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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氣?顧驚寒與容斐對視一眼,神色齊齊一震。作者有話要說: 又晚了_(:з」∠)_明天!絕壁!要早點!第15章徒弟城東梧桐巷。天降寒雨,一柄油紙傘旋落瑩潤的水滴,遮住并肩而行的兩名青年的身影。青石板殘缺不平,映著恍惚的光影,被皮鞋與靴子踏在腳下。墻角檐上,細密的草葉蔓延成片,洇出青青淡色。兩人停在巷子深處一扇小門前,雜七雜八的廢物堆積在側(cè),潮痕遍生。“沒想到林靜水說的那個人,竟然就是林靜萱從北平請回來的調(diào)香師。”容斐看了眼門上斑駁的年畫,感嘆,旋即又一皺眉,“不過這個調(diào)香師不是剛從北平來海城嗎?林家的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十三年……”“或許,他是來驗收成果的。也或許,只是我們的臆測?!?/br>說著,顧驚寒拉著人站進了門洞,收了傘,“這座宅院氣場有些紊亂,不能確定是否有問題,進去后,你跟緊我?!?/br>“好啊?!?/br>容斐微傾了身體,靠到顧驚寒身上,雙唇倏忽貼近,隔著潮涼的雨氣在顧驚寒的耳骨處落一個若有似無的吻,含笑道,“要想我聽話,就親親我。怎么樣,顧大少,這個買賣劃算嗎?”顧驚寒用側(cè)臉輕輕回蹭了一下,低沉的嗓音意味深長道:“等這件事情結(jié)束,還望容少賞臉,予我一日?!?/br>容斐長眉一揚,嘖了聲,似乎是在訝異顧大少竟也有了點知情識趣的意思。顧驚寒反手叩響了院門。嘈雜雨聲中,沉悶的敲門聲幽幽傳出。等了片刻,無人來應。“果真做賊心虛!”原本還有半分試探在內(nèi),如今急性子的容少爺見狀,直接給這院子主人定了罪,猛地一腳踹開了破舊的木門,槍口一抬,邁了進去。顧驚寒緊隨其后,兩人跨入院中。小院的內(nèi)里如它的外表一般平平無奇,是很典型的海城人家宅院。木板鋪地,墻邊種了兩棵槐樹,碧葉蒼蒼,枝椏舒展?;乩认掠煤Y子晾著許多枯萎的花瓣與香料,被潮氣洇濕了,也沒人來收進屋內(nèi)。顧驚寒和容斐直奔主屋,空無一人。兩人對視一眼,挨個兒屋子搜過去,都是空蕩蕩的。難不成這調(diào)香師昨夜一看事情暴露,就直接跑了?這個想法冒出后,又被顧驚寒立即否定了。對方定然察覺到了臨字骨灰盒的存在,在手持一根心頭肋骨的情況下,怎會心甘情愿放棄更大更完整的力量?沒得到臨字,這個人是不會離開的。對方行事狠辣殘忍,心機歹毒,更有些狂妄自傲,絕非一計不成就自甘放棄的人。“都沒人,跑了?”容斐臉色難看道。顧驚寒眉心微蹙,突然耳朵一動,似聽到了什么動靜,立刻轉(zhuǎn)頭看去。幾乎同時,容斐目光一凝,看向一個方向,“草垛……剛才有聲音。”兩人已有默契,不需多言,便快步跑到了后院被雨淋得濕乎乎的草垛前。一點淺灰色的衣角從半人高的草垛邊緣露了出來。掏出一枚力符往手臂上一貼,顧驚寒一掌拍出,將半個草垛轟了出去。干枯的稻桿兒翻飛,揚揚而落,露出里面五花大綁狼狽不堪的青年。青年眉心被用暗色的血畫了一個詭異的法印,閉眼皺眉沉睡著。顧驚寒掃了一眼,直接伸手將法印抹掉了。留下法印的人比他修為低,想去除掉并非難事。法印一去,淺灰布衣的青年悠悠醒轉(zhuǎn),迷茫地睜開眼,眼珠僵硬地轉(zhuǎn)動了下,才定在面前兩人身上,“……你、你們是什么人?怎么……我怎么……師父?我?guī)煾改兀磕銈兏闪耸裁矗?!?/br>容斐看了顧驚寒一眼,直接將槍口頂?shù)搅饲嗄昴X袋上,眉目冷然道:“海城容斐。問你話你好好回答,若是說錯了一個字,本少爺?shù)淖訌椏墒遣婚L眼?!?/br>青年瞬間面如土色,渾身顫抖起來:“容、容少爺?”“還認識我?既然認識,那就老實點,該聽過我什么脾氣吧?”容斐演大反派演得極其入戲,投入萬分,森然冷笑道,“這里住的那個調(diào)香師呢?從北平來的那個。”青年咽了咽口水,神色惶然道:“您說的……是我?guī)煾竼??我跟師父前幾天從北平來的海城。師父……昨天下午去了林家,林家……林小姐親自來請的,好像是商量什么……新香料?!?/br>“中途未曾回來過?”顧驚寒突然道。青年膽子小極了,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驚懼小心地瞄了一眼顧驚寒,老老實實道:“沒有,我記得是沒有。師父說今天才會回來……”“那你是被誰綁起來,塞進草垛里的?”容斐皺眉問道。“我……我被綁了?”青年似乎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境況,身體笨拙地扭動了幾下,驚愕道,“我、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屋里睡覺,沒人……”事情一時陷入僵局。顧驚寒眉目沉凝。容斐繼續(xù)問:“你什么時候認識的你師父?”青年回憶了片刻,道:“是幾個月前,師父不輕易收徒的。我也是求了師父很久,才打動師父,收我當?shù)膶W徒。容、容少爺,我跟師父一直都在北平,來海城真的是初來乍到,若是……若是有什么得罪之處,還請您……大人大量,看在我們?nèi)松夭皇斓姆萆稀?/br>“放什么屁呢!”容斐一槍托砸得青年眼冒金星。容少爺揚著眉挑著嘴角,囂張跋扈的姿態(tài)畢現(xiàn),“你有跟我講條件的資格?”又轉(zhuǎn)向顧驚寒,低聲道,“依我看,這人似乎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不似作假?!?/br>神態(tài)如此逼真,確實毫無作偽痕跡。顧驚寒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現(xiàn)下,要么是調(diào)香師逃了,換了住處或已不在海城,要么就是林靜水說了謊,調(diào)香師只是他推出來的擋箭牌,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他,或是他想保護的某個人。“回林家?!鳖欝@寒將猜測告知容斐,當機立斷。容斐頷首道:“好?;厝タ纯戳朱o水作沒作妖。這里我讓人來守著,一旦那個調(diào)香師回來,定然讓他插翅難逃?!?/br>顧驚寒自然也在院子外圍做了一番簡單的布置,便與容斐迅速離開了。陰雨綿綿,天色如濃墨乍染,沉沉欲滴。后院,傾倒的草垛之中,雨水積洼成坑,幾截斷裂的草繩倏忽落下。原本被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青年從地上爬起來,拂了拂身上沾到的草葉泥污,慢悠悠走進回廊里,沿著回廊進了一扇陰暗小門后的屋子。青年在屋內(nèi)緩步走了一圈,在四面窗子的合縫處分別畫上血色的法印,然后重重一腳,踩在一塊地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