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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輫餍÷曉陬欝@寒耳邊說。顧驚寒本不欲理他,但又深知這人本性,此時不理,等會還要聒噪,便順口問道:“哪里?”一只手從旁伸來,捏住他的下巴輕輕一轉。“這里?!比蒽巢[起一雙桃花眼,揚了揚眉。顧驚寒將那只捏在他下巴上的手拿下來,從那雙深邃瀲滟的眼抽出思緒,轉眼看向一旁,“到了,上船吧?!?/br>游水看花,自然要有水有花。小畫舫從一眾高船艷舫中擠出去,隨著悠悠的水波蕩向一方。兩岸燈火輝煌,擁簇著滿城濃重的錦色堆紅,遙遙一眼看去,便是賞心悅目的好景。容斐靠在橋頭,極為不雅地脫了鞋在河里涮腳丫子,還抄起不知何時撿的石子,偶爾打兩個水漂兒,愜意非凡。不過顧驚寒卻看不慣,用毯子直接把容國主的腳給裹了過來。“才二月,夜深水寒。”顧驚寒面色冷淡道。“寡人出來一趟不容易,還要帶著你這個管家婆,”容斐傾身湊到顧驚寒身前,端詳著這人迷離夜色中顯得更為出眾的容貌,低聲笑道,“還說天寒……你看別人家的相公,娘子冷了,都要護著抱著,你就知道扔給我條毯子……”手指朝著岸邊一劃,引著顧驚寒去看。也不知是容斐運氣實在逆天,還是奉陽國花朝節(jié)就是這般開放,男女夫妻情人間就是這般甜蜜,總之顧驚寒一眼看去,十對中有九對,竟都是半摟半抱著,將自家娘子護在懷里,生怕旁人沖撞到的。“學著點,相公?!?/br>容斐大爺似的腿一翹,沒有半點一國之主的包袱,挑著眉彎起唇角,睨著顧驚寒。顧驚寒靜靜看了岸上片刻,突然伸手。一條胳膊穿過容斐膝彎,另一條摟住后背,顧驚寒輕輕巧巧一抬一攬,便把足有一百多斤的一大男人抱了起來,放到了自己腿上。溫熱的軀體入懷,顧驚寒也不敢去想心跳幾何,便探手取來一件披風,展開將懷里的人一裹,隔著厚厚的衣裳,將人抱緊了。胸腔微震,他垂眼看著容斐頸側那一小片白得晃眼的皮rou,低聲道:“還冷嗎,娘子?”容斐沒說話,也沒有動作。等顧驚寒摸著容斐的臉,將人從懷里挖出來,才發(fā)現(xiàn)容國主已然睡了過去,死沉死沉的。短暫的花朝夜游還未品出什么滋味,便結束了。這是容斐作為奉陽國主的一整個人生里,兩人最快活,也是最接近的一次。此后亂象起,天魔降,容斐對他說,顧天師,我愿意。他不再叫愛卿,亦不自稱寡人。而后來,顧驚寒亦再未能在他冷時,給他暖暖手,暖暖身。雨敲窗欞,潮涼的寒氣滲入屋內(nèi)。巨大而茫然的悵然若失感鼓脹胸口,沉悶得透不上氣來,顧驚寒從往昔的夢魘中掙扎出來,睜開眼,看了看窗外微亮的天色,又順著那天色,將視線滑落到身邊人的臉上。“阿斐……”顧驚寒輕輕吻了吻容斐濕紅未褪的眼角。唇邊的睫毛顫了顫,容斐半睜開眼,看了顧驚寒一眼,邊習以為常地張開腿勾過來,邊嘟囔道:“又做噩夢了?來……喂你這牲口,省得凈胡思亂想……”“好?!鳖欝@寒道,“謝謝容少體恤?!?/br>不管夢里夢外,其實他都是幸運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