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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一重,方越棋把騾子的韁繩塞到他手里,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著他道:“別閑著,侯爺也來幫個忙吧。”凌戟看著那一臉純良的騾子,騾子沖他打了個響鼻。巍峨皇宮之中,養(yǎng)心殿肅穆地立在細雨中。內(nèi)侍低首向一身明黃朝服的人稟報:“凌侯爺將方家人接到了神武侯府?!?/br>皇帝與方侯爺差不多的年紀,因為保養(yǎng)得當,卻看上去要年輕幾分。他用手指輕敲著桌案,半晌輕聲道:“好一個神武侯,當真如此肆意妄為,就不怕朕降罪于他?你說,他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奴婢不敢妄下論斷?!眱?nèi)侍上前輕輕給皇帝捏著肩膀,“神武侯行事表面上看去光明磊落,一無遮掩。要么是果真君子坦蕩蕩,要么是謀算太深……”“朕看他是有所依仗?!被实鄄[起雙眼,舒適地靠在椅背上,“就像在朝堂之上他就敢拿錢財砸得百官說不出話來,砸得朕不得不重重嘉賞。膽大妄為,實在膽大妄為!”本是龍顏震怒,說著說著自己卻笑了,“可是朕還真是被一地的金銀珠寶一紙地圖閃花了眼,他說讓朕龍心大悅,朕果真龍心大悅,哈哈哈?!?/br>內(nèi)侍小心附和,皇帝沉默了片刻,又道:“將崔如諾的奏折給朕拿來?!?/br>又是一個來跟他要錢的,這外頭陰雨綿綿,多下一天就是多向他催一天的債。個個都向他要錢,只有神武侯給他送錢,他如何不龍心大悅?斜風細雨之中,三輛馬車將沿著官道進了京城大門。平國公府早被抄檢,方家的細軟不多,一輛馬車就裝完了。方老太太還在擔憂,看著凌戟道:“真的不要緊嗎?你才得圣寵,我們是罪臣之身,萬一連累了你——”“我掙得這份圣寵,不是為了獨享富貴的?!绷桕f著,抬手整了整方越笙的衣領(lǐng),“如果不能將方老太太和老爺太太接來享福,我做的這一切也就沒有什么意義了?!?/br>“胡說?!狈胶顮敯逯樣柕?,“為國出力是讀書人的本份,你怎么能說出這種志短之語?!?/br>“都說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狈皆襟喜灰詾槿坏?,“父親倒是忠心為君了,最后卻被誣陷削爵,也沒見皇帝有一分的眷顧。自己有本事,不賣給帝王也能有別的出路。許是比在皇帝身邊更自在呢。凌戟既然回來了,就是為了洗清我們平國公府的冤屈,我們又怎能躲著避著不敢面對?!?/br>“住嘴!”方侯爺氣得伸手就打方越笙,“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萬一被別人聽去了還了得!”方越笙捂著被打的手臂賭氣看向凌戟,凌戟連忙探手揉著,沉聲道:“少爺說得很對?!?/br>方越笙沖他笑了,也顧不得方侯爺在一旁氣得吹胡子瞪眼了。方夫人在一旁看著凌戟對自己兒子的溺寵,一雙眼睛閃閃爍爍,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當了誥命夫人那么多年,也見識了不少各府后宅之事。有的公子專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無論對妻子妾室還是丫鬟一概溫柔寵愛,那樣的人卻多數(shù)沒什么本事,只能在家族蔭蔽下過活。有本事的男人卻又心思遠大,少有在內(nèi)宅里廝混不清的,女人更是當作擺設,不過為了家族聯(lián)姻罷了。便是方侯爺,年輕的時候還不是一個接一個地妾室抬進門。凌戟的本事不必多說,不鳴則已,一鳴就掙了個神武侯回來,哪家的年輕子弟也沒有這樣的魄力。他對笙兒卻又如此專一疼寵百依百順……若是女兒,凌戟簡直是最好的歸宿,沒有二話。即便笙兒是個男孩——方夫人想著方越笙的種種,嬌氣又挑剔,只能別人順著他寵著他,性子天真,沒有城府,雖是多虧了這種性子才不會被方府落難后的巨大落差擊垮,反而能夠和越棋一起擔起養(yǎng)家的重擔,但是,方夫人還真是想不出以后他娶了媳婦兒會是個什么模樣……似乎自己的笙兒只適合被別人疼寵,不適合當個寵別人的丈夫……方夫人一路心亂如麻地想著,不知不覺馬車已經(jīng)進了神武侯府的大門。車停了下來,凌戟先掀開簾子下去,自然而然地回頭牽著方越笙的手拉他下車。雖說是供凌戟臨時落腳的府邸,這里的格局卻委實開闊,比之前的平國公府都不差什么,可見皇帝對凌戟的榮寵之盛。凌戟力主讓方老太太住進了后宅正院,方侯爺和方夫人的院子也在一旁。方越棋和方越笙各自挑了個院子,凌戟又將買下的幾房下人往各院分配了一番,也算安頓了下來。凌戟過來找方越笙,正看到他在屋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地將各處都尋摸一遍。眼前似乎看到了以前那只他帶進府里的貓,一放下來就到各處探尋一番,留下自己的氣味。凌戟笑了笑,捧著一個小木箱走了進去。“凌戟?!狈皆襟峡吹剿χ芰诉^來。凌戟將木箱放在桌上,故意張開手臂,笑吟吟地看著他。方越笙毫不遲疑地撲了過去。方越笙的喜歡是一種如此直白的情緒,矜持是什么?凌戟笑吟吟地任他摟著,抬手將桌上的木箱打開。“少爺,你托我保管的東西,今日完好奉回,幸不辱命?!?/br>方越笙轉(zhuǎn)頭一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只被他摔摔打打好幾回的無辜小木偶。原來是當日他從方夫人手底下?lián)尦鰜淼哪窍淞桕徒o他的禮物。方越笙伸手撥著箱子里的東西,眼睛亮晶晶的,唇角噙著笑容。凌戟看著他俊秀的臉龐,眸色微深,抬起他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第61章事起凌戟被賜了爵位,又封了一個從二品的武官,由此每日都要上朝。方越笙一下子閑下來,每日里無所事事,反而有些不太自在了。方越棋卻又找到了新的事做,每天都往外跑。他本來讀書很好,現(xiàn)在戴罪在身科舉無望,他便只能將那點念頭徹底拋開了?,F(xiàn)在每天晚上回來都是一身泥水,看著比凌戟還要忙累似的。“哥,你每天都出去干什么呢?”方越笙已經(jīng)受不了游手好閑的日子,看著方越棋忙忙碌碌,也起了心思。方越棋剛洗了澡換了一身干凈衣衫,捧著茶杯吁了一口氣:“最近一年陰雨不停,江水漲了很高,工部官員天天去大堤上視察,生恐堤壩撐不住,要把附近的百姓先疏散開來,免得真的決堤的話會禍及百姓。我也不過是去幫幫忙?!?/br>“工部官員?”方越笙馬上聽出了重點,“林玄英啊,你什么時候跟他勾搭上的。”“什么叫勾搭上。”方越棋伸手敲了他的腦袋一下,“這可是為了黎民百姓?!?/br>以前方越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