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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與羌國的聯(lián)姻,才會舉兵于邊疆生事。可是……可是每次和陳璞見面,陳璞開口就要讓他離開。不對,現(xiàn)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墒切賴谋]有這么強大,雖然匈國士兵勇猛,但論兵力的話還不及與□□相抗,而北邊更有越國的野心勃勃,此時匈國出兵,沒有好處。為什么……為什么陳璞必定要走?他要走,是不是有人教唆他這樣做?當日諾煦送酒醉的陳璞回來,肯定跟他說了什么。想到這兒,淮鈞又將思想掙扎回匈國的事上,為什么心思慎密的單于會如此輕舉妄動?也許、不是輕舉妄動,淮鈞緊盯著紙,像是想到什么頭緒。他們與羌國聯(lián)姻,越國同樣能夠與匈國結盟,這樣一來,匈國既不是腹背受敵,兵力也一下猛增。越國近年多次沒有納貢,對□□亦早有不滿。與羌國聯(lián)姻一事怕是刺激到匈、越兩國,但侵境的是匈國,北邊的越國似乎另有所圖。那么諾煦是不是另有所圖呢?但是他要利用璞兒的話,何必要他走?他應該苦勸陳璞留下,再用他對陳璞的心來牽制他。如果是諾煦教唆陳璞的話,那么他圖什么呢?淮鈞想不明白,思緒混亂非常,他是不能專心于匈國的事上,怒氣一下子爆發(fā),他抬起手,本來伸開的五指曲成一個拳頭,用力地捶打在桌上。怦然巨響緩和了他心頭的怒意,門外的人亦因這聲巨響而走進來了。淮鈞看著推開的門,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或許是陳璞擔心他,所以過來了。然而結果總是令人失望,他將所有情緒都藏起來,看著緩步進來的旻軒。“發(fā)生什么事了?”旻軒擰著一雙好看的眉問道。“沒什么。”淮鈞冷淡地應道,話一出口,他自知態(tài)度不好,只好再次控制著自己的心情,對旻軒釋出一個笑容:“你怎么會過來?”“為了兩件事?!?/br>“嗯?”“爵弁服已經(jīng)做完了,皇兄應該過去試試是否合身。”他小心地開口,打算看看淮鈞的反應。爵弁服是皇子娶妃的傳統(tǒng)衣飾,圣上知道婚期太趕,所以找來了全國最好的師傅來替淮鈞趕工,結果工是趕好了,力求完美的老師傅要淮鈞穿上去后再將一些小瑕疵改好,但淮鈞卻三番四次拒絕了試穿,老師傅難免氣在心頭。至于淮鈞不愿試穿,理由無非是那一個。“量身也量過了,不會不合身?!被粹x聳聳肩,并不在意。他倒想大婚當日穿起來不合身,然后再拖個兩三天才成婚,說到底,他不過是自欺欺人。可是他欺騙不了自己,又何來欺騙到別人?旻軒一語道破地開口說:“恐怕是皇兄無心于婚事,但皇兄再逃避,典禮始終成在。雖然事情有宮婢太監(jiān)打理,但皇兄亦該多點留心,這是你的人生大事?!?/br>“這回事即使我不留心還是會順利進行的,我何必多此一舉?不如多留心朝政,你知道近日匈國屢犯邊境的事吧?”淮鈞強裝鎮(zhèn)定,不愿讓旻軒窺探他逃避的真正原因。然而聰明如旻軒,事情他早就明了于心,只是過去不說,而現(xiàn)在他卻必須要說,他不能讓淮鈞后悔退縮。他也不跟淮鈞拐彎抹角,直接點明說:“相信皇兄不會有心思去想匈國的事,因為皇兄的心思都系在一個人身上上?!?/br>淮鈞詫異地看著他,又有一絲驚慌,旻軒發(fā)現(xiàn)了,那么他會否跟父皇道出一切?看穿了淮鈞的擔憂,旻軒尚帶著稚氣的臉露出一個滄桑的笑,苦澀地說:“我不會跟任何人提起此事,請皇兄放心,但是皇兄絕對不能再迷戀于一個中郎!”中郎二字轟炸于淮鈞的腦袋,旻軒果然知道了。既然如此,淮鈞也不再否認,問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很早以前?!毕騺韰拹哼@些事的旻軒不愿再說下去,更不愿再回想那些細節(jié)。“璞兒對我的意義不同。”淮鈞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陳璞對他的笑臉,最后化成一聲嘆息:“我重視他,亦傷害了他?!?/br>“你后悔了?”他試探地開口,看到淮鈞搖頭后才放下心來,這是他滿意的答案。“早就不能后悔了。”話雖如此,但陳璞悲傷的臉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時,他便深沉地說:“可是我看著璞兒難過,如何不愧疚?”陳璞如此愛他,他卻用這種殘忍的方式來回報。他自知殘忍,又不愿意放他走,好比是雪上加霜,因為他真的不能失去陳璞,打從他們相遇起,他就沒想過終有一天自己會失去他。他的確是很自私。“作為皇兄的中郎,他應該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他錯了這么多年,不該再錯下去?!睍F軒輕蔑地說。“旻軒……”“剛才是我多慮了,以為皇兄想反悔?;市中南祰?,是萬民之福,爵弁服的事,我再跟師傅談談吧?!彼驍嗔嘶粹x的話,體貼地說,但是他熾熱的目光卻耀眼得灼傷了淮鈞。他沉靜地看著旻軒,忽然間想不明白這個弟弟。旻軒自幼聰明,賈妃亦希望他得到圣上的重視,為什么他不用自己的聰穎才智來為自己爭一席位?為何他會甘心屈于他之下?是他在等待時機,或是他的目標并不在帝位上?而他站在他一方,又是為到什么?“旻軒,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淮鈞敵不過滿腔疑惑,啟口問道:“為什么父皇會選擇我?”“太子之位向來能者居之,縱觀我們兄弟五人,唯有皇兄勝任有余?!睍F軒正色地說,臉上也看不出半點虛偽:“雖然旻軒只有十六余歲,但這兩年閱歷多了,旻軒有信心輔助皇兄治理山河?!?/br>旻軒這話說得極有自信,眼眸的光芒也震憾了淮鈞,使他就這樣相信了旻軒的話,沒有半點懷疑。他有著別于十六歲少年的志氣,將來必成大器,既然他要相助于淮鈞,淮鈞亦當用人勿疑。對旻軒的疑慮是釋除了,但不明白的事卻又多了一件。“大皇兄入朝多年,既有才能,亦有群臣擁護,理應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之選?!被粹x縱然一心為帝,亦未被太子之位充昏頭腦,在朝政方面,諾煦的能力是高于他,所以當父皇的圣旨下到昭和殿時,他不能不驚訝。旻軒沉吟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將埋藏在心底的那件事說出,只是說:“當年紜娘娘自削后位,而父皇一直沒有再納皇后,或許他只就屬意皇兄當這個太子吧?!?/br>說罷,他就別過頭去,有些失神。早在他十歲那年的春天,就有一件事沉重地背負他的肩上,使他每次想起此事時,口像被灼傷了而不能言,眼睛像被刺瞎了而不能視,耳朵被燒爛了而不能聽!他要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