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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5

分卷閱讀125

    但其實挺重要的,怎么說呢,大概是完善自我的一個過程吧。

☆、八十九、鳳尾蝦

覃政從一片黑暗中睜開眼。

現(xiàn)在仍然是深夜,繁星高懸,夜空沉寂的像泥潭里的一汪死水,渾濁的,黑乎乎的。覃政換了個姿勢,又換了個姿勢,但怎么換都不舒服,他干脆不動了,靜靜的仰望了一會天空,心里頭才慢慢沉淀下來。

令人作嘔的夢境,他想。

做了一個與以前有關的夢,太真實,每個細節(jié)都清清楚楚,他用盡手段最后還是說服了黃老頭,重新創(chuàng)造了一個楊硯。

他現(xiàn)在強迫自己不要多想,轉過頭去看睡在附近的病狼。

那匹狼還沒有醒,睡著的時候鼻子里還是發(fā)出啾啾的聲音。背部的一些短毛明顯少了一塊,不知道是打架還是生病,額頭也褪毛褪得厲害,但還算體面。他又想起了那只病狼的舌頭,不健康的顏色,他打開自己衣服的時候想到它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

衣服里還有些干巴巴的苔蘚。

那家伙不要吃。

不要吃就不要吃吧。等它餓昏頭了再看看它有什么動作。

覃政翻了個身又睡了會覺,睡得并不好,卻非常不樂意醒來。他好像做了個夢,但是夢境毫無情節(jié);又或者是在發(fā)燒,但他知道自己體溫正常。夢里那匹病狼似乎在舔他的手,伸出它暗紅色的舌頭,帶著點微弱的熱氣,輕輕地舔著他的手,在舔的過程中還是不斷啾啾著啾啾著,舌頭剛開始還帶點濕氣,后來就干巴巴的像砂紙。他能想象到那匹狼餓著肚子,兩眼赤紅看著他的樣子,但它卻只是舔,絲毫不知疲倦的舔。

真讓人感到生氣。

覃政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也許那狼一口咬下去他還會高興一點——他這么想立馬低低笑了起來,覺得自己腦子不大正常。

他翻了個身,發(fā)現(xiàn)那病狼正舔著自己的手。剛剛他沒看到,現(xiàn)在他親眼見著了。

他想這個夢可真夠真的,嗯,他又想了會兒,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是真的嗎?

自己到底在不在做夢?

這事很方便判斷,覃政使勁擰了下自己的大腿,疼的眼淚都快下來了,手上的觸感還沒有消失,嗯,是真的。

他慢吞吞爬起來,那只病狼立馬收嘴,戀戀不舍地瞧了他的手一眼,乖乖蹲在地上,像只翹著尾巴的狗。

覃政收拾好行李,瞥了眼迅速削薄的鞋底,似是自言自語地說:“走了?!?/br>
走了一天誰都沒有發(fā)出聲音。

覃政的苔蘚是最后一份了,今天吃完就沒有。

苔蘚當然不管飽,而且味道糟糕,他咀嚼著最后一份食物低頭看著趴在地上的病狼,心想它今天沒進食也沒喝水。

已經(jīng)兩天了。

還能撐到什么時候呢,他又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自己的胳臂和腿,還在腦內想了想自己的臉,品德良好,相貌端正,身體健康,可食用。

今天早上舔手也許意味著它已經(jīng)餓得難受了,等不了多久就能逼瘋它,至于逼瘋以后要怎么做,暫且不思考。

最近晚上他總是夢到自己的過往,和楊硯在一起的居多,這些就足夠他心煩意亂。況且,不光是那雙眼睛,死肥貓給的提示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一定得做出一點改變,可如果改變錯了呢?總不能殺了它再一塊一塊拼回來吧。

覃政把外套蓋在身上,數(shù)了會兒星星,睡著了。

隔天醒來繼續(xù)趕路。

非常無趣的生活。地上太滑他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從山上一個突出的地方滾了下去,他腦袋著地,濕潤潤的泥浸滿了頭發(fā)一直到頭皮里,覃政幾乎想立馬沖到河里去洗個澡,但是河離他越來越遠,還好有些小水坑和漿果樹,不至于缺水。

可他腳腕扭了。

覃政坐在地上也不管泥巴了,雙手抱膝心疼地瞧著自己的腳,他沒什么東西能挽救它,只能讓它自己好,雖然會很艱難,但也只能這樣了。

那匹病狼也跳下來圍著他繞了幾個圈,卻不敢靠太近,覃政的眼睛里永遠帶著刺。

覃政發(fā)現(xiàn)它靠近,也掃了它幾眼,看著那家伙的眼睛,漂亮的不得了的眼睛,又看著它比他還難看的狼狽樣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暴戾,恨不得一把掐住它的脖子,狠狠的狠狠的,把脖子掐得像火柴一樣細,把它那雙舉世無雙的眼睛掐得爆出來,然后他珍而重之的挖出來,放在胸口。

他發(fā)覺自己的脾氣越來越暴躁,簡直不像他自己。

他聽見腦子里有兩個聲音斗得死去活來。

一個說,它為什么不該死。它不過是個畜生,那可憐的腦容量里被塞滿的全是原始的欲/望,既無知,又卑微。它不配擁有這樣的眼睛,它怎么能擁有這樣的眼睛!你難道能忍受一只畜生用這樣的眼睛眼巴巴的看你?

覃政心中默念:不能。

另一個說,它為什么該死呢?人家從小生長在這里,礙著你什么事兒了?你才是侵入者,至于眼睛,這天底下的眼睛千千萬,又沒有申請專利獨此一份,憑什么不能有。不過是仗著自己太強,而心中又恰好不爽,讓它倒了霉。

覃政心道:說得對。

說得對可就是不能忍受。

覃政拳頭攥緊緊到血管直跳,才慢慢把自己心中的暴戾給平復下來,吐出一口濁氣。

我這脾氣發(fā)的太沒有道理,覃政心想,慢吞吞站起來,旁邊的病狼之前似乎察覺到他的殺氣離他遠了點,他走過去,發(fā)現(xiàn)它身子一下子僵住尾巴立的筆直,卻不敢動,覃政有些好笑,遲疑了一下還是去摸了摸它的頭。

手感不怎么好,而且它似乎在脫毛居然被他摸下一些,但是身體很暖和,熱熱的。

這就是血液在里面一刻不停運動的作用吧,被他狠狠掐住脖子,挖出眼睛,腦袋一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熱了。

覃政站了起來,慢騰騰地趕路。

次日正午,發(fā)生了一件悲慘的事情。鞋子破了。

鞋底終于被磨破,露出個小洞來,相信再過不久會更大,讓他的腳直接貼在濕漉漉的地面上。

他從外套里翻出幾片創(chuàng)口貼,以前一直怕楊硯磕著碰著隨時放在身上的。

大腳趾底部和腳掌已經(jīng)開始隱隱作痛,也許襪子馬上就靠不住,他脫下襪子來,在那兩個地方貼上創(chuàng)口貼,用手指摁了摁,感覺好了不少。

那只閑不住腦子又少根筋的病狼,拖著自己病懨懨的身體湊過來,不經(jīng)意的低下頭聞了一下,立馬抬起腦袋拼命地甩頭,還后退好幾步。

覃政皺了皺眉:“真的有這么臭嗎?”

那狼也許聽懂了、也許沒懂,這不重要,它后退幾步大口喘氣,嘴巴里發(fā)出非常響亮的啾啾啾啾。

覃政皺著眉,一臉苦大仇深的把襪子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