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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里做什么?”韓司恩臉色訝異,古怪的說道:“二叔為何要這么問?司恩拖著病重之軀自然是前來給老夫人請罪的?!闭f到這里他微微停頓一分,又道:“董媽毀了老夫人的宴會,但她到底是服侍我的,司恩雖然身虛體弱讀書少,但對老夫人的孝心天地可鑒,這個罪我還是要請的。”韓殊被他一句話氣的心肝疼。韓司恩輕悠悠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時,老夫人房內(nèi)的安撫聲瞬間沒有了,誰也不想觸霉頭,整個院子寂靜無聲。韓司恩等了一分鐘,老夫人門前的簾子還是沒有人掀開。他當然知道門簾子后面站著的人早看到他了,只是老夫人不想見他,故意冷落他,甚至還想讓他主動同韓卓一樣跪在地上請罪,以便折磨他。韓司恩自然不會如老夫人的愿,于是他朝前走幾步,站在房門口朗聲自責道:“老夫人可是還在因為司恩差點丟了性命而憂心?老夫人的關懷司恩明白,只是董媽到底沒有取走司恩的性命,胳膊上的傷雖然嚴重,但好生調養(yǎng)一段時日也就時了,老夫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如同父親的朋友所言,司恩過于心善,沒有直接打死奶娘,還讓她惹了你心憂司恩,司恩心中感激老夫人?!?/br>韓司恩嘴里說的好聽,心想則想,有本事你就承認你不心疼我?今天國公府發(fā)生的事,肯定被傳開了,很多有官身的人正注意著呢,老太婆敢這么說,這國公府就更熱鬧了。韓司恩話里的內(nèi)容傳到房內(nèi),這惡意滿滿的話讓老夫人氣的臉都白了。她恨不得立刻掐死韓司恩,老夫人重重的喘著氣,因為憤怒心口疼的整個人差點要背過去。她伸出帶著祖母寶石戒指的手指指著門外,正想破口大罵時,被她身邊柳氏生下的兒子韓悅文握著手不動聲色安撫下來。老夫人緊緊抓著韓悅文的手,眼中含淚,嘴動了動,無聲的說了幾個字:讓他給我滾。韓悅文點了點頭,他年齡雖小,但自幼拜在名師之下讀書學習,自然有自己的一番氣度。這事又實在不便讓家中女眷出面,他朝老夫人身邊服侍的王媽使了個眼色。王媽也是老夫人的陪嫁,年輕時嫁給了府上的管家周喜,她現(xiàn)在是老夫人的管家婆子。她走出房門,掀開簾子,看著韓司恩露出一絲假笑,道:“世子身體不適怎么來了?老夫人掛念世子的身體,但因為事情太過于血腥,老夫人氣的心疾犯了,剛剛服下藥睡去了?!?/br>她只字不提董媽,只說老夫人被氣著了。韓司恩一副的了然的點頭,語氣略帶幾分贊同道:“董媽要殺我,這畫面的確血腥,老夫人想到了心里不適也是心疼我?!闭f罷這話,他又狠狠的咳嗽了幾聲,面色變得潮紅,他看著王媽道:“老夫人既然睡下了,我身有重病,就不進去給老夫人請安了,以免過了病氣?!?/br>王媽聽了這話愣了下,韓司恩在心底冷笑,還以為自己是韓司恩那個傻逼呢?三言兩句就想讓自己為了什么名聲跪下來請求寬恕呢?人怎么這么喜歡愛做白日夢呢?韓司恩說完這話直接轉身離開,經(jīng)過韓卓面前時,他垂頭不客氣的損了兩句道:“老爺沖撞了老夫人,被罰跪在此,司恩因為身體之故不能代替老爺,實在是心里難過?!?/br>他這一句話,牽扯出了柳氏的兒子,他身體弱,韓悅文可不弱。雖然他知道這是老夫人氣急之下,把火氣撒到兩個兒子頭上,且不允許其他人求情的緣故,但他可以裝作不懂啊。韓卓像是沒有聽懂這話,只是慈祥的看著他道:“無礙,你回去休息吧?!?/br>韓司恩點了下頭,又道:“還有一事,關于我院子里那些人的賣身契?!?/br>他這話一出,房內(nèi)響起了東西掉落在地上碎裂的聲音,韓司恩對此充耳不聞,反正老太婆也不會跳出來的,于是他繼續(xù)道:“也就那么幾個人,父親不要忘了。”這時王媽的聲音響起來了,她虎著聲音道:“世子這話就差了,國公府下人的賣身契向來都是在一處的,夫人在管理著,如何單獨給世子一分?世子是對夫人不滿嗎?”對夫人不滿?就是對自己繼母不滿,就是不孝。韓司恩對這話都膩歪了,再說,這府上哪有一寸是干凈的,誰還沒有個私心貼補自己兒子閨女的。他懶得搭理王媽,只是滿眼訝異的看著韓卓,慢慢吞吞的說道:“我向來出門少,也沒有讀過書,學識不夠,不懂這些瑣事。當時老爺問我要什么,我就隨口說了,如果不符合府中規(guī)矩,那就當父親在眾人面前沒有答應過吧?!?/br>韓卓沉聲道:“無礙,哪有這么不通融的,幾份賣身契而已?!?/br>韓司恩聽聞這話便離開了。韓司恩離開后,韓卓和韓殊便被人扶起來了,主角不在,他們賣力表演也沒人看了。當天下午,章韓平派人把百鳥千姿叉等物品送回國公府,章家的下人面色慚愧的復述著自家老爺?shù)脑?,說這些是自家贖出來的,不知道這些是世子母親的遺物,現(xiàn)在物歸原主等等。這個說法算是保全了點國公府的顏面,沒直接說這是國公府送出去的禮物。章家的人離開時,拿著韓家另送準備下來的厚重禮品,心中是萬分不屑的。不過章韓平并沒有打算和韓國公府鬧翻,這禮品他也就收下了。但心中火氣還是很大,到底對國公府有了隔閡。這事沒有傳到老夫人耳中,但她被氣得也是真的病了,都暈死過去一次,韓卓嚇得忙拿了自己的帖子去請了御醫(yī)。老夫人病了的消息傳到方蘭院時,韓司恩正慵懶的斜躺在竹子編織的躺椅上曬太陽,他手邊放著的是這方蘭院所有人的賣身契,除了桃夭的。韓司恩閉著眼,臉上掛著一絲扭曲的笑意,心里在想,老夫人現(xiàn)在肯定后悔死自己病了。而韓家請的御醫(yī)很快就來了,不過不是韓家常請的王太醫(yī),倒是常年給皇帝診脈周太醫(yī),周太醫(yī)向來只聽皇帝一人的話的。韓卓等人看到前來的周太醫(yī)時,心里都不由的咯吱一聲,心情越發(fā)沉重起來。韓司恩再怎么折騰,府上只要一口咬定他身體虛弱病重不能出門,就能困著他,慢慢的眾人也就把他遺忘了。但周太醫(yī)前來,那就是皇帝也知道國公府里的發(fā)生事情了,而且很有興趣的樣子。韓司恩的身體經(jīng)由周太醫(yī)之手,自然是不能在病下去的。第7章周太醫(yī)官職比著韓卓不算高,為正五品太醫(yī)院使,但他的手是治病的,人是皇帝專用的。所以在他到來后,韓卓和韓殊便親自引他前去老夫人的院子里。一路上韓卓更是溫聲細語的把老夫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