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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他遲遲不歸,他只好讓女兒先虛應(yīng)下一門親事,等到顧容回來再作打算。行至一座山前,武英突然停住馬車,走了下去,道:“我只送你到這里。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br>顧容不知緣由,還以為武英另有要事要辦,便問道:“怎么,你還另有事?”武英搖頭,只是抽出了手中劍,看著劍刃上的寒光,道:“你在汝陰侯府這些年,沒了不少男兒的驕傲與氣概,多了不少女兒的嬌嗔和秉性,不經(jīng)受一番磨練,你回去后定會受欺負。就好比這劍,要是劍刃未開,豈能傷人分毫?”顧容不想自己在武英眼里已變得弱不禁風(fēng),甚至多了女人的脾氣,只好自己反省反省,越想越覺得自己確實有了這毛病。他回想著往日在汝陰侯府的種種,可真是為了蕭啟什么模樣都做出過,不巧的是,武英竟也見了大半。他嘆了口氣,不加辯解,只是低著頭不敢見人,擺擺手道:“你走吧,我一人能回得去。”等到武英走后,他才抬起頭來,望著面前這座高山,他有了些許恍惚。他想到的居然是,如果蕭啟在這里,他一定從山頂跳下來讓他看,讓他好好嘗嘗后悔的滋味。可是,蕭啟已經(jīng)變得狠心了,說不定還巴不得他就這么死了。真是可笑,昔日一點燙傷都能驚動他,如今一場噬人的大火他卻能遲遲不來。掌中珠玉的日子過得多了,可真受不了做那水中飄萍的滋味。此時的蕭啟正兩眼放空地待在他的新書房里,他跟門外的小廝說了,不準(zhǔn)任何人來打擾。他還沒有從顧容離開這件事里緩過神來,他有點懷疑自己那時是被什么給蠱惑了,才會覺得顧容合該離開。他就那么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動也沒動一下,好像這樣就能讓時間停下來,讓他永遠不需要去面對外人的眼光和家人的希冀。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成親的了,他明明記得他是要和顧容永遠待在一起的,可是他卻拋棄他了。這么一想,答應(yīng)成親后的那段時間開始變得清晰起來。他看見自己給顧容甩臉子,說要搬出去住。而顧容只是冷笑一聲,說他壓根不介意。他只好去找人借酒澆愁,結(jié)果遇上了陳侃。陳侃說他跟顧容的事一直是京中的一個大笑話,讓他趕緊把顧容給處理了,不然就會成為一生的恥辱。他很生氣,把陳侃打了一頓??墒?,他又覺得陳侃說得很對,因為酒樓里的客人看見他時都笑得很奇怪。是啊,堂堂宣威將軍,居然想和一個出身卑賤的小廝攜手一生,這不是個笑話又是什么呢?懷著這樣的心思,他更加不樂意去見顧容,甚至連沉香苑也不想進去了。他央著母親給他新辟了個院子,作為成親后常住的地方。他只想躲開顧容,要是見了他,他哪敢又哪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一連幾個月,他都躲著顧容。可是有時候他又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看看他過得好不好。見顧容日漸消瘦,他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他不再是那個能給顧容一輩子承諾的人了。與其再留顧容在汝陰侯府,倒不如給他自由,放他歸去。因此,一得知沉香苑出了事,他便壓抑住自己想去見顧容的心情。唯一想的,就是借此機會讓顧容離開。他一直不肯去沉香苑,他怕去得早了顧容也就走得早了,說不定還會給顧容留個念想。他不想給顧容留念想。顧容就該徹底斷了對他的念想,這樣,才能繼續(xù)新的生活。至于顧容是否恨他,是否會就此永遠忘了他,他已經(jīng)不介意了。因為他永遠不會忘了顧容。想到這里,他立即起身提筆,依著當(dāng)初從西塞回來時見到的顧容作了一幅畫。每一筆都是思念,每一個動作都是傾訴。可是想到從此往后身邊再無顧容,他的心便像是空了一塊,手中的筆也因手的突然無力而落在了紙上。墨水很快便洇開,一幅畫也被毀了大半。他有些頹然地坐回椅子上,沒再提起筆來。他想,他同顧容的情意便同這幅畫一般,毀了便是毀了,就算再作一副也不再是初時的模樣了。他放了顧容自由,可他自己,卻畫地為牢了。夜深了,蕭啟的夫人著人喚他回去了。他本想背著手就走,卻回轉(zhuǎn)身來,看了那亮著的油燈一眼,對身邊的小廝道:“把火滅了吧?!?/br>小廝有些奇怪蕭啟為何要多囑咐這么一句,可還是照做了。接下來,整個書房里都暗了,他走出門去,看見了懸在半空的月亮,一點點地透出了冷意。他想起了慕容忱,他想,西狄大概就要率眾來襲了。那年西狄王被帶回京中后就被□□了,不過幾個月,他便自殺了??墒牵m死了,西狄的軍隊卻還在。聽說西狄王有個很能干的女兒,名喚慕容珍,即將集合西狄全部兵力來攻打西塞,手刃仇人。他前些日子想要請旨去往西塞,卻被否決了。今上說他成婚不久,不宜出戰(zhàn),需等到戰(zhàn)事難解難分之時再令他前往相助??墒牵驗榍剡b夜出走而無心政事的張掾卻被派去了。他很敏銳地察覺到,今上開始疏遠汝陰侯府了。他能猜得到其中的原因。自回到京中后,父親便讓他同陳、秦兩家的人來往,這意味著父親已經(jīng)倒戈向陽陵侯了。他不愿意摻和進去,因為陽陵侯父子差點要了他的命,他們甚至還有可能是害死慕容忱的兇手。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同父親之間也沒了多少情意。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母親逼著他娶個所謂的賢良淑德的女子,父親卻要同他的仇人合作,真正喜歡的人卻不得不讓他離開。那這府里,還有什么值得他牽掛的呢?呵,無非是因為他姓蕭罷了。以往從未覺得這個姓氏能給自己帶來這么大的牽絆,哪怕是進宮做太子侍讀、去西塞戍守,他都沒有怎么怨過。如今,他是真的怨了。因為姓蕭,他放棄了太多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太多。哪怕是顧容將來能夠過得很好,他的心中也不能因此獲得最大的滿足。或許,這就是宿命吧。第24章暗里風(fēng)云一片涌自從顧容離開后,蕭啟同蕭敏、蕭放便愈發(fā)親密了,連帶著也同陳侃緩和了關(guān)系。陳侃本是記恨著蕭啟痛打了他一頓的事,可無奈仍記掛著小不忍則亂大謀,他不得不退一步。而對于蕭敏、蕭放來說,能夠使得蕭啟回歸正常之路的陳侃是真的有本事,也就從心底里削減了對他的鄙夷。這四人常?;煸谝惶?,京中人倒是覺得他們走到一起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富家子弟嘛,總是有些相同的嗜好的,也總是能玩到一處的。可是,這世間總有那么幾個人是對此不加贊許的。這日,四人下朝后又相約著去某處飲酒,孟學(xué)士在他們身后重重地“哼”了一聲。說來,孟學(xué)士還是蕭啟和蕭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