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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身走了。一路上,淮鈞都在思索著這接二而來暗殺他的事,這幕后主使要不是諾煦,就是永霆,然而后者要?dú)⑺脑?,絕不可能假手于人。那么就是諾煦了。淮鈞不自覺地冷笑了一聲,心想,這么一個樂善好施的王爺,還不是處處謀算著兄弟的性命!他做了這么多年好人,事實(shí)上,他們都是同一副假模假樣的偽君子。淮鈞滿肚子氣回到仁福宮,當(dāng)看到董靖時,板著的臉就換出一個笑容,溫柔地說:“這么晚了,怎么還不休息?”“妾身怕路上危險(xiǎn),要見到殿下才安心?!被叵肫鹉谴斡龃痰氖?,每次淮鈞出宮,董靖都難免擔(dān)憂一番。淮鈞絕口不提剛才的事,只是說:“別胡思亂想,我不是平安回來了嗎?”“嗯,平安就好?!倍笢赝竦攸c(diǎn)點(diǎn)頭。“好了,你先休息去,我還有一些事要做?!闭f罷,淮鈞就轉(zhuǎn)身過去書殿,留下董靖想攔住他,卻終究被他的背影堵住了嘴。夜涼如水,淮鈞從抽屜里翻出鳳屏簫,思緒不自覺地飄向陳璞。倘若剛才他沒有避開那一刀,死了的話,陳璞會不會傷心?他又想起陳璞的心愿,很簡單,就是二人活在市井中,當(dāng)個平凡的老百姓。這些年來他看著這紛紛擾擾的皇宮,他也有幻想過跟陳璞當(dāng)個平民愚夫,相守一生。然而年少的他放棄不了那雄心壯志,多年過去,每當(dāng)他回首這些年來的事,他就更加沒有勇氣跟陳璞過這種平凡普通的生活。放下一切不是易事,所以他放不了權(quán)位,也放不了陳璞。他抹著鳳屏簫,心里堅(jiān)定地想,他沒有死去,就只能咬緊牙關(guān),不惜一切走下去!那一晚,淮鈞又做了一個夢。他身穿黃袍,握著陳璞的手,一起俯視著萬里江山。他就在這萬里江山之上,對他今生最愛的人說:“璞兒,我愛你?!?/br>五個字,驚醒了睡得極不安穩(wěn)地的董靖,她半挺起身,凝視著淮鈞勾起的唇角,終于壓抑不住,手掩著臉,默默地流著淚。?☆、第四十五章(上)? 江懷風(fēng)回來的第三天,鄭太傅就出殯了,淮鈞跟他陪著鄭太傅走最后這段路。一路上并不冷清,一些受過鄭太傅恩惠的老百姓都執(zhí)意過來送他,想鄭太傅二十歲為官,這五十多年來憂國憂民,如今是修成正果,風(fēng)風(fēng)光光走完這人世的路。鄭太傅下葬之后,那些老百姓也逐漸散去了,江懷風(fēng)和淮鈞則站在他的墳前,站了好一段時間才各自散去。淮鈞回到皇宮后,本想過去書殿處理一些政事,然而他卻又不知不覺地走到昭和殿。他站在玉蘭樹下,想起那一晚他傷害陳璞的說話,便不得不恨起自己來。他苦惱地想著,事情過去了幾天,不知道陳璞消氣了沒有?就算沒有,他也該好好哄他一下,難不成以后都這樣了?打定主意后,淮鈞便走到前堂。此時陳璞正在前堂看書,向來專注的他把全副心神都投入到書中,沒有注意到淮鈞的到來,直到淮鈞出聲,他才慌張地抬起頭來。“在看書?”陳璞連忙將書擱到桌上,站起來,意有所指地說:“在這里無事可做,就看看書,消磨時間。”見陳璞愿意跟他說話,淮鈞也松了一口氣。“看什么書?”陳璞看了看他,忽然低下頭來,沒有回答。淮鈞徑自走上前,拿起書,臉上露出一個微笑:“,我很喜歡里面的一首詩,璞兒,你知道是哪一首嗎?”不等陳璞回答,他就翻到那一頁,吟道:“山無陵,才敢與君絕?!?/br>他抬起眼,看著陳璞逃避的眼神,心里想,他們這么多年的感情,陳璞肯定不會忘記,只要他還記得,總有一天他就會愿意留下來。“小時候你總?cè)轮覍戇@一句給你?!被粹x試探地說。“那時的確很喜歡?!标愯睕]有否認(rèn),下一刻卻無情地說:“但是現(xiàn)在不喜歡了?!?/br>淮鈞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愿意去想他是不喜歡那句詩,還是不喜歡他。“當(dāng)時我寫給你,都是真心的?!?/br>“我知道?!边^去的情深,是陳璞一輩子都不會否認(rèn)的,那是他最好的歲月,做起夢來都會笑。聽罷,淮鈞又燃起了一丁點(diǎn)希望,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張紙,你還有留下來嗎?”頓了頓,再說:“你走了之后,我在你的寢房里沒有見到那張紙,我知道你帶走了。”那張紙――陳璞輕易就想起了紙上蒼勁的筆跡,那是一生一世的承諾,只是承諾卻往往經(jīng)不起一生一世的折騰。他也不愿意再折騰下去,只得更加狠心地說:“我扔了?!?/br>就這三個字,使得淮鈞臉上的笑容斂去了,激動地說:“璞兒,不要騙我,你不會扔掉的!”“我真的扔掉了?!标愯币蛔忠活D地說,對淮鈞而言卻是字字錐心。好像是他捧著一顆心過去,卻被陳璞扔掉了。他拋下手中的書,上前將陳璞緊緊擁在懷里,好像只有這樣做,他懷里的人才不會走,他們就能夠回到三年前。他埋首在他的頸窩,顫抖著說:“那晚是我不對,你別生氣,好嗎?我是害怕你喜歡上別個人,我不是有意說那些話……”聽著這個地位卓然,萬人之上的太子為他示弱地說出這般委屈的話,陳璞的心不由來揪了一下,不禁悲從中來。分明是相愛的兩個人,何以要互相折磨?他感受著淮鈞傳來的溫?zé)?,突然有一個想法,他留下來吧,留下來的話,他和淮鈞就能夠相愛到老……然而當(dāng)他腦海里閃現(xiàn)了董靖溫婉的模樣后,他就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將硬生生地將淮鈞推開,鐵下心腸說:“那件事我不怪你,我不會怪你了!但那張紙我的確扔了,過去的何必再留下來!”淮鈞怔然地看著他,苦澀從胸口蔓延到嘴巴,但這件事上,他也是鐵了心的,只得強(qiáng)硬地說:“我們永遠(yuǎn)都不會過去,我知道你還留著那張紙,璞兒,你不是薄情的人!”“你又是薄情的人嗎?”陳璞挑起眼眉,覺得好笑,反說:“我們都重感情,卻重到這一個田地?!?/br>淮鈞咬了咬下唇,沒有回話。“我們別再折磨大家了,何不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怕他把話說得絕了,淮鈞連忙打斷道:“我不會讓你走!現(xiàn)在、以后,我都不會讓你走!”陳璞瞪大一雙明澄的眼睛看著他,心里燃燒起一把怒火,愈燒愈盛。下一刻,他拉起淮鈞的手,強(qiáng)行將他拉到他的寢房里,厲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