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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的呼吸聲慢慢變得悠長又輕緩。顧驚寒睜開眼,靜靜地注視著容斐的睡顏半晌,才輕輕吻了吻容斐的眼角。一夜無話。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沿著河岸散步。阮城的小河是哪一條大河的分支,具體沒有名字,是方言里極為拗口的一個稱呼。此時的河面早就結(jié)了冰,寒霧成帶結(jié)縷,繞在樹林與山間,朝陽初升,曦光萬千。河面反射著光線與紅霞,有一群小孩風(fēng)馳電掣般從兩人身邊滑過,又刺溜到河中心,笑聲連成一片。“也不怕掉里面?!比蒽赤土寺?。岸邊柳條架著融雪,凝成一線一線的冰棱,擦過兩人的肩頭。顧驚寒從容斐的眼中看出了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和遺憾,眼里現(xiàn)出一絲笑意,低聲道:“想玩嗎?”“什么?”容斐一愣。“滑冰?!鳖欝@寒看了眼在河面上縱橫馳騁的小屁孩們。“我都多大了,肯定……”容斐想否認(rèn),但話說到一半,卻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在顧驚寒面前沒有什么丟人不丟人的,何必惺惺作態(tài)?話音便陡然一轉(zhuǎn):“……肯定想玩?!?/br>他看顧驚寒,“不過這么多小蘿卜頭,礙事,還丟人?!?/br>容少爺?shù)奶孤蕿樗瓉砹艘粋€福利。顧驚寒頗有烽火戲諸侯的潛質(zhì),抬手便有幾道符射出,在靠近岸邊,離孩子們有一段距離的冰面上布下了一個陣法結(jié)界,隔絕了外界的窺探。兩人在周圍無人注意時鉆進(jìn)了結(jié)界里。容斐踩到冰面上,轉(zhuǎn)頭拉住顧驚寒的手,“我突然有點不敢動,你拉著點我,來……到這兒來?!?/br>試探著往前滑動了幾下,容斐拽顧驚寒。顧驚寒順著他的力氣踏上冰面,穩(wěn)穩(wěn)站在上面,看著容斐松開手,跟道小旋風(fēng)似的開始撒歡。這里的冰面都是不平的,有冒出頭的雜草土疙瘩,還有冰棱,釣魚砸出來的冰窟窿。容斐還怕一個不小心就滑出結(jié)界來個大變活人,嚇壞了不遠(yuǎn)處的小孩兒們,滑得格外小心。“海城有河,不過那護(hù)城河不讓溜冰,”容斐從顧驚寒身邊繞過,呼出的白霧散開一片,“我一直想去北方試試。還有,北邊兒的雪跟南方也不一樣,我那年在北平……那雪沒到我膝蓋……”“過兩日阮城還會下雪,大雪。”顧驚寒看著他,道。容斐一個急停,“你怎么知道的?”“夜觀天象?!鳖欝@寒走過去,抹了抹容斐鬢角的汗。“厲害,顧天師?!?/br>容斐笑著親了親顧驚寒,圍著他滑了一個圈,又應(yīng)景兒地倒出一點腦子里的sao東西,“那這雪大后天你生辰也停不了了吧,那天……咱們?nèi)厝霭伞蛘叩奖嫔献觯俊?/br>顧驚寒氣笑了,一拍容斐后腰:“我怕你受不了?!?/br>容斐瞇著眼笑,又滑遠(yuǎn)了點,打個彎兒再轉(zhuǎn)回來。這個動作他方才做了好幾遍,熟得不能再熟,但這一次卻突然腳下一滑,向前栽了下去。“草!”容斐一聲咒罵還沒宣泄干凈,顧驚寒便沖了過來。但顧大少明顯高估了自己的溜冰能力,沖到跟前不僅沒有穩(wěn)住容斐,反而把倆人的腳都絆到了一塊,人疊人全都摔在了冰面上。冰層蛛網(wǎng)一般裂開數(shù)道冰紋。“嘶……”顧驚寒墊底,摔坐在地。容斐跪在顧驚寒腿間,膝蓋砸到了冰面上,疼得直抽氣,在顧驚寒反應(yīng)過來抬起他的膝蓋放到腿上時,容斐已經(jīng)緩了過來,上半身也靠著顧驚寒。“冰裂了,別亂動?!?/br>頸間被使勁兒咬了下,顧驚寒轉(zhuǎn)頭道。他掏出一張輕身符給容斐貼上,然后抱起人,慢慢起身,小心地走下了冰面,來到岸上。出了結(jié)界范圍,容斐就從他身上跳了下來。倆人站在岸邊望著滿是裂紋的冰面,互相對望著,突然笑了起來。容斐哈哈笑:“你也太笨了吧……”“你才是,”顧驚寒彎了彎唇角,如春寒乍暖,低頭蹭了蹭容斐冰冰涼涼的鼻尖,“多大了?”“你讓我滑的?!比蒽硨χ欝@寒的眼睛吹了口白霧,讓他長長的睫毛掛滿了細(xì)小的水珠,好看得像灑滿了星星。欣賞了片刻,容斐忽然一皺眉,道:“剛才我摔跤……是眼睛有點看不清,但現(xiàn)在又沒事了……奇怪了……”“鎮(zhèn)上有大夫,回去看看?!鳖欝@寒靜了一瞬,垂眼避開容斐的視線,淡淡道,“還有你的膝蓋,定然青了……我背你?!?/br>容斐猶豫了下,還是爬上了顧驚寒的背。兩人沒再繼續(xù)散步,而是轉(zhuǎn)路去了醫(yī)館。眼睛自然是什么都沒看出來,反而被老大夫罵了一遍沒事找事。膝蓋倒是真有點青,老大夫給了罐藥油。“一天抹兩次,好好揉揉,過一兩天就沒事兒了?!?/br>老大夫說得一點錯沒有,容斐的膝蓋當(dāng)天下午就不怎么疼了,揉了一天后也不青了,又恢復(fù)活蹦亂跳了,就是手上生了點凍瘡,總癢癢。顧驚寒拿鬼怪都有轍,但拿凍瘡是真沒轍。他打聽到旁邊縣城有家凍瘡膏極好,就選了一天去了趟縣城。容少爺又賴了床,膝蓋也剛好,顧驚寒便沒帶他。或許是因著天氣太冷的緣故,縣城行人稀少,甚至繁華與人氣兒都不如阮城那么個小鎮(zhèn)。不過等到見了賣凍瘡膏的老婆婆,顧驚寒才知道,縣城人這么少,并非是天冷的原因,而是城里很多人都病了。“也就這幾天吧,都是發(fā)高燒的?!?/br>老婆婆的凍瘡膏沒了存貨,現(xiàn)賣現(xiàn)做,邊做著,邊絮絮叨叨跟顧驚寒說著話,“老婆子這兒在城西,人少,還沒幾個染上這病的。城東那邊的大戶人家,聽說有兩家天天往外頭抬死人……那些家里人丁少的,聽著都要死絕戶了,前頭醫(yī)館里天天都是跪著哭的……可這哭又有什么用?大夫都說不識得這病,治不了,就跟瘟疫似的……能走的都走了,天災(zāi)人禍,有什么法子?”天要殺人,人不得不死。云璋曾跟顧驚寒說過,溫?fù)P被天魔利用,其實是因為他一直認(rèn)為若不是容斐窺探天道,天道是不會降下天魔的,世間生靈涂炭,天災(zāi)人禍,都是可以避免的。但真的可以避免嗎?容斐不過是個引子罷了。天道降下天魔,古來有之,武王伐紂,商紂暴虐無道,褻瀆神明,便是由頭。該到了滅世一劫,就無法阻止。沒有容斐,也有其他人。顧驚寒修道多年,也曾一度認(rèn)為要依循天意,天意不可違。但天,真的不可一搏嗎?“小伙子……小伙子?”老婆婆喊了兩聲,見顧驚寒回神,把瓶子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