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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山陵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3

分卷閱讀203

    這邊的人為到陳璞而奔波傷神,那邊書殿里的淮鈞則坐在椅上,渾身顫抖,盯著南起的雙眼燃著熊熊烈火,要把人燒熔,又把自己燒痛了。南起低垂著頭,跪在地上,連呼吸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忽然,淮鈞拍桌而起,他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再找!一定要找到他的下落!”

南起抖了一下,才抬起頭,猶豫地開口:“圣上、”

淮鈞揮揮手,先讓他閉嘴,再說:“他一個富家公子、一個受了傷的富家公子可以跑得多遠?你馬上帶人去找他,一定要找到!”

“可是他……”

“不用多說,馬上去吧。”

淮鈞一副不容多說的架勢,南起只好動身離開,他一走了,淮鈞就整個人癱坐在椅上,閉上眼睛,雙手搭在椅柄上,渾身都使不出力氣,只有無力感遍及全身。

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放在宋樂玉身上,到頭來他還是慢了一步,宋樂玉已經(jīng)不知行蹤了。他的五指收了又放,除了椅柄,什么都握不住。只要一想到陳璞對他的冷漠、沉默,他的手就顫抖起來,心房里涌上了一種情緒,混合著害怕與傷感,教他鼻子酸了,教他想哭了。

可是他一滴淚都流不出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悲鳴涌上,但是他咬了咬下唇,把它忍住在喉嚨,再吞進腹內(nèi),然后所有的悲憤從腹內(nèi)炸開了,他握起一個拳頭,往桌子捶打了一下,“砰”的一聲巨響,卻紓解不了一切。

除了宋樂玉,還有沒有什么良藥治療他和陳璞病重的感情呢?他想見到陳璞衷心的笑容,他想陳璞依偎在他的懷里,他想陳璞屬于他,到底除了宋樂玉,還有沒有別的良藥?

還是一劑藥都沒有,他只能一直把陳璞囚禁在身邊,等待有一天,陳璞原諒他……

“圣上?!焙鋈粋鱽硪粋€太監(jiān)尖銳的聲音,淮鈞從混亂的思緒中睜開眼睛,只聽他太監(jiān)說:“宴會快要開始了,圣上要梳洗更衣嗎?”

淮鈞這才想起今天是姜國使者來訪的日子,只好立刻收斂心神,把心結(jié)埋到深處,動身回到寢宮更衣。

上一次姜國派使者來訪□□已經(jīng)是三年前淮鈞剛過冠禮,被封瑜王的時候了。這個宴會與當時的規(guī)模差不多,不算盛大,但氣派十足。席間酒香四溢,又有美人輕歌曼舞,不過年月既已不同,任這場宴會與當時再相似,也是不同了。

高坐于上的帝皇變成了淮鈞,下一階是身穿暗紅金線繡鳳衣的董靖,再接下來就是兩位輔政大臣--諾煦和永霆,還有貴為宰輔的范紹謙。

淮鈞回想起三年前的宴會,那時候有左右丞相、彭大將軍和董將軍等人,但是現(xiàn)在莫丞相走了,李丞相雖然還在座上,但他昨天已經(jīng)向淮鈞遞了辭官的信函,淮鈞自然是準了。

他忽然把視線移向了正舉杯豪飲的彭大將軍,等到歌舞退去,姜國使者上前,他才收回視線,看向那使者。

“見過□□圣上?!苯獓拐邚澭馈?/br>
”使者不必多禮。”□□與姜國的關系向來友好,而姜國的人都是不拘禮節(jié)的,所以淮鈞直爽地說:“今夜設宴款待使者遠道而來,禮數(shù)從簡,盡興就好。”

”圣上登基是天下之福,我國君主特命小人帶來禮物,僅?!酢跚锶f世,四海升平?!笔拐邠]揮手,讓跟隨他的人把一個羊皮卷軸遞給一個太監(jiān)。

那太監(jiān)把卷軸交給了淮鈞,席上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下一刻,便見他咧開嘴一笑,然后把卷軸給了身邊的公公收起。

他對使者說:“這禮物正合朕的心意,來人,賞使者黃金百兩,錦布五十匹,上好馬車十輛。”

這個賞賜使眾人吃了一驚,紛紛好奇那卷軸里到底寫了什么東西,不過他們都不顯于色,淮鈞也似乎無意談起,他們只好不問也不說。

姜國使者回到座上,與淮鈞一杯碰一杯地閑聊起來,好不融洽。但是淮鈞的意識卻隨著下腹的酒和姜國使者無趣的話越飄越遠,飄到了昭和殿里,飄到了里面正預備就寢的陳璞身上。

得了那個卷軸,朝中的問題似乎都解決得七七八八,只是昭和殿里的困厄還是無法可解。

宋樂玉呢?宋樂玉呢?有沒有可以把他的下落寫在卷軸,再送到他的手上呢?

“王后得知小人來訪□□,特意命小人向圣上聊表謝意。”姜國使者說:“王后時常說,她與王上的良緣多得了圣上才能結(jié)成,那禮物也是王后的一番心意。”

淮鈞半醉了,姜國使者的話才進了他的左耳,就從右耳離開了,他笑了幾聲,迷迷糊糊地答道:“這都是知蘭的福氣,也是藝王給知蘭的福氣?!?/br>
此話永霆聽得刺耳,他眼神一黯,手緊握著酒杯,強忍著自己暴躁的脾氣。

姜國使者哈哈笑道:“王后也時時記掛著與藝王爺之間的兄妹之情?!?/br>
聽罷,永霆只能勉強一笑。知蘭是他的meimei,是容貴妃的親女,要是當時他的權力沒有旁落,他怎么舍得讓她嫁到那偏遠之地?良緣?要是知蘭嫁的是京城的貴公子,自是比那荒蕪的地方好很多。

諾煦看了永霆一眼,低聲道:“知蘭的日子過得不錯,你也不要擔心了?!?/br>
座上的淮鈞在夜光中瞥了永霆不忿的表情一眼,又別開頭去,舉起杯,與使者痛飲。他的酒量本來不錯,只是他一心求醉,自以為醉了就能另覓天地,不必再苦愁于陳璞對他的痛恨。于是酒過三巡,他就不勝酒力地撤宴了。

董靖扶著步履搖晃的他,而一群宮婢和太監(jiān)則簇擁他們回宮。他們一邊走,一邊聽到他在碎碎念,但是他的聲音太低,她聽不清楚,也不勉強自己去聽。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來,睜大了眼睛,像是從酒醉中突然清醒似的。

他問董靖道:“璞兒是不是走了?他是不是離朕而去了?”

董靖愣了一愣,下意識答道:“沒有,他在昭和殿……”等她回過神來時,她立刻抓緊淮鈞的手臂,說:“圣上,你別擔心,我們還是回宮休息吧。”

“他真的在昭和殿嗎?朕要去昭和殿看他!”淮鈞甩開董靖的手,徑自往反方向走了,董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馬上命人跟上淮鈞,而被遺留下來的她只能悻悻然地回去鳳儀宮。

幾個太監(jiān)很快就追上了淮鈞,但是一到了昭和殿的寢房,他們就被淮鈞攔了在殿外。淮鈞則跌跌撞撞地進了寢房,關上門,來到熟睡的陳璞的身邊。

“砰”的一聲,他放松自己,坐到了床上,而陳璞只是翻一翻身,沒有醒來。

他的手摸上了陳璞的臉,喃喃自語道:“璞兒,你還在,你會一直在我的身邊,對不對?”

他輕撫著陳璞的眉毛,柔聲說:“我沒有要宋樂玉的命,你這么重情義,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