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揚(yáng)揚(yáng)，咱們也該摻和一腳。程氏女有理有據(jù)，又是弱勢一方，幫幫她也好刷名聲。程家連出兩位大儒,聲名遠(yuǎn)揚(yáng),門徒眾多,若是程氏女能代表洛派儒學(xué)站在我們這邊，可省不少功夫。”

    “大帥說的是，不如娶……”

    “咳咳，所以，程氏女若是做了女冠之類，可廣收門徒，或者開壇論文，也能匯聚北地文氣，加強(qiáng)教化?！敝T葛安人趕緊注意話題道：“這事兒你我都不好出面，還是要女子出頭才好，就不知婁將軍舍不舍得遣尊夫人負(fù)重了?！?/br>
    “大帥放心，拙荊定不辱使命。”婁季抱拳應(yīng)下，只要對他們的事業(yè)有利，干什么他都愿意。

    “嗯，只聽流言，就知道程氏女胸有丘壑，尊夫人過去之后，也不必多做什么，借她的身份，讓人不敢冒犯就是?！敝T葛安人叮囑道。

    “大帥放心！”婁季還是只有這四個字?；丶野咽虑榻o老妻一說，婁夫人也是個俠肝義膽、嫉惡如仇的女子，道：“就是沒有大帥的命令，我也想幫幫程家姑娘呢。斐巨真不是個東西，偏偏還有那些文人為虎作倀，我明日就去探望程姑娘，給她撐腰?！?/br>
    “嗯，女人家的事情你們看著辦吧?！眾浼痉笱艿馈?/br>
    “什么叫女人家的事情，這可是大帥交待的，大帥目光長遠(yuǎn)，哪回做事沒有深意，就你腦袋不會拐彎?！?/br>
    “別戳，別戳，正在拐呢！”婁季拉下夫人施虐的手，嘆道：“你說大帥是不是看上這程氏女了？”

    婁夫人噗嗤一聲笑出來，道：“你個棒槌哦，看上女人能是這樣的？大帥向來善待女子，之前有幸服侍他一回的女人，現(xiàn)在誰不是兒女成群，日子和順，大帥就是性子好！若真是看上了程氏女，大帥只需一個帖子，就能擺平，何必程氏女拋頭露面？看中一個女兒就會愛惜她的名聲。大帥看中的是程氏女的作用，能扒下偽君子的面皮罷了。我雖同情程家meimei，也愿為他奔走，可也得老實說一句，程家姑娘可配不上咱們大帥?！敝劣谌绾闻洳簧希贿^是再嫁之身，名聲太盛之類的。不怪婁夫人如此想，古往今來出名的女人有誰能做正妻的，西施、貂蟬都是妾，二喬出身命門也不是正妻。

    婁夫人雷厲風(fēng)行，說干就干，第二天就在賑濟(jì)所找到了程化羽。賑濟(jì)所的管事也是個有眼色的，隨著出名人物程化羽的到來，賑濟(jì)所的成績都反應(yīng)出來了。還有文人專門為賑濟(jì)所，為他這種小人物寫文章，管事的現(xiàn)在就只差把程化羽供起來了。

    兩人在廳堂落座，程化羽賠禮道：“條件簡陋，委屈夫人了。”

    “程家妹子不用客氣，我這等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也虧妹子好脾氣不與我計較。我來瞧瞧你這位奇女子，真是給天下女人爭了口氣！”婁夫人拉著她的手贊道。

    “不敢當(dāng)夫人贊譽(yù)，唯本心而已?！?/br>
    “好一個唯本心而已，書香門第出來的就是不一樣，比我們這等睜眼瞎強(qiáng)太多?！眾浞蛉速澚擞仲?，道：“我也不是來瞧虛熱鬧的，妹子占著道理，可世上多的是不講理的人，老jiejie我別的沒有，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還能說幾句話。再不濟(jì)還頂著朝廷誥命的名頭，誰要想傷妹子一根汗毛，也的先過了我這關(guān)，且瞧他們吃不吃得起沖撞朝廷誥命的罪名！”

    程化羽這才起身行禮致謝：“多謝婁夫人，夫人高義，化羽銘感五內(nèi)，若有難處，定請夫人援手。”

    “起來，起來，別多禮，我來不就是為了這事兒嗎？”婁夫人爽快道：“我看這賑濟(jì)所條件簡陋，盡是孤寡婦幼不說，圍墻也不高，門房還半截埋黃土的老頭子。世人愚昧，別出個愣頭青委屈了妹子，不如跟我回婁家，咱們再從長計議?！?/br>
    “多謝夫人好意，只是化羽不能去。不瞞夫人，事發(fā)至今一年有余，愿施以援手的仁人君子無數(shù)，化羽之所以這一直堅持留在賑濟(jì)所，就是為了做工自己養(yǎng)活自己。化羽見過平常人家夫妻與富貴人家夫妻，街上舉著搟面杖追打丈夫的婦人不計其數(shù)，高門大戶妻子與夫君說話都賠小心，私下也想過為什么？遭逢大難，倒把往日糊涂的地方想清楚了，不就是因為寒門夫妻二人共同支撐家業(yè)，女子也做工賺錢，養(yǎng)家糊口，而高門大戶富貴源于夫主一人，依附之人，如何敢不奉承。如今化羽也試著做工糊口，且瞧瞧我離了那背信棄義之人，可否還有一條生路?；鹱疽?，讓夫人見笑了?！背袒鹦θ轀赝?，不覺得自己說了什么高明的言論。

    婁夫人這才知道為什么大帥讓她來給程化羽撐腰，“妹子有大才??！不比那些男人遜色，我今兒就把話說白了，妹子有什么計劃需要我搭把手的，只管說！”

    “世人愚昧，遇到這種丑死，信奉家丑不外揚(yáng)，化羽把事情捅了出去，不就遭人厭煩。明明是化羽該得一個公道，可只因祖父、父親早亡，無人為我說話，自己為自己出頭就顯得罪大惡極一般?；饎e無他求，只盼夫人幫腔幾句。若能為我擋一擋趁機(jī)作亂的小人，就更感謝了?！背袒鸶Ｉ碓侔?。

    “好妹子……”

    “程jiejie，程jiejie……”兩人還沒說完，外面一個衣著樸素的小女孩兒就沖進(jìn)來了，是這賑濟(jì)所里收養(yǎng)的孤女。“程jiejie，不好了，外面來了一大幫人，全是男人，還有坐著轎子，騎著馬的貴人，說要見您，還說您哥哥也來了！”

    程化羽婁夫人對視一眼，心中有數(shù)，沒想到剛達(dá)成共識，戰(zhàn)斗的時間這么快就到了。

    程化羽和婁夫人相攜出門，婁夫人走在前面，門外一群人圍著，騎馬的站的遠(yuǎn)些，搖扇子瞧熱鬧的讀書人站的近些，拱衛(wèi)著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那男人就是程化羽的親哥哥程楠，“meimei，為兄來接你回去?！?/br>
    不等程化羽答話，婁夫人站出來擋著她道：“遼兵破城，妹子上吊的時候，你們娘家人不來接；姓斐的背信棄義，羞辱妹子的時候，你們娘家人不來接；現(xiàn)在好了，我妹子好不容易活下來了，你來接了，還帶著烏泱泱一幫大男人助陣，不知道你來接人的，還是來搶人的?！?/br>
    “這位夫人……”

    “本夫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鎮(zhèn)北軍先鋒大將婁季之妻，朝廷三品誥命，怎么？道理說不過我，就想硬闖了！”婁夫人挑眉道。

    “夫人何出此言，晚生何曾有擅闖之舉……”

    “行了，別廢話，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么早不來，為什么帶著這么多人來？你是見不得你meimei好嗎？”婁夫人突突突掃射。

    “夫人仗義，化羽銘記在心，只是化羽心有期盼，到底是親生兄妹，哥哥不會害我。”程化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