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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唐背著包袱,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往山上走,聽說山上還有間破廟,這已經(jīng)是薛唐半個(gè)月來找到的第九間破廟荒屋了,再找不到他真要放棄了。破舊的廟宇中,早已沒了僧人,連堂上的佛像都不知怎的竟斷了半截身子,滿屋的雜草蜘蛛網(wǎng),感覺輕輕的腳下一步,都能帶起滿屋的灰塵。夜色漸漸降臨,廟中不知被何人生起了篝火,搖曳的火光中,映出一人的影子。那人頗為狼狽,一身黑衣與夜色混在一起,俊美的臉上淡漠無情,眉宇間冷冽得厲害,冰冷的神情讓人不敢靠近。只是那俊美的臉上沾著點(diǎn)點(diǎn)血跡,他緊皺著眉頭,用左手撕開右手手臂的衣襟,露出那六寸般長的傷口,那是被利器砍傷的,鮮血流個(gè)不停,染紅了他的整條手臂,在地上匯成大汪血泊。那人卻只是皺著眉頭,臉色再無其他波瀾,隨手撕下衣衫一角,將手臂草草地包上,用力系緊,勒住傷口不讓血再流下。盡管這樣讓他痛得倒吸了口涼氣。潦草地包扎完,他便靜靜地看著篝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哥——我終于找到你了?。。 ?/br>突然叫的一聲,讓男子驚了下,下意識(shí)地抓緊身側(cè)的佩劍,狠狠地朝廟門口看去,眼底滿是殺氣。可是看到來人,男子愣住了,然而就是這愣了下的工夫,他就被來人緊緊地抱住。他皺起眉頭,十分不悅地看著懷中人,然后深吸了口氣,再吸了口氣,又吸了口氣……“你怎么來了?”薛唐抬起頭,眼巴巴地瞅著他,甚至努力地想要擠出幾滴眼淚,可惜沒成功。“哥……”“客氣了,我已經(jīng)被趕出薛家了?!毖η匕阉堕_,同時(shí)松開了手中的佩劍。“趕出薛家你也是我哥啊,”薛唐腆著臉湊到薛秦身邊,賴著他坐下,“咱倆身體里流著一樣的血,哥你不能不認(rèn)我啊。”“一樣的血?呵……”薛秦呢喃著這句話,似是想到了什么,輕蔑一笑,不再多言。薛唐肚子叫了聲,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從包袱里拿出準(zhǔn)備的干糧,那是從春風(fēng)樓買的最上好的糕點(diǎn)。薛秦睨了他一眼,他還是那樣,連趕路也吃得那么講究。薛唐拿起一塊紅豆酥,遞給薛秦,薛秦看著他,遲遲沒有接下。薛唐皺起眉,“哥,我是你親弟弟,你不是連我都懷疑吧?”薛秦到底沒有接下,而是拿起柴火給火堆添了些柴,淡淡道:“說吧,你怎么會(huì)來揚(yáng)州?又怎么找到我的?”“還不是爹,”薛唐整張臉都苦了下來,見他不肯接過紅豆酥,便丟進(jìn)自己嘴里,“都是他,死活不讓我成親,我只好離家出走?!?/br>“不讓你成親?”薛秦有些訝異,“為什么?”“當(dāng)然是因?yàn)槟恪毖μ圃捳f到一半,才想起來身旁坐著的可是他的哥哥薛秦,忙著閉住了嘴。作者有話要說:☆、逃難再相遇然而即使他不說,薛秦也明白了,當(dāng)然是因?yàn)楫?dāng)年那件事,他冷冷地勾了下嘴角,眼底暗了下來。薛唐尷尬地笑笑,忙著轉(zhuǎn)移話題,“我聽說揚(yáng)州鬧起了采花賊,女諸葛說,你可能會(huì)來揚(yáng)州,我便來試試看,果然讓我找到了!”薛唐一激動(dòng),又將薛秦抱了個(gè)滿懷。薛秦手臂有傷,被他這么一抱,疼得狠吸了口氣。薛唐忙著松開他,不小心又碰到他另一條手臂,惹得薛秦又吸了口氣。“哥,你胳膊怎么了?”“那采花蜂十分狡猾,而且武功極高,這便是和他交手時(shí)不小心受的傷?!?/br>“那另一條胳膊呢?”“仇人追殺?!毖η卣f得十分簡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間破廟里?”“我不知道啊,”薛唐攤了攤手,“你不是本地人,肯定沒有留宿的地方,我本來想去客棧的,可是想想你是賞金獵人,客棧人來人往的,你住著肯定不方便,只能住在那些破廟荒屋之類的地方,我就挨個(gè)找了?!?/br>“你找我?”薛秦問道,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他已經(jīng)太久沒有家人了,即使眼前這人當(dāng)真是自己的親弟弟,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duì),也沒什么所謂的親情可言。薛唐點(diǎn)點(diǎn)頭,“你不知道,我已經(jīng)找了半個(gè)月了,腿都要斷了?!彼嘀樔鰦?,伸出手又想抱他,被薛秦皺著眉頭推開。“找我做什么?”“投靠你啊,我就只有你一個(gè)親人了?!毖μ普f得十分可憐。雖然很多年沒見,但是以薛秦對(duì)他這個(gè)弟弟的記憶,他這弟弟可不是什么倚重親情的人,用兩個(gè)字形容他,就是“jian商”。若說他是因?yàn)橄肽钭约翰艁碚易约?,那信就有鬼了?/br>“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吧,你從小錦衣玉食的,哪里吃過什么苦,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你受不了的?!?/br>“才不要,”薛唐見他始終淡淡的,便自行走到廟里,在那堆雜草堆中躺下,“我就不回去,我睡了,你早點(diǎn)睡啊,晚安?!?/br>薛秦看著他,不經(jīng)意地嘆了口氣,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你還是早點(diǎn)回去吧,我這些年來得罪不少仇敵,跟著我會(huì)有危險(xiǎn)的,再說你不是喜歡經(jīng)商嗎?你……”薛秦話還沒說完,薛唐翻了個(gè)身,背對(duì)他假裝沒聽到。薛秦嘴角抽了抽,只好由著他,抱著佩劍閉上眼睛小憩。薛唐是真的累了,他不是真的想跟著薛秦,他也不是那么脆弱矯情的人,他只是沒處可去,想到還有這么個(gè)哥哥便來看看,下一步該怎樣他也沒想好。找了那么多天,他終于找到了,心里總算踏實(shí)下來,見到哥哥沒事,只是稍受了點(diǎn)傷,他便安心了。安心……安你妹啊!薛唐正睡得香著,就突然被人拎起來,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人就已經(jīng)被薛秦拖著走了。“哥……什么情況?”拖著他走還是太慢,薛秦干脆將他抱起來,施展輕功飛走,即使在逃難,他還是抽空對(duì)他解釋,“就跟你說我仇敵眾多讓你趕緊走,你還不聽!”仇敵?薛唐抻著脖子向后看,隱約可以看到閃冽的刀劍光,隱隱還能聽到馬蹄聲,聽這聲音絕不是少數(shù)。他頭都大了,他哥這是得罪了多少仇敵啊!“哥……”“閉嘴!”“可是……”“要不你用輕功抱著我跑?”“我閉嘴?!毖μ泼蜃∽彀汀?/br>他就是想消停地娶個(gè)媳婦??!薛唐不知道被他抱著跑了多久,反正眼看著從天黑到天亮,公雞都叫得格外激動(dòng)。“我說哥,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仇敵???”薛秦體力有些不支,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早已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