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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這次是真笑了,一向桀驁的薛遜居然也有柔聲軟語的時候,真是讓人驚訝。皇帝可不認(rèn)為這是他的什么威嚴(yán),江西依舊不在他的掌控中,薛遜有恃無恐,卻能說出這等話,皇帝心情頗好。這也就是薛遜了,從未對皇帝有過溫言,而今突然聽到一句半句,皇帝忍不住勾了了勾嘴角。別笑看這個動作,做了這些年的皇帝喜怒不形于色,能勾勾嘴角已經(jīng)是西洋景了。 薛遜可惡,但本事總是有的,皇帝尊重這份才干,惠及康妃。“薛卿替朕鎮(zhèn)守江西,勞苦功高,康妃在宮中一直頗為牽掛,今次康妃升位,朕請你來帝都見她一見,以慰她思念親人之苦?!被实凵钋榈溃寄块g全是對康妃的情深義重。 “陛下仁慈,康妃娘娘必然感念,臣也銘記于心?!?/br> “薛卿家中可好?” “多謝陛下垂問,一切都好。老妻賢惠,兒子活潑可愛,女兒端莊大方,甚好?!毖d沒有提薛越和薛家三房,一副獨夫模樣。 皇帝努力找話題,薛遜卻油鹽不進(jìn),皇帝也不生氣,只吩咐內(nèi)侍道:“朕要宴請薛卿,去請康妃來,見見她哥哥。” “陛下恕罪,此乃議事正殿,處理國政之所,后妃不敢僭越,臣亦不敢在此求見娘娘。”薛遜趕緊推辭。 “你呀,就是太小心,按民間的說法,你還是朕的小舅子呢?!被实鄞蛉さ?。 薛遜猛然跪下,道:“陛下言重,臣惶恐,不敢僭越。中宮娘娘安在,沒有妃妾兄長以國舅自居的道理。” 皇帝無趣的撇撇嘴,不該嚴(yán)肅的時候嚴(yán)肅,薛遜也太會冷場了。“薛卿就是這般古板,這才是老成謀國之態(tài),朕心甚慰,哪里回怪罪。起來吧,就把宴席改在昭玉宮?!?/br> 昭玉宮雖然名字溫柔,但并非后妃住所,乃是前廷宮殿,平常帝王用以招待貴賓,宴請使臣。 薛遜看皇帝不給他找麻煩,才麻溜爬起,唯唯諾諾請罪,隨著皇帝起駕往昭玉宮而去。 “薛卿一路趕來頗為辛苦,賜轎?!被实叟R上龍輦之時丟下一句,沒等薛遜推辭就走了。那早就停在那里的轎子擺明了是早有預(yù)謀,薛遜看轎子沒有違制,從善如流坐了上去。皇帝既然要施恩,薛遜也樂的配合。 皇帝和薛遜到昭玉宮的時候,康妃薛氏已經(jīng)在宮門口等著了。 “妾見過陛下。”康妃婷婷一禮,皇帝趕緊伸手扶住,“愛妃不必多禮,瞧瞧,誰來看你了?!?/br> “兄長?!笨靛I恚d趕緊推開,拱手作揖道:“娘娘折煞微臣了?!笨靛咽蔷?,薛遜在明面上不會讓人拿到把柄。 薛遜剛才打量了康妃一眼,只見她穿著妃位宮裝常服,杏黃色上衣,交領(lǐng)窄袖,繡蟒紋鸞鳥,深紅色下裙,亦是彩繡輝煌。大約是為了展示康妃圣寵正濃,身上披掛了許多配飾,行動間環(huán)配叮當(dāng),頭上雖未戴鳳冠,可簪、釵繁復(fù),一片珠光寶氣。 早就說過康妃是個聰慧的女人,這些年,其他各方勢力送上的女人,進(jìn)宮初封是什么位分,現(xiàn)在還是什么位分,只有降等,沒有升遷,她能順利晉升為妃,是前朝薛遜不受控制,皇帝施恩的原因,更是她舉止得當(dāng),得皇帝歡心的緣故。 康妃一禮一喚,語氣自然,沒有淚流滿面仿若在皇宮受了莫大委屈,也沒有神色麻木,好似怨恨薛家。一舉一動合乎禮儀,又帶著親熱,完全符合皇帝今天舉辦“家宴”的用意。 雙方敘禮完畢,入昭玉宮分席落座。酒菜早已就位,皇帝舉杯道:“薛卿,朕敬你。” “不敢,臣敬陛下?!毖d端起酒杯,開始了“應(yīng)酬?!?/br> 薛遜剛放下杯子,侍立在皇帝身邊的大總管邊小碎步過來拿起酒壺道:“老奴給薛公斟酒。” “公公客氣,您是天子仆役,非臣下所能指使,請您放著,我自便就是?!?/br> “薛卿啊,早說了不用這般客氣。”皇帝勸道。 “臣不敢僭越?!币痪淙f金油的理由,薛遜車轱轆話來回說。 今日薛遜拒絕皇帝的次數(shù)太多了,皇帝就算有心拉攏,薛遜這般生硬,皇帝也不是抖m,心中不愉,擺起臉色來。 “你這奴才笨手笨腳,還不退下。”康妃輕斥一聲,溫柔請示道:“陛下,說好了是家宴,自然只論親戚,不亂君臣,陛下讓他們來裹亂做什么,妾為陛下和兄長執(zhí)壺便是。兄長也不必推辭,小妹就算做了皇妃,依舊是你的meimei啊,陛下金口玉言,今日可是家宴。陛下,您說是嗎?” “是極,是極,那便辛苦愛妃了?!被实塾赀^天晴,撫掌贊道:“愛妃果然賢惠?!?/br> 康妃嬌羞臉紅,低頭不語。 “如此,臣卻之不恭,勞煩娘娘了。”薛遜在見面后第一次和康妃有了眼神交流。 皇帝和薛遜不著邊際的說些風(fēng)土人情,各地風(fēng)物,現(xiàn)在皇帝想收回在江西的大權(quán),薛遜卻死死把持權(quán)柄,男人間的談話少了權(quán)利這個話題,可說的就不多了。 在好幾回把天聊死之后,看不過去的康妃請旨傳了歌舞進(jìn)來。絲竹聲一起,薛遜就全神貫注的欣賞宮廷舞樂去了。心中長出一口氣,再也不用費盡心思找話題了。 吃過酒菜,又賞歌舞,皇帝在薛遜身上耽擱了一上午,這對日理萬機的皇帝來說已是難得。 “朕前朝還有政務(wù)處理,你們兄妹好不容易見面,敘敘舊才好?!被实劬谱泔堬?,準(zhǔn)備起身退場。 “宮妃外男自當(dāng)避嫌,娘娘侍奉陛下,為家國盡忠,臣深感榮耀,并無他言叮囑,只請娘娘保重身體。”薛遜起身行禮。 不待皇帝說什么,康妃就回禮道:“也請兄長保重?!?/br> 人家都已經(jīng)告別過了,皇帝能說什么,無奈帶著薛遜又轉(zhuǎn)回正殿。廢話今早已經(jīng)說的夠多了,沒有話說皇帝只好打發(fā)薛遜出宮。 皇帝從前朝拉攏不了薛遜,本想從后宮著手,用“親情”打動他,沒想到他根本不接茬。也是,康妃不顧半路認(rèn)的義妹,還是主母身邊丫頭出身,能有什么感情。 皇帝又賞了一大堆東西給薛遜,無奈讓他回江西了,仿佛此次召他入京,果然只是為了慶賀康妃升位一般。 本以為日子會這么平靜的過下去,沒想到薛遜剛回江西,皇帝就發(fā)出圣旨,斥責(zé)南方多地地方官“專恣不法,屬邑不治”,大白話來說,這些地方官不但自己是不法之徒,治下郡縣也未能大治。皇帝是個講道理的人,即便臣下犯了這樣大錯誤,他也沒有直接奪職,而是派遣一批知縣,到地方幫助治理。 這些知縣卻不是寒門學(xué)士或者低階翰林,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