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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這座皇宮的空氣沒有一天能比這時候更加清新舒服,也是這時候才使他覺得整個皇宮都是屬于他的,爭了這么多年,他們都離開了,而他留了下來。這一天,他處理好書案上的奏折,又見了左右丞相,把登基大典的細(xì)節(jié)都商確好了,只剩下封臣的名單,淮鈞心里有一個主意,卻因?yàn)檫@個主意遲遲沒有落實(shí)。左右丞相不知道他的心思,嘴上說不急,其實(shí)急得很,畢竟時間不多,每一件事都難以耽擱?;粹x也明白這一點(diǎn),就說這個名單明天再給他們。李丞相先行退去了,莫丞相還留了下來,他說:“圣上,老臣有一事相求?!?/br>“莫丞相請說。”“紹謙承蒙先帝賞識,得以輔助圣上,不知圣上打算把何地的府邸賜給他?”按照規(guī)定,宰輔官至一品,可賜府邸一座,奴婢一百。“宰輔救了朕一命,府邸方面就按他的心意去挑吧。”淮鈞大方地說:“他要一座新的府邸也可以。““老臣先替紹謙謝過圣上。”莫丞相頓了頓,目光忽然飄遠(yuǎn),他說:“紹謙的父親與老臣是至交,但紹謙少小離家,父母早亡,如今他回到京城,老臣希望圣上可以把城西的范府賜回給他,好讓他的父親在天之靈也感到安慰。”“既然如此,就照丞相的話去辦吧?!?/br>“謝圣上!”莫丞相收回目光,臉露蒼白的微笑,再告退了。莫丞相剛退去,又有新的奏折呈上,淮鈞處理好后,再一個人坐了一會,沉思了幾件事。他本來想去昭和殿,可是他又想到宋樂玉還被關(guān)在天牢,此事不能再拖,可是他要一個各得如意的方法。想了再想,他決定過去長華殿一趟,看看范紹謙。他到了長華殿時,只見范紹謙正坐在前堂沏茶。他一眼看去,竟然在一剎那間把他看成諾煦,卻又在下一刻看回清楚,到底他們的姿態(tài)是不同的――范紹謙多了一份端正,諾煦更多的是悠閑。隔了幾天再見他,他的氣息比剛醒來是好了不少,至少不再慘白。“微臣參見圣上。”一見淮鈞來了,范紹謙連忙起身行禮。“宰輔有傷在身,不必多禮。”淮鈞坐到范紹謙的另一邊,再說:“坐?!?/br>范紹謙為淮鈞倒了一杯茶,再推給他,頓時茶香撲鼻?;粹x賞臉的喝了一可,清香下喉,竟比起享負(fù)盛名的諾煦似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使得淮鈞不禁一笑。他說:“宮里的茶王爺剛搬到王府,又來了一個茶宰輔。”“讓圣上見笑了。”范紹謙呷了一口茶,悄悄地觀察著淮鈞的臉色,看到他眸光如春,嘴角含笑,看來他的心情不錯,他一猜,直覺是陳璞的關(guān)系。他盤算了一下,再說:“臣與望王自幼以沏茶為樂,小時候總要比誰的茶沏得最好,久而久之,勝負(fù)分不出,倒是愛茶成癡了?!?/br>范紹謙的聲音清冷,但說起這番往事,便添上了一些溫度,聲音格外的好聽。而他的臉容溫和,兩頰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淮鈞看著他、聽著他說話也覺得舒服。聽到最后,心里竟有一絲涌動。這個幾天前還素不相識的人在說著他的哥哥,說著他從不知道的往事,而他從來都不知道、更沒有想過諾煦原來不是一個無心的人。他挑起眼眉,猜了猜范紹謙話里的意圖,接著說:“朕還是第一次聽大皇兄小時候的事。”范紹謙輕笑了一聲,順著淮鈞的話,講了幾件諾煦童年時候的頑皮事,好像有一次在上陽殿的殿門前撿到一只狗,見牠可憐,便養(yǎng)起來了,但是后來才知道那只狗是膳房的王廚子的狗,卻賴死不還給他,最后此時傳到先帝耳中,除了被先帝訓(xùn)了一頓,還落下了偷狗的污名。還有另外一次,莫回川生病了,嚷著要吃新鮮的蜂蜜,諾煦心疼他,又打聽到皇宮最北有幾個蜂巢,就一個人去取蜂蜜,結(jié)果蜂蜜拿不到,還被蟄了一臉腫。淮鈞靜靜地聽著,竟沒有一絲不耐煩。過了一會兒,范紹謙說夠了,就停住了,喝了一口茶,由衷地說:“圣上,望王本性善良,請你看在他這些年來盡心地為國為民,留他一條生路?!?/br>“宰輔,朕知道你與大皇兄交情深厚,為他求情在所難免,朕也是看在你的份上,才沒有打斷你?!彼涣羟榈卣f:“畢竟是過去的事,而這過去又與朕無關(guān),倘若宰輔想緬懷一下往事,朕聽一下無妨,只是其他的就不必再提了?!?/br>范紹謙直視著淮鈞,雙目暗淡了幾分,他得不到渴望的答案,于是他再說:“圣上剛出生的時候,望王抱著你,驕傲地跟臣說了一句話。他說:‘紹謙,你看,這是我弟弟?!?/br>他冀望動之以情,奈何淮鈞心里兄弟之情早被諾煦和永霆相繼磨滅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一點(diǎn)他決意給了一直幫助他的旻軒,就再也分不回來給他們了。他說:“宰輔,朕是有眼睛的,這些年來大皇兄到底有沒有把朕當(dāng)作弟弟,朕都看得一清二楚?!?/br>范紹謙無話可說,卻在心里感嘆,他的弟弟自幼就下落不明,明明是親生兄弟,卻兄弟情無緣;而諾煦和淮鈞不是親生兄弟,卻可以同住在這皇宮里二十多年,偏偏還是達(dá)不到一個情字。他又嘆了一口氣,淮鈞還是給不出他渴望的答案,他就算再找藉口也沒有用了,一步棋該走還是得走。他為淮鈞和自己添上新茶,轉(zhuǎn)個話題說:“既然望王的情求不得,那么臣可以再求一個情嗎?”淮鈞知道他這個請為誰而求,而這個請也是他過來的原因。他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范紹謙說下去。范紹謙這次不拐彎抹角,而是直言道:“臣看著宋樂玉長大,敢以性命擔(dān)保,他絕不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br>淮鈞笑了一聲,“這件事還沒有徹查清楚,卻一個兩個的過來擔(dān)保宋樂玉的為人,使得朕也幾乎要相信了他,真是好大的魅力?!?/br>話一出口,淮鈞才驚覺自己對宋樂玉竟有一點(diǎn)兒妒忌。到底一個人要事事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讓所有人都相信他的為人,不論任何處境?“請圣上明鑒?!狈督B謙低下頭,恭謹(jǐn)?shù)卣f。“宰輔應(yīng)該明白,這事涉及望王,朕無論如何都不該輕易放人,可是、”淮鈞無奈地摸摸頭,雙目含笑,沒了一份帝皇的冷硬,而多了情人的溫柔,他說:“除了你外,還有一個人為宋樂玉求情,你說朕會不會放人?”“璞兒嗎?”范紹謙直言道,只見淮鈞有些驚訝,但他又很快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淮鈞想起范紹謙就是孫傲,他知道他和陳璞之間的事也不足為奇。而得到他的承認(rèn)后,懸在范紹謙心上的大石也可以放下了。他本來預(yù)備了很多措詞為宋樂玉說話,到頭來果然不如陳璞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