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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喜……”她喚她。 四喜聽了這話,還沒回答便撲哧一聲鼻涕眼淚全下來了。他哭道:“你這是為什么??!” “四喜,別哭,我不疼。”海陵吃力的將手抬了起來去擦他的眼淚,抹來抹去卻全是她的血污,她便作罷了。 四喜接住她垂下來的手,哭道:“沒事的,我去找大夫,沒事的,你堅持住。”說著便要抬她。 可只是稍稍一動,海陵便從口中噴出大口大口的血來嚇的四喜趕緊將她恢復原位,哭道:“都是我不好!我不動了!不動了!” 趙晏平此時已經(jīng)恢復了些神志,轉(zhuǎn)過頭來看到海陵這個樣子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撲到海陵身邊,顫著手去捂她流血的傷口。 “夫人,”海陵轉(zhuǎn)過臉來看著她,“不要……怪四喜。放過他,好不好?” “我沒怪他,海陵,你怎么這么傻?。∥覜]怪他??!”趙晏平抽噎著責怪道。陸墨也跪坐下來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看著奄奄一息的海陵和哭得沒了人樣的四喜也心中一動。 海陵的眼角緩緩的滑下了一滴眼淚,艱難地朝著四喜笑了。她提著最后一口氣說道:“真正的舉案齊眉,不是你說話客氣,做事有商量。是你要尊重她的選擇和生活?!?/br> 四喜哭道:“都怪我,都是怪我?!?/br> “四喜,”她喚他,“我想和你好好的來著。” “我知道,我知道?!彼南财疵狞c頭。 “我死以后,你找個賢惠些的吧,伺候你,給你生兒子,給你生……”生字咽在了嘴邊,海陵吐出了最后一口氣,閉上了眼。 四喜嗷的一聲悲鳴沖破天際,他緊緊摟著已經(jīng)死了的海陵,臉頰貼著她的臉頰,悲痛的無以復加。 他親了親海陵的額頭,說道:“海陵,你等等我,我們兩個一起走?!?/br> 趙晏平聽了這話止住哭聲,驚愕的看著四喜,只見四喜歪頭朝著海陵胸前的劍上一抹,當即便死在了當場。 趙晏平受不住連續(xù)的死亡,一下子昏厥過去。身后的陸墨趕緊將她放平掐她的人中,連掐了好幾下,趙晏平才睜開眼,哇的一聲喘上一口氣來。 這時候黎星趕忙上前安頓陸墨與趙晏平兩個,又令人將四喜及海陵的尸體斂了,cao持下葬。 趙晏平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三天后的下午,她躺在黎星的榻上,陸墨守在她身邊。 紀寧端了一杯茶進來,看見她醒了,趕忙上前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趙晏平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又問了問四喜和海陵,陸墨說已經(jīng)厚葬了,合葬在了藁州城外的松山。 趙晏平沉默了很久,她明白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她只是有些舍不得海陵,她是那樣堅強又溫厚的姑娘,挺得過困苦生活,守得住純真笑靨。不卑不亢的,教人心生喜歡。 合葬了也好,他們兩個都如愿。 黎星這時候從書院回來,給陸墨帶了幾封信??匆娳w晏平醒了也十分的高興,趕忙去請了郎中過來在確診一番。 陸墨將信件一一拆開,臉色有些凝重。 趙晏平見了,不禁問道:“怎么了?” “皇帝大概是被逼的有些狗急跳墻了,局面有些變化?!标懩恼f了一句。然后便放下手中的信過來抱她,“都不是什么大事,你安好最重要。” 趙晏平情緒還在起伏中,被他這么一抱立馬眼淚就下來了。她想起那日他反身將自己護在身下,她以為他中了劍瘋了似的摸索他的后背的樣子來。 “怎么了?”陸墨溫柔的問道。 趙晏平吸了吸鼻子,糯聲道:“以后不許舍命救我?!?/br> “這叫什么話?” “以后我要死在你前面,你不許留下我一個人。知不知道?” “知道了。” 陸墨緊了緊懷里的人,柔聲道:“七十就是古來稀了,咱們也不貪心。等咱們過了七十歲,你先走,我就來?!?/br> ☆、之廿四 明王收到了陸墨遞給他‘盡快動手’的消息后,第二天便在朝上彈劾了太師阮進忠。不過卻不是他彈劾的,而是趙和。 震驚世人的不是阮進忠貪了多少,而是根本就沒有糧食和賑款從大司農(nóng)撥下去。百姓們沒有拿到一粒粟,各級官員沒有見到一文錢。 趙和將從太倉令那里拿到的信件公之于眾,那些信件幾乎可以將整個容州離州兩州災款侵吞案還原。他們是怎么樣裝成將賑款發(fā)了下去,又是怎樣處理因沒有糧食而鬧事的‘暴民’,趙晏平開設粥鋪后又怎樣處置這件事,事情捅上天的時候怎么樣裝成中間官員中飽私囊。最后為了堵住底層官員的嘴巴而殺了他們。 太倉令整個的參與到了其中,當他得聞離州太守及容州太守劉匡都相繼死于非命時,他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做皇帝者,素來涼薄。 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然而自始至終,朝廷根本沒有管過那些游離在生死線上的災民百姓。趙和一邊陳述著一邊憎惡的看著坐在上首龍椅上的人。他們聲色犬馬,他們歌舞升平。而遠在容州離州的百姓卻餓的吃土,吃草,吃人! 若不是他姐周濟兩州百姓,得有多少人就這樣輕如草芥一般的死去了? 阮進忠一開始還企圖狡辯,懷疑信件的真實性。但當趙和將太倉令死前的遺書并了阮進忠與張儉的互通信件時,不管他如何的狡辯,百官心中已有最初論斷。 皇帝看著下首跪著的阮進忠,有些為難。趙和所奏只說錢糧未出庫,并非是被阮進忠獨吞。 未出庫和獨吞差別可不小。 獨吞,便可將所有罪名都扣在阮進忠頭上。若是未出庫的話,他都下令賑災了,大司農(nóng)都已經(jīng)將錢糧款數(shù)算了出來。不出庫算是怎么回事?除非是他下的令,否則若是栽在阮進忠頭上,實在是不通邏輯。他是個太師,賑災糧款不出庫他又貪不到,這于他著實沒有什么利處,也想不出個什么緣由來。 阮進忠雖然曾是他登基的最大助力,但此時若是不舍,留他個罷職徹查,只怕是夜長夢多。 他狠了狠心,當即裝作拍案大怒,將阮進忠壓下大牢,擇日處斬。然而趙和,這個他一開始視作心腹的年輕臣子,現(xiàn)在用這件事響亮亮的給他扇了一記耳光??伤麉s別無他法,他不僅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這個剛剛‘立了功’的功臣貶斥,而且還要給他加官進爵。如今一個陸墨。一個趙和??烧娼谢实坌睦锖蠡诘溃黑w晏平,當初確實不該招惹。 然而事情卻不只是殺了一個阮進忠便可以不了了之的。容州災款侵吞案不斷的發(fā)酵,百姓們議論紛紛,都說皇帝昏庸無德,置黎民百姓于水火不顧。更說他登基才一年容州便大旱,并非真龍?zhí)熳印?/br> 百姓們傳頌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