沒有吃飯吧。正好,我們幾個人要去酒樓吃飯,咱們一道,也算是替你接風(fēng)?!古赃叺膸孜还賳T見裴陵面色不善,有心打破這尷尬局面。「呵呵,是啊,左大人,府邸就在不遠處,咱們幾個陪你去換了衣服,然后去酒樓。京城那有名的宇內(nèi)樓再咱們這里有分號,那菜地道,跟京城的一絲不差。走吧,走吧,裴大人,如今大軍告捷,糧草之事也不用擔(dān)心?!沽硪晃淮笕艘哺赃叺娜艘渤脵C說了句話,不讓氣氛冷場。「嘿嘿。左大人是李將軍面前的紅人,自然應(yīng)該好好招待,但在下還有事情,就不掃各位大人的興了。」不提起自己留守之事還好,一聽這話,裴陵氣不打一處來。他很生硬地客套幾句便拂袖離去,看也不看左三知一眼,讓旁邊幾個官員非常地尷尬。「幾位大人過獎,下官愧不敢當(dāng)。既然幾位大人盛情邀約,下官就叨擾了,這慶功宴的安排還請各位大人多多協(xié)助,下官感激不盡?!?/br>左三知看氣氛冰冷,忙把話題轉(zhuǎn)到吃飯上。那幾個人見左三知不介意裴陵的態(tài)度,都松了口氣,裴陵在望北城這段時間,根本冷若冰霜,反正沒了裴陵在席更好,不然吃飯還要考慮裴陵的感受,豈不麻煩?看左三知很是知趣,幾人便簇擁著左三知去府邸換衣。左三知跟眾人走了幾步,趁大家不注意便回頭看了一眼,結(jié)果看到長街的那邊,裴陵的身影越來越小,甚至寂寞孤單。說起慶功宴,參加的共三路人馬:李振中親率的中路軍,負責(zé)西北防務(wù)的西路軍和鎮(zhèn)守東北關(guān)口的北路軍。李振中算是三軍統(tǒng)帥,因此,理所當(dāng)然的,李振中算是慶功宴的半個主人,另半個是代表皇上的欽差。不過李振中掌管三軍人員的評級、考核,所以每次大戰(zhàn)結(jié)束后,誰升遷誰降等變成了關(guān)注的焦點,慶功宴的好壞反倒在其次。望北城幾個官員在軍中也有朋友,宴請左三知重要,想從他口中套出李振中要封賞誰就更重要了;就算跟他們沒關(guān)系,先知先覺也是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上了酒樓,他們便不停地灌左三知喝酒,話里話外不時刺探。左三知懂得分寸,便裝胡涂,學(xué)平常武夫那樣老實不言,最多稱自己出身低微、不會講話,幾個人套了半天也沒套出什么來;反倒從他們口中聽到裴陵的一些事情,說裴陵在望北城中數(shù)次上書請站都被駁回,后來便意志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