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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一翻,無數(shù)張黃符出現(xiàn)在半空,交織成一面厚實的網(wǎng),撲向了輝子。但終究遲了一步,在符箓大網(wǎng)落在輝子身上的剎那,輝子的身體陡然爆炸,血rou被大網(wǎng)拘禁住,但卻有一片詭異的黑紅色血霧驀地散開,鉆入其他人的身體。除了顧驚寒和容斐,還有逃脫速度極快的狐妖們,其余人盡皆身軀一震。拔刀聲,與槍上膛的聲音,如磨耳的鬼嘶聲,響成一片。顧驚寒沒有在意這些人的動靜,反而將視線調(diào)轉(zhuǎn),投向了眾人邊緣,一棵參天古木的陰影中。一個穿著淺灰色長衫的五官扭曲的人慢慢現(xiàn)出身形,顧驚寒看著那道身影,道:“用這種cao控方式,你將命不久矣?!?/br>“只要得到陰眼,我至少還能多活百年,又怎么會命不久矣?”調(diào)香師陰陰一笑,“顧天師還是好好享受我送給你的這份大禮吧?!?/br>與他恐怖惡心的面容完全不同的一只瘦長白皙的手慢慢抬起,手腕一沉,五指快速彈動起來。隨著他的動作,四面的人齊齊一震,撲了過來。顧驚寒第一時間看向容斐。但容少爺從來不是那種站在他身后任人保護的角色,他從來沒讓顧驚寒失望過。比起顧驚寒的冷靜沉穩(wěn),容少爺?shù)纳砩洗藭r卻升起了一股奇異的興奮感,眉目間神采飛揚,左手在腰后一摸,又是一把槍端在手里。雙槍在手,容斐眼睛微瞇,子彈飛射。沒容顧驚寒伸手去抓他,他便對顧驚寒眨了眨眼,身形修長矯健,兔起鶻落間沖進了撲來的人群。腰身一折,閃開橫切來的一刀,雙腿發(fā)力,直接踢掉了一人手里的槍。兩手分別槍口一轉(zhuǎn),一槍打中一人的手腕,一槍射中另一人的膝蓋。眨眼間容少爺周圍已經(jīng)清空了一小片,若不是他看顧驚寒那意思,這些人還有救,沒下死手,這時候估計已經(jīng)掃光一片了。真是猛虎下山一般,半點都不含糊。顧驚寒見狀,便不再擔(dān)心,迅速掏出一串空白符紙,捏開朱砂豆,開始畫解控符。方才為了阻止輝子,他的符箓已經(jīng)用光了。雖然他早有準(zhǔn)備,但未成想調(diào)香師竟然如此滑溜,還有殊死一搏的心,符箓消耗極快,要解眼下困局,還是要誅首惡,解控制。“娘的!”容斐突然爆出一聲喝罵。原來是之前被他射穿雙腿的人,竟然還掙扎著爬起來攻擊他,仿佛只要有一口氣在,就根本不會停下,極其難纏。容斐被劃傷了一道,眉間戾氣上涌,一腳將人踢開,不再纏斗,飛快地奔跑游走。跟隨著容斐的動作,顧驚寒完成的符箓一道道射出,一聲聲慘叫響起,被解控的人神智恢復(fù)的剎那就都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撲倒在地。容斐壓力大減,正要轉(zhuǎn)向顧驚寒的方向,一道陰冷的風(fēng)卻忽然掠過他的耳際。“你敢!”顧驚寒本就一心二用注意著容斐那邊的情況,若說方才容斐被劃傷讓他眉頭緊皺,那此時調(diào)香師驟然出現(xiàn),襲擊容斐,便直接讓他冷淡的面色破碎,一股冷厲鋒銳的暴怒之氣在眸中猛然翻出。聲未落,劍先至。染著淡紅顏色的指尖在將要觸碰到容斐脖子的瞬間,撞上突兀出現(xiàn)的桃木劍劍尖。“千年桃木心?!”調(diào)香師發(fā)出一聲凄厲慘叫,整只手一僵,從指尖開始寸寸粉碎,化為飛灰。身形鬼魅后退,調(diào)香師目眥欲裂,狠狠咬牙撕下了自己的一條手臂,整個身體冒出大股的黑氣,最后看了顧驚寒一眼,轉(zhuǎn)身遁入密林更深處。“顧驚寒!”容斐將要抽出自己腰間桃木劍的動作收了回去,面前空氣波動,出現(xiàn)了半截桃木劍,只有劍尖和幾寸劍身,并不完整,干枯破爛,但卻散發(fā)著一股悠遠古拙的氣息。劍尖一顫,驀然消失,容斐抬眼,正看見顧驚寒臉色一白,雙唇抿回去一道血線。他臉色一變,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人,“你怎么了?”沒有想象中搖搖欲墜強弩之末,顧驚寒仍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站著,喉結(jié)微動,眼神幽沉,“沒事。繼續(xù)追,他沾了千年桃木心的氣息,跑不掉?!?/br>顧驚寒固然修為高深,但實戰(zhàn)經(jīng)驗太少。其實以調(diào)香師的手段,完全沒必要使用千年桃木心。但關(guān)心則亂,一見容斐被襲,他向來平靜淡漠的心就變了,第一反應(yīng)便是強制出劍,乃至被千年桃木心不慎震傷。狐妖們被留下守著容家的手下,顧驚寒和容斐繼續(xù)深入林中。這次容斐直接將顧驚寒送他的桃木劍抄在了手里,雖然剛才他也可以自己脫身,但沒想到顧驚寒竟然那么大反應(yīng)。“顧大少?!?/br>容斐略有些氣喘,汗珠和雨絲滑過額角,桃花眼卻飛揚艷麗,轉(zhuǎn)向身旁一同飛奔的顧驚寒,曖昧地瞇起,暗光流轉(zhuǎn),“完事兒了,讓我親親怎么樣?都說美人的嘴最甜,我也想嘗嘗?!?/br>顧驚寒深深看他一眼,突然停下腳步一抬手,環(huán)視四周。“幻陣?!?/br>說著,顧驚寒正要畫符破陣,腦海中卻忽然傳來被禁言已久的臨字骨灰盒的聲音:“喂,小子,等等!”顧驚寒動作一頓。“那個死人妖已經(jīng)快完犢子了,跑不了,著什么急?”臨字道,“你先看看這幻陣?yán)锏挠跋?,不出意外,?yīng)當(dāng)是剛才那死人妖的過往記憶幻化而成。以他的修為,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我的心頭肋骨……也就是那個什么陰眼,在林家。我懷疑他背后有人,你從幻陣?yán)锟纯?,究竟是誰指點了他,說不準(zhǔn),我剩下那兩塊骨頭,也要有著落了?!?/br>臨字一頓,嘿嘿笑道:“而且你不是想知道他究竟為什么對你媳婦兒糾纏不放嗎?看看就知道了。老夫幫你們一把,看個清楚……”聞言,顧驚寒收起了符紙,拉住容斐手腕,“先看看?!?/br>容斐眉梢一挑,沒有多言。就在這言語間,周圍環(huán)境陡然一變,紫色霧氣籠罩,一座古香古色的宅邸出現(xiàn)在顧驚寒和容斐面前,街道行人穿梭,宛若真實。宅邸前,停了兩輛黃包車,一個面容儒雅清秀的青年和一個穿著素色旗袍的少女下來,少女挽上青年的手臂,溫柔一笑,眼底略有些忐忑,小聲道:“牧哥,萬一你父母嫌我來歷不明,不接受我……怎么辦?”少女此言一出,顧驚寒和容斐就是神色一動,兩人詫異的眼神相對。“這……不是個女人嗎?”容斐微愕,皺眉道,“怎么……剛才我聽到的,是男人的聲音?”第18章調(diào)香幻陣中的事,顧驚寒也無法探知。搖了搖頭,他示意容斐繼續(xù)看下去。“阿清,不用擔(dān)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