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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想他們自少年時便跟在柳母身邊,這些年風里雨里,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梢郧八麄円娺^的世面,都是場面上的,是與規(guī)矩人打交道的,簡直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們會和自己的姑子一道,去攔截人家私鹽販子的貨物,而且一攔還是這么一大船! 想到這里,魯叔兩人又是不安,又是茫然,按道理說,這事也算是偷jian犯科,可自家姑子說了,他們只是黑吃黑,坑害的是不義之人,不算作惡…… 尋思著的兩人一邊策馬急疾,一邊小心地看向月光下的柳婧。此刻的柳婧,正咬著牙,額頭上的冷汗如串珠一樣掉落在她眼睫毛上,酸澀的汗水顯然刺痛了她的眼,令得柳婧眉頭深皺,臉色蒼白強忍痛苦。 這般狂馳一陣后,約定的碼頭已漸漸在望。這時,從兩側的小路上沖出了幾匹馬,看著月色下熟悉的身影,魯叔喜道:“大郎,他們都成功脫身了。” “恩。”奔馬終于慢了些,柳婧也可以騰出衣袖拭了一把汗,她看著向自己奔來的十幾個騎士,低聲道:“目前看來,一切順利?!?/br> 轉眼間,十幾個騎士圍上了柳婧,看到勉強自己在馬背上坐直的柳婧,他們同時抱了抱拳,笑道:“大郎君好計策!” 柳婧蒼白著臉,讓自己淡定溫柔的一笑后,輕聲說道:“還是諸君得力,要不是你們借來了這些馬,我們也不會逃脫得這般容易?!?/br> 此時圓月剛從云層下伸出頭來,那銀色的光芒,把柳婧的小白臉兒照得一清二楚。這么近距離地對上這小白臉兒溫柔安靜的笑容,十幾個浪蕩子都打了一個寒顫,同時想道:今天晚上,不知有多少強人會因此事家破人亡,這小郎君居然還能笑得這么溫文儒雅…… 第五章 異心 一行人會合后,當下各自上馬,快馬加鞭地朝前方碼頭奔馳而去。 當他們來到碼頭旁時,月色下,那一只大貨船正靜靜地屹立在波濤中,配上四周黑寂的山水,顯得格外寧和。眾人本來很是不安,老擔心著那些人已經追上,直到這時才完全踏實下來。 看到他們跑來,開船的兩個浪蕩子,以及給兩個浪蕩子護駕的四個柳府壯仆都連忙迎了上來。 柳婧跳下馬背,一邊急步朝著貨船走去,一邊低聲道:“別多說話,免得引起他人關注?!痹捯粢宦?,正有點亢奮的眾人馬上安靜下來。 貨船上的空間被貨物裝的滿滿的,安置了二十幾人后,所有的馬匹只能放在甲板上了。隨著柳婧一聲命令,貨船開動,乘著月色,朝著茫茫的河道疾馳而去。 坐在船上,眾人回頭看著火光沖天的歷陽碼頭,一個個長吁了一口氣,都放松起來。 柳婧也放松了,她無力地軟倒在艙房中,一副連眼睛也睜不開的樣子,啞聲說道:“我休息一會,有事馬上叫我?!薄笆牵罄删??!濒斒甯纱嗟貞艘宦暫?,恭敬地看著自家姑子,歡喜地想道:姑子可真是聰明,截了這么多鹽。這一下,柳府的危機算是解決了。 柳婧這一休息,便是睡得天昏地暗,當她醒來時,外面太陽光灼灼地照進艙房,甲板上不時傳來一陣笑語聲。 竟是天亮了。 柳婧連忙站起,直到這時,她才發(fā)現自己渾身油膩膩,臉上像抹了幾寸的污垢,臟成這樣,真不知自己昨晚怎么睡得著的。 端了一盆清水,柳婧細細地洗了一把臉,再把身上抹了抹,然后再重新把臉涂黑后,又換了一襲袍子,才緩步走出艙房。 甲板上很是熱鬧,二十幾個浪蕩子正聚在一起有說有笑,而在不遠處,則栓了十幾匹馬,那些馬打的打響鼻,嘶叫的嘶叫,使得這小小的空間,如同鬧市一樣。 看到柳婧走來,那叫木季的浪蕩子大步迎了上來。他朝著柳婧咧嘴笑道:“小郎君,大伙正在說呢,咱這船里裝的都是什么貨?。窟@么沉的?” 木季這話一出,好一些浪蕩子都回頭看向柳婧,一臉好奇地等著她回答。 要知道,自從把這船劫了回來后,柳府的四個壯仆,便眼也不眨一下地守著底艙,他們是連見也不許見一眼,眼下一個個心里都好奇著呢。 對上眾人的目光,柳婧微微一笑,道:“不管是什么貨物,諸君這次是助了柳某一臂了,等事成后,一定會有重謝。”卻是不愿意直面回答的樣子。 眾浪蕩子見狀,也就不追問了,一個個重又聚在一起說笑起來。 轉眼,又是一天一夜過去了。 柳婧起了一個大早,她看著東方剛剛浮起的朝霞,望著那茫茫的波濤深處,暗暗想道:再走一天,只要再走一天應該就安全了,那些人應該就追不上了…… 就在她望著東方出神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魯叔來到她身后,壓低聲音,有點慌亂地說道:“大郎,昨天晚上有人潛入貨艙了。” 什么? 柳婧迅速地回過頭來看向他。 魯叔一臉不安,他啞聲說道:“昨晚丑時后半刻,我守著守著,不知怎地就睡著了,后來一睜開眼,見到強子他們都還在睡。便嚇出了一身冷汗。我連忙起身,一看才發(fā)現,門口處的記號有被人移動的痕跡。” 魯叔說到這里,急而沙啞地說道:“大郎,你看這事?” 柳婧抬頭,她對上魯叔冒著血絲的雙眼,看著他疲憊的神情,斥喝的話哪里說得出口?這一行,她就帶了六個家仆,底艙那么多貨,就靠這六人日夜守著,那也確實是累著他們了。只是話說回來,當時她讓家仆們守著貨艙時,便是求他們這般堅守三晚,她只需要他們堅守三晚??!哪知道,這才二個晚上,他們就出錯了…… 壓住紛亂的思緒,柳婧抿著唇低聲說道:“別急,別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她手摩挲著船舷,咬牙想道:現在的情況是,這些浪蕩子中,有人昨晚潛入了貨艙,知道里面裝載的都是鹽……這么一船鹽,折成金,少說也有二千兩。有所謂財帛動人心,只怕那潛入之人已然起了壞心。 她又看了一眼魯叔,繼續(xù)想道:我的人只有六個,可謂防得住君子堵不了小人。眼下雇來的浪蕩子中,已經出現了小人,就必須改變方式了。 想到這里,柳婧一咬牙,她轉過頭看向一臉焦慮的魯叔說道:“叔,你去叫來所有人,便說,我有話跟他們說?!?/br> “大郎你這是?”魯叔才問出口,便見柳婧抿著的唇色發(fā)白。他心下一酸澀,不由想道自家二姑子雖然聰明,可她畢竟只是個姑子,是養(yǎng)在深閨的弱質女流,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要不是這次出了這么大事,自家姑子可能還得成天抱著一本,隔二岔三便默寫一道交給柳母審閱。這樣的小姑子,自己不能給她解憂,還因一時貪睡給她添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