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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璞打斷淮鈞,咄咄逼人地問:”你是不是想我死?”“不是……”淮鈞滿胸的怒氣被陳璞逼出一絲慌張,但他剛開口,又被陳璞截住了。“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會放手?”“不是!”淮鈞喝了一聲,推開了陳噗的肩膀,正如剛才陳璞為了離開,把攔住他的阿福和兩個宮婢推開一樣,他把陳璞推到地上,而自己踉蹌地推開門,落荒而逃了,只扔下了一句:“就算你死了,我都不會放手!”陳璞坐在地上,依然按著自己發(fā)疼的胸口,卻是壓抑不住的大笑出聲。等他笑夠了,他才大喊道:”你不讓我走,我就不讓你好過、我就不讓你好過……”他一直說,一直說,說到胸口和左肩越來越痛,痛到他雙眼流出了眼淚,他才停了下來,癱軟在地上,睜著眼睛默默流著淚。直到阿福進來,和另一個太監(jiān)把他抬到床上,他還是沒有閉上眼睛,眼淚卻已經干涸了。阿福站在一旁看他,在這一瞬間,他覺得他們都錯了。?☆、第六十五章(上)? 范紹謙是在淮鈞登基后的第三天上朝的,那時候他的身體還是很虛弱,雙唇仍然沒有一絲血色,但是他已經搬回范府,正如旻軒也搬到了慶王府,沒有久留于皇宮。他站在莫丞相的側邊,稍微彎著腰,忍著胸口處的痛楚,額上滲著薄薄的一層冷汗。諾煦見狀,打算扶一扶他,卻被他的搖頭阻止了。莫丞相則關懷地開口:“紹謙,你該多多休息?!?/br>“這傷不礙事,但國事不能耽誤?!?/br>“嗯?!蹦┫鄳艘宦?,再甚感安慰地說:“你爺爺總想你爹入朝為官,如今你也算是完了他的心愿。范家世代都是忠臣,今后你要好好輔助圣上,為天下謀福?!?/br>“莫伯伯,紹謙知道?!?/br>話音剛落,淮鈞就在一群太監(jiān)的伴隨下,眾星拱月似的來到朝上。他一坐到龍椅上,群臣就彎下腰,齊呼:“圣上萬歲!”“平身?!被粹x往下一看,在看到范紹謙神色虛弱的一剎那,馬上揮揮手,說:“宰輔心系國事,負傷上朝,立刻賜座?!?/br>口令一下,兩個太監(jiān)便搬來了一張方椅,還放了一軟墊。范紹謙也不推卻,說了一句“謝圣上”,就坐了下去,臉色頓時舒緩了一點。幾個大臣上前奏了幾件事,淮鈞專注地聽著,雙目如電地盯著底下,大有勵精圖治、開啟盛世之志。不過諾煦等人明明是站在第一排,卻一直沒有作聲,不知是不敢說還是不愿說。反倒是那幾個新提拔上來的卻為到一件小事爭得面紅耳赤,打算以此證明自己的能力似的。良久,事情商議好了,他們就各自退回自己的位置,等待淮鈞發(fā)話。淮鈞掃了底下的人一眼,話鋒一轉,道:“平陽災銀一案,既然已經查了清楚,現在也該下個判決。雖說朕登基之時下令大赦天下,可是此案重大,涉及災民性命,若是重罰,殺雞儆猴,也沒有不妥,眾卿家可有異議?”那些往日與戶部尚書和戶部侍郎友好的人,現在全都低下頭,不敢為他們說一句求情的話,但求自保。而諾煦和永霆更是冷硬旁觀,這個朝會上,還是一個字都沒有發(fā)過,其他的人,更是不可能開口。此時,旻軒卻站了出來,正色地說:“戶部尚書和戶部侍郎身居六部要職,卻以身試法,立下歪風,令災情更為嚴峻,臣以為該抄家斬首,以謝天下?!?/br>這話一出,一群臣子立刻縮了身,神色閃爍。“何、韓二人自是罪當致死?!蹦┫嗌锨罢f:“但是圣上即位之初,不宜大開殺戒,請圣上赦免何韓府邸上下的死罪,以彰仁義之心?!?/br>“臣認為何韓二府的人這些年來的吃穿用度都是斂財而來,雖不致死罪,但是也不能輕判就罷,否則難以警示天下?!狈督B謙虛弱地說,臉色卻比周遭默不作聲地臣子更有光彩。淮鈞深思了一會,再用凌厲的目光掃過所有人,輕皺眉頭,他早知道這朝堂上多的是庸員,卻沒想到這件事上只有莫丞相與出上朝堂的旻軒和范紹謙敢說一句話。但是在多想一層,他們不說,不過是因為不敢說,而不敢說的原因不外乎是他們心里有鬼。”莫丞相、范宰輔和慶王都言之有理,傳令下去,何韓二人游街三天,再判以斬首,而府邸上下,雖罪不至死,但活罪難饒,半個月后,發(fā)配邊疆,世代不得為官?!八D了頓,不待底下開口,說:“河南知府、平陽知縣身在災區(qū),卻只顧斂財,同樣判處斬首,而府邸上下,赦免死罪,發(fā)配邊疆?!?/br>“圣上英明!”莫丞相領著眾人齊喊。淮鈞擺一擺手,令眾人靜下來,目光如劍地看著他們,說:“從戶部尚書到平陽知縣,從京官到地方官,從上而下的貪贓,朕知道一定不止他們幾個人。傳令下去,凡貪污者,自首減刑一半;舉報者,有賞;知情不報者,施以杖刑;賄賂者和受賄者,按律判刑?!?/br>整個大殿靜得只有淮鈞的響亮的聲音縈回在耳,像是一個噩夢。先是一個臣子嚇得跪了下來,然后所有人被他跪下的“砰”的一聲響嚇得回過神來,統統跪了下來,大呼:“臣知罪!”而淮鈞站起來,甩了一下衣袖,拋下一句“退朝”就離開了,剩下心里有鬼的大臣們顫抖著身,恍恍惚惚地逐漸散去,這個朝堂里,又有哪個身上是清白干凈的?連莫丞相回顧前事,都不敢說一句自己是干凈的。淮鈞一回到翠微宮,就看到阿福來回踱步,一臉不安。朝堂上風行雷厲的圣上,現在為到阿福的到來而多了一絲驚慌,那夜他推了陳璞一下,他怕陳璞出了什么事。但是他壓抑著情緒,不動聲色地問:“發(fā)生什么事了?”“參見圣上!”一見到淮鈞,阿福匆匆地行了一個禮后,馬上挑明來意:“稟圣上,陳璞把自己關在房里,而且不愿意用膳,已經一天了。”就是這么一句話,已經有足夠的力量敲開淮鈞平靜的臉,把他隱忍著的擔憂泄露而出。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轉身離開了翠微宮,越走越急,越走越急。他直接來到陳璞的寢房前,卻在緊閉的門前停住了腳步。小時候陳璞跟他鬧別扭都會不吃飯,有一次時他顧著念書,忽略了陳璞、有一次是陳璞想出宮看戲、有一次是陳璞做錯了事,被他訓了一頓,而每一次淮鈞都就范了。但這一次不同,陳璞不是小打小鬧,淮鈞也不可能就范,他如今推門進去,除了互傷感情,又能得到什么?“圣上?”阿福低喊了一聲,喚回淮鈞的思緒。“阿福,璞兒不想見到朕?!被粹x苦笑道。“可是、可是……”阿福被淮均不自信的話嚇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