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的風(fēng)將草吹得搖曳,有一只白色的蝴蝶飛過來。永霆赫然想起明珞的話--皇兄,娘親曾經(jīng)說過人死了會變成蝴蝶找深愛的人,將來我死了都會變成蝴蝶的來找你的。他將手伸向蝴蝶,只要伸過去就會離明珞近一點,然而蝴蝶卻輕巧地向前飛,沒有為到他伸出的手停駐一刻。他濕著眼眶看著牠飛,愈飛愈遠(yuǎn),往橙紅的太陽飛過去。直到蝴蝶在夕陽消失了,他才抱起明珞,不舍得地將他埋在泥里。那刻他竭力地看著明珞清凈的容顏,他知道這將是今生的訣別,只有將明珞的樣子銘記在心。待得黃泉再見。永霆和諾煦站在南華山上,看著底下的瑰麗宮殿,各自的神色已經(jīng)不同。“為什么要過來幫我?”永霆迎著夕陽的風(fēng),問道。諾煦沒有答話,那些預(yù)備好的措詞因為愧疚統(tǒng)統(tǒng)都說不出口了。永霆回過頭來,凌厲地看著諾煦:“我知道你要什么,我不管你們誰來當(dāng)皇帝,我只要烏淮鈞的血來祭奠明珞!”?☆、第十九章? 玉蘭花中有簫聲逸出,微風(fēng)夾雜著簫聲的哀怨拂亂了一樹的玉蘭花。陳璞的指靈活地在簫孔上跳躍,他無意要簫聲哀怨,但是簫卻不知為誰而哀、為誰而怨,令澆花的宮婢都不禁定眼看著這襲修長的碧藍(lán)身影,凝神地聽他如泣似訴的簫。陳璞閑時便會吹簫,當(dāng)夏日的玉蘭花綻放得盛爛,便與吹簫的陳璞拼湊成一幅絕美的畫。昭和殿的人都知道陳璞專注吹簫時的神態(tài)最好看,優(yōu)雅俊逸,一身風(fēng)度不比皇宮的貴族公子差。一曲完了,他轉(zhuǎn)頭的時候恰好與偷看的宮婢四目相接,宮婢的雙頰馬上泛起紅暈,嬌羞地小跑離開。他看著宮婢纖細(xì)的身影遠(yuǎn)去,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令她急著要走。忽然,一雙手從后蓋住了陳璞的臉。他心里想,會這樣作弄他的就只有淮鈞一人,便喊道:“王爺,我知道是你?!?/br>然而身后的人沒有回應(yīng),陳璞也逐漸感到不妥,但他來不及發(fā)問,后頸就被人用力打了一下,輾轉(zhuǎn)暈了過去。他暈去之前,隱約聽到一把聲音說:“對不起,陳中郎?!?/br>等到他醒來已經(jīng)是兩刻鐘后的事,他睜開眼睛,滿目綠色,這才緩緩地想起剛才在昭和殿里的事。他刷白了一張臉,慌張地站起來,按著痠痛的后頸,四處張望。他還未搞清楚這個是什么地方,就因不遠(yuǎn)處的佇立著的兩個人而搞清楚了事情。突然被敲暈過來的害怕加上他猜測到二人的意圖,使得他生氣地轉(zhuǎn)過身,快步地離開。只是他才走了幾步,就有一把聲音從后響起:“璞兒,過來!”他沒有理會,一心離開。可是忽然有個人急步從后趕上來,攔住了他。他澄明的雙眼對上那個人,眼眸里涌現(xiàn)出怒氣:“是你!為什么你要這樣做?”“陳中郎,回川多多得罪了?!?/br>這兩個人就是諾煦和莫回川。陳璞轉(zhuǎn)過頭去,看著身旁的諾煦,不自覺地提高了聲調(diào):“望王,你要我過來,不必用這個方法!”面對著生氣的陳璞,諾煦的臉一如以往地掛著和善的笑容,然而這個笑容,看來看去都是苦澀的。他說:“若是不用這個方法,你會過來嗎?!?/br>陳璞撇了撇嘴,低下頭,沒有回答,因為答案是他們都心知肚明的。“你生氣是應(yīng)該的,是我害你受驚了?!?/br>“小人不敢!”“你從前是個鬼靈精,現(xiàn)在口頭說不敢,心里卻肯定在罵我?!敝Z煦打算開一個玩笑緩和氣氛,但他臉上的笑容先堅持住不住,好看的薄唇被抿成一條直線。“望王,我們做奴才的,你讓我過來,我就應(yīng)當(dāng)過來?!标愯北锊蛔⌒睦锏囊豢跉?,嘲諷地說,“下次別勞煩莫侍衛(wèi)了?!?/br>諾煦卻不把陳璞的話當(dāng)作一回事,只是那雙透露著悲傷的單鳳眼一直凝視著他。良久,諾煦嘆了一口氣,說:“你隨我過來這邊?!闭f罷,他就轉(zhuǎn)身往剛才佇立的地方。陳璞心底有一把聲音奉勸他不要跟上諾煦的步伐,要是他跟上去了,就會如同當(dāng)晚在華清亭跟上莫回川一樣,一錯再錯。可是此刻他被莫回川攔住,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他握了握拳頭,終是跟著諾煦走到前方。等到他停下來,諾煦就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將那他不愿意知道的真相揭露開來。“明珞死了?!彼吐曊f,語氣甚是悲哀。“我不懂得你在說什么?!标愯笔嵌渎牪磺宄睦镉挚咕芩脑?,便裝作糊涂,腳步后退了一步,又一步。“你自然不懂,淮鈞有意隱瞞你,你怎么可能會知道?”他頓了頓,難過地問:“你知道你腳下的是什么嗎?”陳璞搖搖頭,卻不斷地后退著,不愿意知道這個答案。然而諾煦卻不打算放過陳璞,步步進(jìn)迫地說:“明珞就是埋在這里了。”他又退后了好幾步,踉蹌的,然后左腳跘住右腳,勉強(qiáng)穩(wěn)住了身體,卻再沒有力氣往后退了。那個答案從他的耳朵沖擊到心坎,耳窩在嗡嗡作響,擾亂了他的一切思緒。當(dāng)日他送走的四皇子,怎么可能被葬在這里?他不能接受、他根本不可能接受諾煦口中的這一句話!“望王何出此言?”他難堪地說,然而身體卻在泥土上顫慄著,他彷佛聽到了明珞凄厲的叫聲,他彷佛聽到明珞含冤的泣訴。“我的話,你不可能不明白。只是你要相信他,可以;你要違背眼前的事實去相信他,都可以!我們都不能逼迫你什么,但你問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拋卻良心,就因為淮鈞而無視這個事實?”陳璞默然不應(yīng),又或是他根本找不出任何應(yīng)對的話,只能在心底里苦苦掙扎。“璞兒,明珞死了,他是被淮鈞逼死的,他根本沒有放過明珞。你知道永霆有多傷心嗎?我昨天見他抱著明珞不愿放手,落寞地看著前方,喃喃自語,根本不似過往意氣風(fēng)發(fā)的藝王!那時候我的心都寒透了,璞兒,要是淮鈞明天就要我死,你是不是都睜著眼睛讓他置我于死地?”明珞斷了的拇指彷佛浮現(xiàn)在眼前,淮鈞的冷漠狠心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放大,局促得他喘不過氣來。他覺得他的手在疼,好像捱了一刀的是他,又好像捱了無數(shù)刀。一個明亮的笑容忽然綻放在他的腦海,他想起了明珞為到他求情,想起了明珞將他當(dāng)作朋友,又想起當(dāng)日在昭和殿里第一次見面。“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回宮看看永霆傷心的模樣,你撥開這里的泥土,看看里頭躺著的是什么人!”諾煦指著下方的泥土,語氣愈來愈激烈。終于,他一直堅定著相信淮鈞的弦索斷了,他閉上眼,晶瑩的淚從眼眶中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