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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錯覺一般。但慕憶知道,那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昨晚出了那等事,今日這些人能再追蹤到他的蹤跡,根本不足為奇。果然,半開的窗欞旁,無聲地蔓延進了幾縷白色的煙霧,蜿蜒的角度如夢似幻,很快就四下彌散在空氣中,難以讓人察覺。那人正在心中默默竊喜,卻乍聞一聲冷哼,全部的煙霧倒卷飛回,反而吞噬其身!只一瞬間,那個人避之不及,即便立即閉氣,這煙霧還是沾到了他的肌膚。他慘嚎一聲,之間煙霧接觸到的地方,全部被腐蝕地血rou模糊,還有惡心的膿皰膿水流了一臉。他忍不住伸手去撓,膿水破裂,流過的地方又是一陣腐爛!很快,這個人全身都已不成~人形,倒在原地打滾哀嚎!他的同伴有兩人反應(yīng)迅速,輕身躲開。而離那人最近的一人卻也收到波及,不一會,也是同這人一樣慘不忍睹的死相!兩人見狀對視一眼,皆是心有余悸。然而未曾歇一口氣,連著五根牛毛細針又隨之飛來,多年鍛煉的反應(yīng)速度讓這兩人橫刀,險險避過了這一把針。打落在地上的針不但細如牛毛,還泛著幽藍的光澤,顯然是淬了劇毒。這下他倆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橫刀在胸,警惕地看著屋內(nèi)。又一陣細微的破空聲響起,rou~眼難以捕捉的一把細針緊接著襲來,二人趕緊回刀,嫻熟地檔在身前打掉飛來的細針,將一柄刀舞得舉重若輕,潑水不進。單憑這手刀法,這二人在江湖中也必然非無名之人。刀面刀柄與細雨交碰,叮叮咚咚的聲音響成一片,像是雨打芭蕉,竟是分外的悅耳。然而場面卻未必像聽起來這般悠閑,要知道,雖說是來偷襲,卻連對方的長相都沒看清。到最后,細針的攻勢稍緩,本以為這是最后一波,格開幾根針之后,那二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原本已被自己格開的細針,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分為三!每根本已是極細的細針竟是又分為三片,每一片都小到難以看清,就這樣扎入了二人的胸腹。針上帶著見血封喉的劇毒,剎那間,二人都面色青紫,直~挺~挺地雙雙倒地。竟有這般歹毒的暗器!真真是死不瞑目!而這時,慕憶甚至都未曾拔劍。這樣快的殺人速度,讓剩下四人目瞪口呆。他們甚至未曾來得及施加援手,就這樣看著同伴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血泊里——何況在密密麻麻的暗器之下,強行上前不是找死么?他們曾觀察過昨夜死在竹林中的尸體,發(fā)現(xiàn)除了一部分是由于混戰(zhàn)而死的人,身上傷口大小不等之外,另外那些殘肢斷臂皆是切口平整,連點骨頭渣都沒有。這說明下手之人干脆利落,是個慣于殺人的老手。而這個老手,自己帶走了孟家唯一的后人。他們可以確定,下著雨,這兩人并未走遠。然而也沒有人告訴他們,這個老手,殺人這般流利迅速啊!簡直就像切瓜砍白菜一樣容易!這人到底是誰?江湖上還有這等年輕高手?他在此是不是巧合?他們面上仍竭力保持著不動聲色,看著這個從廟里走出來的青年。這個年輕人長眉微皺,帶著幾分明顯的不耐煩。不等他們沖上前,已經(jīng)拔劍迎上。慕憶很討厭被人偷襲,更討厭有人在他面前班門弄斧的用毒。再加上身后一個小拖油瓶之前這一檔子事,他的耐心已是降到零點,因此出手就是一擊必殺的殺招。須臾,最后四人也倒在了城隍廟前的土地上。“唉……早知道不管麻煩了?!?/br>嘆了口氣,提起還在邊角昏著的幼童,慕憶把他翻了個個,確保渾身無傷之后,捏住他稚~嫩的小手,將內(nèi)力緩緩地渡了過去,又一路從后頸捏到肚臍,挨個大~xue將柔力送進。約莫過了一刻鐘,孟思源的高熱終于退了下去,緋紅的面頰褪回原本粉~白可愛的顏色。慕憶終于收回了手,長舒一口氣。還好這個孩子底子不錯,不然這荒郊野外的,哪找藥找針去。細看,這孩子竟是長得極精致可愛,這個年紀的孩子,又是家中獨子,想必自打生出來就深受一家人的喜愛,從未吃過什么苦。被圍攻時,孟思源的眼神讓慕憶最為印象深刻,恐懼和害怕是必然,然而那深處翻涌著的,竟是憤怒和陰沉。在那一瞬間,他就好像感覺得到。這個來自白道武學世家的小公子,有和追魂閣眾人一樣的地方。那是一種熟悉感。這只是一瞬間的感覺,若真讓他詳細描述,他肯定是說不上來的。因為扛了個人形小沙包,慕憶只是提氣慢縱,未曾穿林過捎——笑話,現(xiàn)在這個脆弱的小東西那還經(jīng)得起一點點大風的摧殘啊!這般磨蹭半晌,終于,在夕陽西下的時候,慕憶趕到了蘇州城。當然,慕憶未免被趙家人認出,早在進城之前,便就地取材草草地給自己修飾了一下容貌。再加上抱著一個小孩,很容易就被人想成心急火燎地抱著孩子進城看病的一位年長父親。進城的時候未有人阻攔。慕憶就近在一家客棧要了一間房,囑咐小二兩天之內(nèi)不得打攪后,將孟思源丟上床,自己則神清氣爽地沐浴了一番。他一直有潔癖,這么長時間不清洗,已經(jīng)快突破了他忍耐的極限。終于,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長途跋涉,慕憶只有洗掉一身風塵、重新?lián)Q一身衣裳之后,稍稍感覺有些舒適。只要過了蘇州,便是瀾溪鎮(zhèn)。兩日前,慕憶已傳信慕四,相信不久便可同他見面。慕憶掃了一眼仍在床~上昏沉著的孟思源,抱臂倚在門后假寐。他的耐心只能等到這個孩子醒來。慕憶走后,城門前有人一晃而過。“慕先生?!笔爻堑膬蓚€衛(wèi)兵在看清來人后,打了個招呼。這人是趙家貴客,雖不知來歷,但顯然頗受趙承華器重,今日更是日日來城門報到。他倆早就看習慣了。“恩,辛苦了。”來人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目送中慕憶遠去,表情高深莫測。正是暌違已久的慕二。凌云教總壇,慕憶曾經(jīng)居住過的院內(nèi)跪了一圈人,遲淵站在中間,面無表情。他的面容本就精致,這樣沉默不言的低頭俯視,更顯得五官深邃如同雕刻一般。明明從頭到腳沒有一個細節(jié)能讓人挑剔,可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毫無人氣。就像從畫卷中走出來的木頭人,又森森透著幾分寒氣。身后站著唐蕪,眉心微微皺著,面上有些隱隱的焦慮。“前腳慕憶剛走,后腳本座便被四位長老追著討要說法?!?/br>“從擒拿慕憶到看守,都只有你們知曉。本座倒是奇怪……”語聲漸漸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