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嗅，“冰毒？”

身為賣家的犯人強作鎮(zhèn)定地笑了笑，“你以為你是警犬嗎？那只是兩顆消炎藥！”

“是嗎？”蘭格對買家伸出手，“能打開給我看一下嗎？”

買家無措地后退幾步，垂下眼低聲懇求道：“我不過是給自己找個樂子，也不會妨礙到誰，你何必為難我呢？”

蘭格憐憫地看著他，“我不想為難你，也請你不要放縱自己。希望你明白，這東西在短時間內(nèi)也許能給你接近快樂與滿足的快感，但那畢竟是假的，化學(xué)物質(zhì)制造不出快樂，它能給你的只有空虛和傷害?！?/br>
“克雷格，別聽他的?！辟u家把看起來呆愣愣的買家拉到自己身后，惡狠狠地瞪著蘭格，“我說你這個人也太愛管閑事了吧，我們都是吃牢飯的人，你端什幺警察派頭管天管地？！還讓我們打開看一下，你以為你是誰，你有權(quán)力檢查我們的個人物品嗎？老子要是讓你把褲襠打開讓我看一下，你樂意嗎？”

蘭格嘆了口氣，“你說得沒錯，我沒有檢查你們物品的權(quán)力?！彼蝗环糯舐曇簦熬?！警官！這里有情況！”

兩個犯人都被他的聲音震住了，明明這幺小的個子，這人的聲音卻如同插了電喇叭一樣強勁有穿透力。

克雷格求助地看了一眼賣家，“吉米，我，我們走吧?！?/br>
蘭格按住他們兩人的肩膀，“你們都走了，待會兒獄警過來只剩我一個人豈不是很尷尬？”

吉米老神在在穩(wěn)如泰山，他撥開蘭格的手面向克雷格說：“老弟，別怕，獄警都是講道理的人，不會為難咱們的?！?/br>
皮鞋的腳步聲在走道上響起，戈爾握著警棍快步走了過來，看見蘭格后微微愣了一下，一路醞釀好的咆哮怒吼突然變成了溫言軟語：“什幺情況？發(fā)生什幺事了？”

蘭格指了指克雷格的掌心，“戈爾警官，他們交易毒品，證據(jù)就在他手里?！?/br>
戈爾看了吉米一眼，吉米立刻掛上討好的笑容，“警官，他血口噴人，我哪來的毒品啊，是克雷格說頭痛，我就找了幾顆藥片給他?！?/br>
戈爾點點頭，“知道了?！彼麑死赘裆斐鍪?，“把藥給我，我?guī)Щ厝z驗一下。”

克雷格依依不舍地攤開掌心，在紙包被戈爾拿走時，他的表情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

戈爾將紙包塞進(jìn)口袋里，揮揮手說：“好了事情解決了，你們別堵在這里，該干什幺干什幺去吧?！彼粜目戳颂m格幾眼，補充道：“0200784號，你跟我來?！?/br>
戈爾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后回頭一看，蘭格還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動。戈爾折回去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問：“你怎幺了？不會是哪里受傷了吧？”

蘭格緩緩搖了搖頭，“戈爾警官，這就是你處理事情的方法嗎？”

戈爾的音調(diào)猛地拔高，“你什幺意思？”

“你回去后會直接把那個小紙包丟進(jìn)垃圾桶，當(dāng)作什幺事也沒有發(fā)生，甚至都不會向上司提起一句，我說得對嗎？”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戈爾拉起蘭格的手臂，“跟我來，我有話問你?！?/br>
蘭格輕易掙脫了他的牽制，眼睛緊緊盯著戈爾的制服，“警官，支撐起這身警服的是你的行為，而不是你的職位。”

戈爾暴跳如雷，“你在教訓(xùn)我嗎？你才來幾天就瞎逞能，你懂個屁?。　?/br>
蘭格一言不發(fā)地靜靜看著他，戈爾怒罵了一陣也沒有收到任何效果，又不愿意用警棍來教訓(xùn)他，只好訕訕地住了嘴，惱恨地瞪著蘭格。

“警官，你罵完了，我能說兩句嗎？”蘭格直視他的眼睛，“我的確才來幾天，對這里情況的了解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你。但是我們都知道，冰毒這種毒品在監(jiān)獄內(nèi)外都是違禁物品，所以你如果認(rèn)為我對這件事的執(zhí)著是‘不合時宜’或者‘不知輕重’的，我推測你會這樣想的原因無外乎以下三個?！?/br>
戈爾瞇起眼睛，“不要說了！”

“一種情況是，你收了吉米的好處，你是他的保護傘；第二種情況是監(jiān)獄長收了吉米的好處，這所監(jiān)獄的最高行政長官是他的保護傘；”蘭格頓了頓，“第三種情況，也是最壞的情況，這所監(jiān)獄里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收了吉米的好處，在這座高墻之內(nèi)販毒是司空見慣的合理現(xiàn)象?！碧m格緊盯著戈爾的眼睛，“長官，我說得對嗎？”

“你管得太多了！”戈爾扯起他的胳膊，“不要以為你救過我一次，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撒野！”

蘭格收回視線低下頭，在說到第二種情況時，戈爾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雌饋硎墙鹱炙捻敹顺隽藛栴}，蘭格暗暗想道，總算不是最壞的情況。

對方低頭不語，戈爾莫名地覺得他散發(fā)著一種“我很委屈，我很可憐”的氣場。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戈爾松開蘭格的胳膊，輕咳了兩聲，“你救過我我還是很感激你的，所以有些話才更加不能讓你亂說，給別的獄警聽到只會給你帶來麻煩?！?/br>
蘭格抬頭看了他一眼，纖長的睫毛撲扇兩下，眼珠黑亮十分動人。戈爾的心更軟了，他關(guān)切地問道：“你這幾天過得怎幺樣？那些犯人最喜歡打擊你這樣善良又正義的人了，何況你還長得這幺漂亮。如果有人欺負(fù)你，你一定不要一味忍耐，有什幺事情隨時可以找我，我會保護你的?！?/br>
蘭格微微有些訝異，戈爾似乎完全把自己劃到了他的陣營，好像忘了自己也是“那些犯人”一員。至于“我會保護你”這樣的承諾，蘭格對別人說過很多次，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自己說，他也許永遠(yuǎn)不用戈爾來保護自己，但還是會為對方這份真心的維護而感動。只是……如果戈爾明白當(dāng)初之所以會遭遇犯人們的反抗，是因為自己用光了他的警棍電池，不知道他對自己又會是什幺態(tài)度。這幺一想，蘭格對戈爾警官的愧疚之情倒是更加深重了。他放緩語氣，“戈爾警官，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但是哪怕僅僅只是拿走那包毒品，你也做了一件好事，至少克雷格的身體可以少受一次冰毒的侵蝕不是嗎？我并不需要你的保護，我只希望在每一次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法現(xiàn)象——毒品交易、暴力或者欺凌時，我的舉報能得到獄警——至少是你的回應(yīng)。”蘭格向戈爾靠近幾步，堅定有力地握住他的手，微微仰起頭用最真誠的眼神看著他的眼睛，“可以嗎？”

戈爾心神一蕩，他的眼睛真好看，手心也好軟，像貓一樣?！昂冒　！彼乱庾R地回答道，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謝謝?！碧m格握住他的手上下?lián)u晃，“戈爾警官，你是一位好警官。”

☆、31

下午的勞動結(jié)束后希爾回到了牢房，一進(jìn)門就看見蘭格的床上睡著一個人。昨天他和我擠一張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