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呀?！?/br>
“那就不知道了。”

宋昂問，“董事會什么時候開完？”

“明天結束。下星期一開始開部門會?！惫媚锎蛄藗€哈欠，不耐煩地說，“煩死了整天開會有什么好開的，還能把咱們部門開了不成?！?/br>
男同事陰笑，“你別烏鴉嘴啊，大老板都在討論運營獨立，真獨立出去還不得開了？”

“有咱jiejie在，怕啥？”

宋昂當時沒太在意這句話，不想鐵筷子也有敲斷那一天。

公司董事會一開完他們立刻開始開部門總結會。星期三早上業(yè)務部統(tǒng)籌，文清那天早上穿得很素，月白色的套裝梳了個高發(fā)髻，很干練利索，她一貫表情比較嚴肅的，有點像是中世紀宗教畫里出來的老修女。宋昂見著她這身衣服眼皮子就開始跳，一直沒停。他覺得這個預兆不太好，但沒開口問。

汪總坐打頭，左右下面兩個副總，然后才是文清。總結先說了兩個小時，然后表彰?？斓侥┪餐艨傉f前幾天開董事會也討論了一下，今天宣布一個事情。宋昂坐在最遠一排心里咯噔一下。他旁邊的男同事胳膊肘捅了捅他，側過來跟他嘀咕說你看看等一下是不是說運營的事，我堵百分之六十運營要獨立。

就這么一句話上面人在說什么宋昂就沒聽清楚，說完了宋昂聽到一句，“公司暫時在社會招聘這一塊沒有遇到更合適的人，所以決定先讓文總監(jiān)過去擔任聯(lián)華總監(jiān)的職務。大家心里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聯(lián)華和我們尚處在融合期，這也是董事長和各位公司高層對聯(lián)華那邊的一個重視。以后就辛苦我們文總監(jiān)了?！?/br>
全場鴉雀無聲。宋昂腦袋一懵。他抬起頭來眼神瞄向了文清，正撞上文清的目光。那個表情使她有點像個單純無辜的女孩，有些埋怨嗔怪的意思，仿佛下一秒會在喉嚨里發(fā)出一個類似貓叫的嘟囔聲。宋昂看到她浮在瞳膜上那層水光，澄澈粼粼的瀲滟，淺淺的一灣十分爍亮。

宋昂尷尬地避開了這道目光。一時間他腦子很亂，想法十分晦暗紛雜。聯(lián)華是集團下屬才并購不久的分公司，這個案子后續(xù)一些事情宋昂他們這個團隊也有參與。文清在這個節(jié)骨眼被調走，難免不會被人議論是流放。

文清在集團的時間超過十五年，算是元老級的人物。公司上市之后這些老員工里很大一部分手上都有公司的股份，照現(xiàn)在的股價來算他們這些人完全是可以不靠工資生活的，但這些人還是日復一日在公司里老老實實上班干活。文清基本上是沒假的，她周末也很少過，有時候宋昂周末被叫回辦公室看到文清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他看了都覺得文清很不容易。

“cao｀他娘，我他媽要是文姐就撂挑子。”旁邊的男同事小聲叱罵，宋昂壓低聲音問，“你們都不知道這個事情？那是突然決定調職的？”

“公司的決定我們怎么能事先知道。我估計只有jiejie自己提前知道，難怪這段時間脾氣不好。他媽的給公司服役十五年，上不去就算了還給流放。”

宋昂沒搭話了。會開完了之后下午他沒在辦公室，跟著宋明武去房產局交印花稅去了。因為繳稅人很多他排到了快下班的時候終于辦完了。出來宋明武說晚上去吃點好的，兩個人就在附近找了個小有名氣的西餐廳吃西餐。

吃到一半一個女人走進來，散著頭發(fā)，但是身上的顏色很熟悉。宋昂見她牽著個小女孩，拿著個娃娃，眼神一動，表情有些復雜。宋明武問怎么了？他說那是我跟你說過的我們文總監(jiān)，她手上那個小女孩我沒見過，難道是她女兒？宋明武說那你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宋昂擦擦嘴巴過去。小女孩很有禮貌說哥哥好。文清倒是意外，“補完稅了？”

“誒，和朋友出來吃飯剛才看到您，過來打個招呼?！?/br>
文清伸伸手，“坐，吃點什么？”

“沒事，您吃。我吃過了的?！?/br>
中途文清坐下打了個電話。宋昂逗著小女孩玩。文清說著說著猶豫地看了女兒一眼。小女孩低聲對宋昂說mama肯定要去公司了。如果我說對了哥哥你買巧克力蛋給我好不好？宋昂點點頭。

果然文清有工作，“小宋你幫我送西西回去吧，麻煩你一下。等她吃完你倆打個車到呈慶公館312。帳我先結了。我去拿個東西馬上就回去。估計你們到了我也差不多到家了?！?/br>
說完她親親女兒額頭，“西西自己吃飯，mama晚上帶棉花糖給你。”

宋昂牽著女孩回到位置上。宋明武叫了個巧克力布丁給她，“陪酒升級當保姆了？”宋昂皮笑rou不笑，看著女孩乖乖吃完東西，叫了個車和她一起坐到呈慶公館。這個別墅小區(qū)不便宜，說不定廁所比他整個鴿子窩都貴。小女孩手里握著宋昂給她買的巧克力蛋，急急忙忙藏進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一個，女孩愁得眉頭都擰起來了。宋昂笑問，“怎么了？怕mama知道你偷吃巧克力蛋嗎？”

女孩點點頭，“今天穿了裙子出來，沒有地方藏?！?/br>
看來是個慣犯。宋昂拿起巧克力蛋放進她粉紅色的兜帽里，幫她整理整理衣服，“進房間之后脫衣服的時候再偷偷拿出來，記住了嗎？”女孩開心起來，“好，記住了。”

保姆給他們開門，把女孩接了進去。她還偷偷對他眨眼睛，揮手，“哥哥再見?！?/br>
宋昂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徐小靈。他和徐小靈從小學就認識了，一二年級的時候，徐小靈也是這個樣子，非?？蓯郏矚g從她家的零食柜里面偷東西過來吃。那時候徐小靈還沒有長開，在一群女孩子里很不扎眼，穿衣服也是土里土氣的，剛開始留個西瓜頭。后來頭發(fā)續(xù)長了，扎兩個馬尾辮子在后面，小姑娘第一天扎辮子上學很忐忑，緊張地要命，進了學校就躲進廁所里面照鏡子，左看看右看看深怕自己的變化會引來同學笑話。宋昂在廁所外面喊她，她才紅著一張臉出來，低著頭問這個樣子會不會很怪異。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徐小靈在宋昂的心里有一些變化。他覺得這是他心里一個女孩子應該有的樣子。那天徐小靈走進教室之后立刻引來了笑話，她燥著臉想把皮筋扯下來，被宋昂制止了，連帶著幾個起哄的男孩子罵了回去。放學的岔道口上，徐小靈對他說謝謝，也是穿一件帶粉紅色兜帽的外套，揮手說，“明天見?！彼伟撼删透泻軓娏?，他小小的胸腔里洋溢著作為英雄的自豪感。

“剛到？”文清的車在小院子門口停下。

宋昂眼里還帶著回憶，“嗯。”

“是不是覺得很可愛？自己去生一個。”文清說，“進來坐坐嗎？今天麻煩你了?！?/br>
“沒什么，我也沒什么事情。西西很可愛?！?/br>
文清開了門在鞋柜邊上脫下她的高跟鞋，揉了揉腳腕，“我平時很少時間管她，都是保姆帶著，一晃就上小學了。老師昨天還給我打電話，說她的音標學得不好。我說一年級就開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