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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上請戲班的那戶人家。“有市井傳言,說是寧云安怕被那家老爺看上,倉皇逃離了?!鳖欝@寒淡聲道,“也有人說,曾親眼看著海棠花一行人進了山,并未走其它路?!?/br>“長青鎮(zhèn)到這個鎮(zhèn)子,只有一條大路,就是我們來時那條,穿行已經(jīng)荒蕪的灤山。那里只有這一條路,中途改道并不可能?!?/br>顧驚寒分析道。“是山里有古怪?”容斐看出顧驚寒心中所想,挑眉道。他順手將另一杯熱茶推到了顧驚寒面前,顧驚寒卻沒接茶杯,反而伸手抓住了容斐,握著他的手,將茶杯送到了唇邊。“手這么涼。”顧驚寒輕啜一口熱茶,吻了吻容斐的指尖,放下茶杯,將容斐兩只手都裹進了掌心,才繼續(xù)道,“是山有些古怪?!?/br>容少爺最擅長得寸進尺。手被暖著了,人也蹭過去了,微涼的鼻尖磨進顧驚寒的衣領(lǐng)內(nèi),懶散的聲音有些發(fā)悶:“山?”“灤山是一座荒山,”顧驚寒道,“依照常理,應(yīng)當(dāng)草木不繁,生機不足。但今日我們途經(jīng)之時,我卻并未感到灤山垂垂老矣?!?/br>“上山去看看?”容斐提議道。顧驚寒也是這個打算。白日經(jīng)過時走馬觀花,并未放在心上,但眼下看來,或許這座山是有些蹊蹺。“再休息兩個時辰?!?/br>顧驚寒將容斐攏進懷里,“今晚子時,我們上山。若有古怪陰詭,午夜之時最是明顯?!?/br>容斐應(yīng)了一聲,和顧驚寒滾回床上,麻利地脫了衣裳蓋上被子,手腳纏在一起,黏黏糊糊親了一會兒。容斐眼里睡意泛濫,打了個哈欠道:“我發(fā)現(xiàn)我睡覺的時間越發(fā)地長了,而且吃得好像也越來越多……真成了豬一樣?!?/br>“孕期嗜睡。”顧驚寒捏了捏容斐的腰間,眼里掠過一絲笑意,“說不準(zhǔn),是懷上我的小魚了。”“扯犢子,”容斐懶洋洋嗤笑,“你的\'小魚\'我還沒真正吃進來呢,拿什么給你生……”說著,膝蓋十分不安分地頂了頂顧驚寒,暗示意味十足。顧驚寒拍了一下容斐的腰,轉(zhuǎn)而捏起容斐的手腕,將手指搭上了容斐的腕脈。小魚什么的,都是說笑。但容斐感覺不適,倒是讓顧驚寒心頭一緊,有些擔(dān)憂。指尖在腕內(nèi)輕按,顧驚寒的臉色不變,眼神卻微微一凝。沒有脈搏?這怎么可能!兩人在一起這么久,顧驚寒當(dāng)然不是第一次為容斐把脈,但沒有尋到脈搏,卻是第一次。毫無反應(yīng),毫無跳動,除了近在咫尺的熟悉的呼吸,容斐的身軀,幾乎與死人無異。“怎么了?”容斐敏銳地發(fā)現(xiàn)顧驚寒道的神情不對。指腹慢慢感受到起死回生一般恢復(fù)的跳動感。顧驚寒看了容斐一眼,碰了碰他微涼的雙唇,“喜脈,恭喜容少爺,喜得貴子?!?/br>“行啊,伺候著本少爺?shù)奈缚?,我今兒吃人rou!”容斐翻身壓住顧驚寒,笑著咬他。顧驚寒摟住他,任他折騰了會兒,等容斐累了昏昏睡去,才故技重施,將定神符貼上,翻身下床。把隨身帶的箱子打開,顧驚寒取出幾張一看就很古舊的符箓。他看了一會兒,選了五張,回到床上將五張符箓分別貼在容斐的眉心和四肢上,然后雙手結(jié)印,拍在了容斐心口。五個金色的篆體字從符箓上浮現(xiàn)出來,射向容斐心口,撞擊在一處。金光耀眼。五張符箓無火自燃,化為灰燼,貼著符箓的容斐卻毫發(fā)無損。這是顧驚寒剛下山時,在一座古觀所得的特殊古符,據(jù)說可窺天機命理,察陰陽百病。灰燼散落,容斐心口金光碰撞的地方卻憑空出現(xiàn)了一行金光黯淡的小字。功德金身。顧驚寒一怔,還未來得及細想,就見那行小字突然化作了一簇火苗,向他沖來,躲閃不及,顧驚寒被那火苗沖個正著,心口驀然一燙,便見又一行小字出現(xiàn)在眼前。這次并非是像容斐一般的金光小字,而是漆黑帶紅,仿若血液凝固,業(yè)火焚燒的一行篆字。“三世罪人?”小字消失,與此同時,者字的聲音在顧驚寒身后響起。顧驚寒轉(zhuǎn)頭,便見者字饒有興趣地笑道:“這符箓好像還挺有意思。不過,我勸你日后少用,天機不可泄露……天意難測,千萬不要步了某些人的后塵?!?/br>沒有理會者字似是而非的話,顧驚寒摸了摸容斐的心口和腕脈,確認平穩(wěn),微僵的神色才慢慢恢復(fù)正常。功德金身確實有異常人。像嚴子棋沒了心都可活下去,容斐偶爾沒個脈搏,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別的事。但容斐的面相絕非是大功德之人的面相,又怎么會有千年難遇的功德金身?師父當(dāng)初為了他選定這樣一門婚事,是算出了容斐的功德金身,想從中為他尋找一絲生機嗎?顧驚寒本來只想看看容斐有何病癥,卻不想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一時對于那紙莫名其妙的婚約,有了更深層次的猜測。者字見顧驚寒不理會他,慢悠悠踱到床邊,道:“你業(yè)障纏身,陰氣太重,似死似生,旁人肯定受不了你親近,但功德金身就不同了??茨銈z的樣子如漆似膠的,但還都是童子□□?沒事,上吧,他受得住?!?/br>顧驚寒給容斐壓了壓被角,低聲道:“你知道多少?”者字明白他在說什么,搖頭道:“不多。我只是第二個?!?/br>說完這句奇怪的話,者字便立刻轉(zhuǎn)了口,一拂道袍大袖,道:“你們找到云璋的線索了?你身上……有一些他的氣息?!?/br>顧驚寒知道撬不開者字的嘴,便不再問,隨手將嵌了陰陽碟碎片的鑰匙扔給者字。者字接住鑰匙,看了眼,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異色,道:“確實是陰陽碟的碎片。我當(dāng)年看云璋在我眼前魂飛魄散,心痛難當(dāng),沒有理會那些碎片,直接離開了云家??磥?,這些碎片并未丟失,還在啊。”顧驚寒言簡意賅說了碎片由來。者字皺眉道:“人絕不會無緣無故消失,灤山……我當(dāng)初怎么不記得長青山一旁,有這么一座山?”在原地飄了片刻,者字道:“去看看也好,不過子時陰氣最重,我不好出來,你將我半封吧,有事再叫我。”顧驚寒沒有反對,依言用血契將者字半封回骨灰盒內(nèi)。子時陰盛陽衰,者字這種大鬼若是出現(xiàn)在外,一點氣息便會引得魑魅魍魎,絡(luò)繹不絕,平添麻煩。最主要,者字修為并沒有臨字那般高深,還喜歡凝聚出身形亂晃,太易惹眼。封好骨灰盒,顧驚寒又拿出朱砂豆和符紙,畫了一些符箓。一切準(zhǔn)備好,已經(jīng)亥時,顧驚寒將容斐挖起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