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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了他們。其實,只要智兒安好,我們之間如何便隨天意罷,你來尋我前,我便已經(jīng)撤去了暗殺的命令?!辈恢螘r簡柯也來了尹府。聞言,筑子遙并無多少欣色,蹙眉道:“那你方才都是在逗我?”“你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對智兒這般上心,吾自是要弄清你對他究竟是何居心?不過,方才來看你并不會傷害他?!边@一次,簡柯誠實道來。說到底簡柯還是在嚇唬他,這讓筑子遙很是不爽,不過好在他想的倒是通暢,不至于到時二人反目成仇,落得個因愛生恨的下場。未時又過,仍不見尹智前來,老爺子急得坐立不安,請來的名門望族也是走的走,等的等。筑子遙下意識將灼熱的目光看向簡柯,略帶質(zhì)問的語氣道然:“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后者不予回答,只是淡淡飲茶。他越是如此,筑子遙便越覺有問題。酉時,夕陽西下,余暉無力,老爺子不知去向,想來是氣的。如今在場的也便唯有剩下筑子遙、簡柯、芙婉三人。涼風(fēng)習(xí)習(xí),紅蓋頭翩然墜地。嫁衣如火,殘陽之下嬌弱的面容上幾欲流出兩行清淚,是這般惹人疼惜。筑子遙終于按耐不住,蹙眉看著簡柯,詢問:“你將他藏到了何處?”“非也,非也?!焙喛峦蛱爝呉荒t霞,“昨晚智兒在酒樓酌了幾口,可奈何他酒量不好,恰是被吾遇到,便請到府上睡了一夜?!?/br>一口清茶作天女散花狀噴發(fā)而出,筑子遙頓了頓,“你們……”“智兒酒量不好,愣是至今未醒?!?/br>筑子遙半摸著下巴,對簡柯的話略有質(zhì)疑,但后者并未以此作態(tài)。芙婉從二人面前走過,背影是說不盡的哀涼。第22章命定之歸宿筑子遙正欲去告訴她,卻被簡柯拉住了衣袖,其謂然:“智兒不會娶她的,與其到時再傷心一回,倒不如……”筑子遙沉默,但簡柯說的的確無錯。如今尹智娶芙婉只是出于當(dāng)時救命之恩而許下的諾言,說起來二人相識的時間還不如筑子遙這個外人。平時雖是相敬如賓卻并未從他二人身上看到任何情愫,既是如此,快刀斬亂麻想來也是最好的了。簡柯起身,輕輕拍去衣上雜葉,“明日,南宮御便會斬首示眾,子遙可有何不舍?”筑子遙心中咯噔一下,即便知道他不會出事卻還是忍不住將心揪起,因為,他是南宮御,這便夠了。“今晚我想去見他一面,就當(dāng)是告別罷,軍師不會連我這點小小的期望都剝奪去?”簡柯從衣袖中取出一塊令牌,冷冷一笑:“別想做動作,你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未必。”筑子遙淡然回應(yīng),只要他想走,區(qū)區(qū)一個地牢哪里困得住他,只是不明其意。芙婉整整一日不曾見到尹智,便回來將軍府,漸漸地由悲愴化作擔(dān)心。入夜前,尋到筑子遙府中。聽完芙婉的闡述后,筑子遙干咳幾聲,言:“婉兒姑娘有沒有想過,你當(dāng)真愛尹智?還是出于他那一句承諾而糊涂與之成親?又或者在失去親人之后對他寄予唯一依托?”聞言,芙婉愣怔,目光又是黯然了幾分。這是她一直沒有去想的,因為她不敢,害怕再次失去。筑子遙稍有猶豫,但最終想來還是決心告訴她:“倘若,你在這世上還存在著一個骨rou相連的親人,是否可以為此釋然?”芙婉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不以為然:“如此說來當(dāng)今圣上豈不是我的親舅舅?可是那又如何,他們豈會在乎我一個區(qū)區(qū)前太子庶女?”宮廷之大,簡柯不惜殺害自己的親姑姑,即便是在得知還有個meimei時激動了幾分,可是事后卻也并沒有相認(rèn)的意思,說到底他還是不會為此讓這個meimei有機會成為他復(fù)仇路上的絆腳石。倘若有一日芙婉的存在威脅到了他的計劃,想來他依舊不會放過這個同父異母的親meimei。筑子遙默然,于簡柯而言,骨rou親情也不過如此,終究比不上他要篡取皇位的野心,而對芙婉來說,這份血rou之情也同樣不過一份擺設(shè)。她要的只是一個可以讓自己托付終身的人罷了,她曾以為,那個人會是尹智。與自己的哥哥搶男人,倘若換作平時筑子遙定然興趣盎然,可如今發(fā)生在司命、朔逃身上卻是無論如何也提不起興致來。芙婉莞爾一笑,“打自那日見到筑公子后,我便明白他不會是那個守我一世之人。此番也不過圓了我的私心,他不來,也是情理之中。筑公子,我看得出你與他之間的關(guān)系非同尋常,他既有牽掛,我定不會勉強。明日,我便會回懷稅。”筑子遙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愣是一口氣堵在喉頭噎住。他本無需解釋什么,筑子遙與尹智之間的關(guān)系確實非同尋常,但并非芙婉誤解的那般。但是只要她不會成為尹智和簡柯之間的障礙,誤會一下也不是不可,畢竟不是每個女子都可以像芙婉這般豁然接受龍陽之癖的。她抬眸的一剎那,筑子遙隱隱瞧見其額間桃花,微愣,不料她那命定之人竟會是木阮飛。不過想來也是,木阮飛關(guān)照了她數(shù)十年,即便當(dāng)年是出于愧疚,可數(shù)十年的偽兄妹情發(fā)展成有情人倒也不會有過多難以理解。筑子遙開懷一笑,“婉兒姑娘這般知書達(dá)理,想必不久便會尋到那個陪你一生之人。恕吾多言一句,姑娘莫要過度記掛于過去,其實這世上,也有人誠然待姑娘,無心卻有情?!?/br>朱唇稍揚,轉(zhuǎn)而化作淡淡一笑,芙婉輕微頷首。納蘭媛已死,芙婉將走,想來應(yīng)該無人再會阻礙到尹智與簡柯了罷,只要他們想。夜色漸濃,筑子遙正欲而去,眸子卻是忽而一閃,冷冷道了聲:“不必藏了,是他讓你看著我的?”墻后悄然出現(xiàn)一個紅色身影,花妙一面露愧色,始終不敢抬首看向筑子遙,輕語:“是軍師命我前來為師父領(lǐng)路的?!?/br>“你這一聲‘師父’,怕是吾承擔(dān)不起。”其實不然,各為其主,筑子遙并未埋怨花妙一的意思,只是他不愿為人所監(jiān)視。從始至終后者都低著頭,筑子遙瞥了眼,淡淡:“走罷。”花妙一頷首,送至門前,筑子遙獨自一人進(jìn)了大牢。腥氣的空氣中帶著腐敗的氣味,依稀可以聽到血滴下來的清脆聲音,瞥眼間可見老鼠啃食著的模糊血rou。幽暗的牢獄中,一盞油燈隱隱泛著微弱的光芒。即便是在如此不堪的情境之下,也依舊遮擋不去他出塵不染的氣質(zhì),重明鳥從南宮御肩頭飛向筑子遙。恍若一場隔世的夢境,正如一千年前那般,歷史總是如此驚人相似,筑子遙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