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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投入在書中,心中竟莫名地涌現(xiàn)了空虛感。初次有這個感覺是他八歲時,淮鈞要天天學習,聽夫子講書。當時年紀少,以為淮鈞讀書就不理他,生了好一段時間悶氣,淮鈞哄了他很久,他才相信淮鈞不會丟下他。想及此,他就不由來自嘲一笑,笑自己胡思亂想,接著走到書案前:“三皇子,天晚了。”一聽他的聲音,淮鈞就抬起頭來,問道:“這么晚了?你餓了沒有?”“餓了,肚子叫著呢?!?/br>“好,我們這就過去用膳?!被粹x寫下最后一個字就合起書,跟著陳璞出去。晚膳不算豐富,因為淮鈞小時候聽紜妃說故事,有一天說到災荒起,百姓們挨饑抵餓,好不可憐。那天他一直吃不下咽,一直到夜晚他見到圣上,他就問道:“父皇,天下沒有東西吃的人這么多,為何我們的膳食還這么豐富?”圣上聽了,欣悅于淮鈞有此仁心,遂下令宮中膳食皆以樸素為主。淮鈞難過地想——其實紜妃沒有走之前,圣上很疼愛他的,只是在皇宮里,縱然他能怪圣上無情,又能怨自己的母親嗎?“璞兒,母后落發(fā)那天我們過去永寧寺?!彼麌@了一口氣,終說:“我一直都明白母后過得不快樂,我只是不想失去她而已。但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不能如此自私,她既然下了決定,我們就過去送她?!?/br>“好,我們一起送娘娘?!标愯睆澠鹱旖?,用一個笑容給予淮鈞最大的鼓勵。晚膳過后,淮鈞便先送陳璞回去寢房,而后自己回到書殿處理事情。但是他才踏入書殿,便有一個太監(jiān)叩門進來:“參見瑜王,奴才奉望王之名,請瑜王到上陽殿一聚。”淮鈞居于昭和殿,永霆居于東沁殿,諾煦則居于上陽殿。他剛踏進上陽殿,就聞到一陣濃烈的茶香,望王的茶在皇宮里最為響徹盛名,但是淮鈞不好茶,也沒有什么研究,反倒對于永霆坐在殿里有些訝異。“淮鈞來了,正好我們兄弟久未相聚,便趁這也空閑,請你們來喝杯茶。”望王推了一個細瓷杯在剛坐下的淮鈞的面前,而后為他到了一杯茶。淮鈞卻之不恭地喝了一口,腦海里揣摩著諾煦的意圖。一邊的永霆卻把面前的茶推開,直言道:“皇兄,你我不必多言,有話直說?!?/br>既然如此,諾煦也不防直說。他看著茶杯,瞳孔映出了深沉的茶色:“父皇今天要你進宮,到底說了什么?”淮鈞望向永霆,豎起耳朵,等待他的答話。“沒什么。”永霆隨意一答,心里則想著父皇對他說的話--永霆,父皇對你的期望很大,今后要注意自己的行為。“那么玉璽呢?有聞父皇把傳國玉璽給了你?”今天諾煦幾度想進翠微宮探望圣上的病情,但總是被拒在門外。后來聽翠微宮的太監(jiān)說,藝王離開的時候捧著東西,有傳是傳國玉璽。“沒有,父皇身體尚健,還不需要交接玉璽?!庇丽獙嵲拰嵳f,接著就動身離開了。諾煦挑挑眉,看著他的背影,衡量著他的話多少是真,多少是假?;粹x則半點都沒有懷疑永霆,宮里誰都知道藝王最講誠信的,他說沒有,就是沒有。于是他亦不多留,起身便走。“淮鈞,多喝一杯茶吧?!?/br>他客氣地回絕:“明天還要早朝,大皇兄早點休息吧?!?/br>永霆和淮鈞離開后去,深夜的上陽殿再度恢復冷清,剩下諾煦在茶香之中,對著桌上兩杯沒有見底的茶。他對一旁的莫回川說:“撤去吧?!?/br>莫回川嘆道:“王爺,茶是好茶,你不忍浪費,就讓我來喝吧?!?☆、第四章? 今日圣上依然臥病在床,沒有上朝,朝中還是對姜國婚嫁一事爭持不下,永霆雖說不能妄下定論,淮鈞卻心知肚明他是不愿意讓大公主知蘭遠嫁番邦。爭無可爭,朝會也就早早完了,淮鈞也樂得早點回去。回去之前,他先過去華清亭一趟,與阿福會合,從他的手中接過用布包好的兩支簫,小心翼翼地打開一看,簫是水竹為身,一支略粗,刻了龍紋;一支較細,刻了鳳紋,活靈活現(xiàn),手工精致得很,他已經(jīng)幻想得到陳璞收到之后的興奮喜悅。他一邊心急地走,一邊問阿福:“璞兒起床了?”“起了?!卑⒏8谒砗螅瑧?。“他在等著我回去嗎?”“等著呢,在前堂發(fā)呆了半天,我們送紅雞蛋過去都不理我們?!卑⒏H鐚嵉卮?,結(jié)果淮鈞越走越快,生怕遲了就要陳璞多等。四月初十,陳璞的誕辰。他一早起來正想像往年一樣去跟淮鈞討禮物,卻發(fā)現(xiàn)旁邊的位置早就涼了,只得悶悶不樂地過去前堂,望著外頭等待淮鈞回來,卻越等越悶,這幾天淮鈞忙碌得很,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他的生辰。似乎等到望穿秋水時,前堂的門終于開了,淮鈞空著雙手,走到陳璞面前。陳璞立刻伸出手,環(huán)繞著淮鈞的脖子,傻乎乎地笑著。“你回來了?!?/br>淮鈞看了看桌上的四顆紅雞蛋,接著一捏陳璞的臉頰,看著比自己矮上一個頭的他說:“收到紅雞蛋了,讓我猜猜他們今年祝賀你什么——快高長大?”“對對對,長得比你高比你壯就最好。”陳璞放開淮鈞,而后伸出手,問道:“我的禮物呢?”淮鈞空著手擺在陳璞面前,“這幾天忙著,禮物還沒有買?!?/br>“好吧?!标愯毖鹱魇?,等到淮鈞想安慰幾句時,他就咧開笑容,高興地說:“沒關(guān)系,你在就好?!?/br>不過是想作弄陳璞一番的淮鈞,到頭來倒被他感動了。這么多年來,他唯一能過確定的就是陳璞對他的感情,始終如一,在這個宮廷里自是難能可貴,對他而言更是莫大的福氣。“璞兒這么容易就高興,我也不知道這禮物送還是不送好了。”說著,淮鈞就從懷里拿出兩支簫,自己端看著,喃喃道:“不如留到明年,也就省了明年的功夫。”“好??!你騙我!”陳璞怒氣沖沖地搶過其中一支,那支上面刻了鳳紋,細看還刻了一行字——山無陵才敢與君絕,他怒氣頓時全消,笑道:“我知道,這是龍鳳屏簫,多好看啊?!?/br>“我挑的,還能不好嗎?”陳璞白了他一眼,問道:“人家手工好,與你何干?”“沒有我的情意,他們手工再好又有什么用?”淮鈞摸了摸陳璞的頭發(fā),柔聲道:“十七歲了,我祝你什么好呢?先來一句年年有今日,再祝我們相愛到老?!?/br>“你這是占我生辰的便宜?”陳璞沖淮鈞做了一個鬼臉,“不過我喜歡聽,就饒過你吧?!?/br>“那就先謝過陳大人的饒命之恩?!被粹x順著他意說,“之前的玉屏簫既然舊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