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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幾支孤零零的傘骨,風(fēng)雨中凌亂的滾動著。“沈阿九何德何能,能得帝仙帝玨如此對待?”盤古一步步走至帝玨身邊,輕輕扳住了他的肩膀。帝玨沒有動。雨水將他的視野都沖刷的模糊不堪。他血紅的瞳子無焦距的看著遠(yuǎn)方,輕聲道:“是我欠他的?!?/br>“呵!”盤古狂笑一聲,“我以為按照你的性子,既然這次佯裝自己碎了,就不會輕易再蘇醒過來——沒想到他一呼喚,你又出現(xiàn)了!不過他已經(jīng)死了,你就算在他靈魂中刻下烙印,又怎么保證不會消散?”“不會的?!钡郢k輕輕緩緩的搖了搖頭,冷酷的眉目忽地竟微微溫軟了下來,“不會的,這是我們兩個的執(zhí)念——我們兩個的?!?/br>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十九章-現(xiàn)代二零一二年,沈涼玖從未想過他竟然能夠考上這所全市首屈一指的私立高中。這所高中,有一位語文兼歷史的特級教師。第一天上學(xué),沈涼玖戰(zhàn)戰(zhàn)兢兢坐在一堆富二代官二代之間,心中惶恐不安。他的家境支撐他讀高中已經(jīng)不易,何況是如此收費高師資高要求高的私立高中。在他低垂的眼中,看到門口出現(xiàn)了一雙穿著……布靴的腳。他驚訝而好奇的抬起頭。“老師,你是古代人嗎?”有紈绔子弟直接出言不遜。那雙腳的主人腳步停頓了一下,接著,一種——如同春風(fēng)秋雨和煦暖光一般的聲音響起,幾乎讓所有學(xué)生都怔住了。沈涼玖覺得,他大概一輩子也不會見到一個長的如此溫潤優(yōu)雅的男人了。那人只是淡淡的瞥了那個男孩子一眼,自顧自道:“師者,所以傳道、授業(yè)、解惑也。同學(xué)們以后若是有任何難處,務(wù)必來詢問老師。我姓潘,能夠成為你們的語文兼歷史老師,我很榮幸。”沈涼玖的視線不自覺的追隨著那人的身影,似乎他身上有什么東西,一直在吸引著他卑怯的目光。是的,是他身上的“東西”,而不是他這個人。沈涼玖復(fù)又低下頭,翻開了自己的語文課本。“沈……涼玖。”沈涼玖不明白潘老師為何突然點自己的名。他疑惑的看去,忽然看到其脖頸處一閃而過的一抹冰冷玉光。“嘩啦”一下,他幾乎是掀翻了自己的課桌站了起來。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無非是嘲笑他的話語。盤古戲謔的看著那個看起來羸弱不堪,弱不禁風(fēng)的瘦小身影一步步向自己走來。——這個名叫阿九的低賤而弱小的人類,到底哪里配得上他高貴且凜然的玨兒?他返身,漫聲道:“你跟我出來?!?/br>————————————————————開學(xué)第一天就被老師單獨帶出去教育,絕對是一件讓互相不熟的同學(xué)們?nèi)⌒镁玫慕^好談資。沈涼玖性格又有些偏向懦弱,自然不會去反駁什么,他也從未想過要去抗?fàn)帯?/br>但是他開始無比期待每天的語文課,和每周兩節(jié)的歷史課。因為那都是潘老師授課的時間。而那支白玉如意,絕不會離開潘老師的脖子。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對一支玉器一見鐘情。這聽起來很奇怪,可是他也再找不到更貼切的形容詞可以形容自己對那支如意的感覺了。他簡直要懷疑自己有病。他積極的尋找心理醫(yī)生,然而卻沒有太多的錢去真正咨詢。他的目光永遠(yuǎn)狂熱的追逐那在潘老師衣領(lǐng)下若隱若現(xiàn)的玉白之色,甚至很多同學(xué)都暗自懷疑他是鎖骨癖。直到他高三那年。那天,潘老師帶進(jìn)一個學(xué)生,說是“轉(zhuǎn)學(xué)生”。那人很高很瘦,然而手臂上薄薄的肌rou依舊可以看出。他穿著普通的校服,戴著寬大的鴨舌帽。瀑布一般的長發(fā)披散在挺拔的背后,玉白的肌膚如同凝脂。看不到他的臉,分不清男女。只是他走姿輕緩,寬肩窄腰,整個人用時下的話來說就是“高冷男神”的典范。沈涼玖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著他緩緩朝著自己這里走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人愿意和沈涼玖坐同桌,這個新同學(xué)除了這個位置,其實也別無選擇。老師并沒有要新同學(xué)自我介紹的意思。然而很明顯這個人已經(jīng)引起了全班的興趣。沈涼玖略顯緊張,長期的被孤立使得他更加膽怯內(nèi)向。他糾結(jié)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輕聲蹩腳搭訕道:“你……你好,我叫沈涼玖,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那個渾身氣質(zhì)極其冷淡又漠然的新同學(xué),微微轉(zhuǎn)過臉來,面對著沈涼玖局促的眼神。他伸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了一點帽檐,露出了一只鋒利的下巴。他的唇色是蒼白的,卻咧開了一點點輕微的幅度。接著,一種比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玉石碰撞聲還要動聽的聲音灌入沈涼玖的耳膜:“……阿九,不認(rèn)識我了么?”作者有話要說:☆、第三十章-古老往事“帝玨,你看沈阿九現(xiàn)在那副樣子,你還要去找他?”盤古眉梢高挑,一張溫文爾雅的臉上滿滿的都是不屑以及輕蔑之色。這里是學(xué)校的音樂教室。身為全才的潘古老師樣樣精通,彈鋼琴也是他時常的娛樂項目。帝玨坐在一張高腳凳上,手里翻閱著不知什么年代的古老書簡——并不是他有意與時代格格不入,而是社會對于他這種人的局限性,使得他并不在意是否融入其中。“自然?!钡郢k頭也不抬,風(fēng)輕云淡的回答。“呵,等你真的再接觸到現(xiàn)在的沈涼玖,你一定會后悔的?!?/br>“何出此言?”帝玨瞇著眼睛,看著盤古脖子上自己的本體晃晃悠悠,開口道:“還給我吧。阿九出現(xiàn)了,這一世我會和他一起?!?/br>盤古定定的看著他,忽然一笑:“不,就算你這世定要和他一處,你的本體也要放于我處?!?/br>帝玨皺了眉,面色有些不愉。“為何?”盤古臉色同樣一沉:“怎么,我又不會讓它碎。也只有沈乾清這種蠢貨,我已助他調(diào)走侍衛(wèi),告知他具體做法,他還能搞砸。”帝玨緊抿著唇搖了搖頭,右手緊緊扣著桌子的一角,緊繃的下頷線條冷硬而優(yōu)美。“我不喜別人這樣束縛我。你也好,沈乾清也好?!?/br>“……玨兒?!?/br>“咔擦”一聲,那桌子的一角被帝玨硬生生的扳了下來,灰白的木屑粉末紛紛揚揚的飄散在空氣中,帝玨伸手掩住臉面,冷聲道:“盤古,我只是你雕出的一件玉器,當(dāng)他有了自己的思想,你就應(yīng)該放開他了?!?/br>“可是我不想放啊?!北P古的表情很古怪,溫和的微笑下掩藏著瘋狂的歇斯底里。他摘下玉如意的掛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