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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生氣也是對的,往后你好好照顧自己,答應我,什么都不要緊,你們的命才是最重要?!币豢跉庹f完,范紹謙倒覺得心里舒坦了不少。諾煦按著發(fā)疼的額角,這幾天府上的人一個接一個,臨睡前送走一個,一覺醒來又來人了,使得他睡也睡得不安穩(wěn),夢里都是這些人的請求,有的請他回朝,有的求他不要在這個時候抽身離開。是的,他也想走。他瞥了范紹謙一眼,本來想跟他遠走高飛,結果他沒有等到他把事情安排妥當就先他一步走了,于是他的堅決被打散了,重新回到他身上的是一堆又一堆的責任。比如彭梓瑤昨夜對他說的:“王爺,你不能讓我爹枉死?!?/br>想及此,諾煦就悲從中來,凝視著范紹謙作最后的掙扎,“紹謙,你再等我?guī)滋欤綍r候我們一起走?!?/br>只要范紹謙說一個好字,或者點一下頭,就什么人都不會留得住諾煦。范紹謙卻眼睛一黯,嘴角微垂,說:“諾煦,你抽身不了?!?/br>聽罷,諾煦頓時明白過來,了然地問:“她找過你了?”“嗯?!?/br>“都說了什么,還是什么都說了?”諾煦自嘲一笑,無奈地問:“所以你今天走一半是為了璞兒,另一半是為她的話?你該知道我最想就是離開這里,然后你就寧愿為了她的話,又把我留下來?”“諾煦,捫心自問,你抽身得了嗎?”天地之間,突然沉默了。所有人的請求,脅迫,都及不上范紹謙一句“你抽身不了”,就這樣把他最后一點希望掐滅了。他把希望給予給范紹謙,不過是因為范紹謙是唯一一個能讓他不顧一切逃走的人,結果什么希望都沒了。他不過想要一句:“諾煦,我們走吧?!?/br>還是沒有。于是他認命了,他對范紹謙搖搖頭,黯然道:“不要重cao故業(yè)了,找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好好過日子,將來我與回川有機會,就去看望你。”頓了頓,不等范紹謙回話,他又說:“你也是時候成家了,找個好姑娘,讓她照顧你,再為你生幾個娃。”他的希望被掐滅了,他就把他們二人心中曖昧不明的一絲亮光也掐滅了。范紹謙勉強一笑,應了一聲:“好。”“走吧你。”說罷,他就凝神看著范紹謙轉身走了,好像當年一樣。今天一別,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范紹謙走了,他一直坐在前堂對著緊閉的門,整個人低落得很,連晚膳都沒有用,仿佛整個人的生氣都被一并帶走了。他苦心經營多年的東西不是他想要的,最想要的,走過一次,又走了,終究是留不住。莫回川回來時就看到地上碎裂的茶具,還有諾煦意志消沉地僵坐著。他正想把匯報什么,就聽諾煦說:“回川,什么都不必做了,紹謙已經走了,我們做什么都沒有用了。”“什么時候走的?”莫回川訝異地問,立刻將諾煦的低落明白過來。“今個下午。”諾煦嘆了一口氣,再說:“隨的他走吧,你照他們安排的去做、不對,回川,或許你也該走。”莫回川卻堅定地盯著諾煦,說:“我不會走?!?/br>“你真傻?!敝Z煦嘴角微揚,積壓了一個下午的陰霾竟被掃去了一點,他微笑道:“謝謝?!?☆、第八十三章(下)? 淮鈞和陳璞好的這幾天,董靖一直在鳳儀宮拿著針線繡花,不去探問陳璞,也不追究淮鈞幾天沒有過來。一旁的小翠卻沒有她的好耐心,著急得很,三番四次地說:“娘娘,過去翠微宮看看吧,就算見不到圣上,也警告一下陳璞?!?/br>董靖聽了,沒有一次應話,還是埋首自顧自地繡著花。然而今早她卻放下了針線,望了望透光的窗紙,張開朱唇,問:“七天了吧?”小翠立刻會意過來,點頭答道:“是,娘娘,七天了。”“走吧,擺駕翠微宮?!?/br>一聽,縱然小翠并不明白董靖突如其來的轉變,但緊皺了幾天的眉頭終于松開了,連忙為她添衣,再張羅了幾個人,跟著她過去翠微宮。翠微宮的人見到董靖來了,都展開了嘴巴,對她奉上討好的笑容。他們心里都清楚一旦陳璞發(fā)瘋,淮鈞也會跟著瘋起來,那時唯一能拯救他們的就只有董靖。董靖坐在前殿里,喚來一個太監(jiān)問道:“圣上還在上朝?”“是,娘娘?!碧O(jiān)微垂著頭說。“陳璞呢?”“剛醒來,他……”董靖打斷道:“替本宮叫他出來吧?!闭f罷,她就拿起絲帕,抹了抹白玉一般的手,眼睛則直盯著前方。她心里雖有猶豫,卻是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太監(jiān)得令后,步伐已經邁開了,卻走不到兩步就停了下來。董靖自是要討好的,陳璞卻也是不能得罪。倘若此番他叫了陳璞出來,他們一旦爭吵,兩個人誰有了損傷,淮鈞都必定怪罪到他的頭上。“去吧?!倍高€是輕柔地說著:”萬事本宮擔著?!?/br>“是!”寢宮里的陳璞剛剛梳洗好,一聽到董靖來了,撇了撇嘴,本想耍小性子不去,然而一想到翠微宮上上下下都東一句皇后娘娘蕙質蘭心,西一句皇后與圣上恩愛情深,他就冷哼了一聲,闊步走了出去。董靖聽到輕快的腳步聲就抬起頭來,此時再見陳璞,他已經不同于上一次苦無退路的憔悴落寞,而是渾身散發(fā)著異樣的光芒,尤其是揚起的一雙眼睛,似乎天下間所有的快樂都匯集在他的眼波中。只是這么一眼,董靖就明白了他與淮鈞之間的情深到底從何而來了。多么幸福的過去!只是用遺忘把幸福從過去換回來,把一切悲痛丟棄了,到底值不值得?“還不趕緊參見皇后娘娘?”小翠在一旁嚷道。陳璞直直地站在董靖面前,定睛望著她,卻緊閉著嘴巴,什么都不說。小翠又催促了一次,他抿了抿嘴,緩緩地開口:“我不認識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皇后?”“放肆!”小翠正想教訓什么,就被董靖抬手阻止了,董靖溫婉地問:“弟弟身體好一點沒有?”這聲“弟弟”刺耳得很,也使陳璞立即紅了臉,他橫看豎看也看不出董靖比他大,于是就明白了董靖是在諷刺他。他正想反擊,就聽董靖解釋道:“你我一直都是以姐弟相稱?!?/br>“我不記得。”陳璞撇撇嘴,什么都想不起,但一張臉越來越熱,打從心底反感這個稱呼,直覺董靖在騙他,又覺得自己從前受了董靖的欺負,才會忍受她那聲弟弟。“無礙,弟弟忘記的事又不止這一件?!倍感Φ溃骸暗艿芟肼犅犨@幾年的事嗎?”陳璞戒備地看著董靖,不留情面地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