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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最先攔住她的那少女雙手一揮,示意眾女安靜后,朝著柳婧尖酸地叫道:“你不說是不是?” 柳婧對上她們,還真有秀才遇到兵的無力感。此刻見幾女都要暴跳了,她連忙深深一揖,斯文地說道:“幾位小姑,上次我便說了,我與顧家郎君,曾經(jīng)做過一段時間的鄰居……”她抬起頭看向幾女,低聲道:“不過你們放心,顧家郎君乃九天上的仙童,以他的貴重,只有你們這般美貌又家境富有,父兄皆貴的小姑配得上。柳某此生只愿如一個普通男子般行走世間,萬萬不敢肖想。再說,有幾位小姑這樣的美貌仙子在前,顧家郎君又怎會相中不倫不類的我?” 她說得非常誠摯,和上次一樣的誠摯。 幾個小姑一怔,同時打量起柳婧來。在知道她本是女子身后,現(xiàn)在她們見到她的男子妝容,心下是有點看不起的:好端端的女兒家,誰會整日介扮成一個男子到處廝混?看來她確實是家里出了問題,再說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不配。 見到幾女稍靜,柳婧馬上團團一揖,提步便朝外擠去。幾女還在恍惚當(dāng)中,倒讓她順利地擠了出來。 剛剛坐上牛車,才駛到拐角處,突然的,迎面走來一個仆人,那仆人徑直攔住了柳婧的牛車,朝著她說道:“你就是柳文景?我家郎君有請?!?/br> “你家郎君?誰?” 柳婧一怔,順著那仆人的目光朝一側(cè)的酒家看去。 那酒樓是華麗的二層閣樓制,柳婧掃了一會后,對上了一個坐在二樓上的人影。那人正坐在窗邊,見她看來時,舉起酒盅朝她晃了晃。雖然隔得那么遠(yuǎn),可柳婧還是從那雙深濃的眸子中看到了熟悉的神秘紫光。 她收回目光,低低說道:“你們郎君是顧呈?” “正是?!?/br> 柳婧抬眼看向那仆人,突然說道:“真巧……我剛才才遇到幾位愛慕你家郎君的小姑,這一轉(zhuǎn)身又與你們郎君遇上了?!?/br> 那仆人不耐煩地看著她,道:“也不是巧,要不是我家郎君就在附近,那幾個女子怎么會追上來?柳家郎君也別多話了,走吧——”尾音拖長,有點急迫。 柳婧朝后面看了一眼,隱約見到幾女似乎出了店鋪,她心下想道:要是讓她們碰上這一幕,只怕又生事端了。顧呈要我過去,我就過去吧,反正他與我話不投機,說不出幾句話就會讓我離開。到時我注意一點,應(yīng)該不會與她們遇上。想到這里,她點頭道:“還請前面帶路。” 那酒家生意很好,一樓坐了濟濟一堂,柳婧原本以為二樓也是如此同,走上去才發(fā)現(xiàn),二樓偌大的空間里,只坐著顧呈一人。 在柳婧上去時,他正側(cè)對著窗口,眼望窗外。陽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越發(fā)映得他烏發(fā)黑亮,玉冠佼然,越發(fā)襯得他這個人有一種貴族式的冷漠和矜持。這一種冷漠矜持,配上他那俊美高雅的姿容,真真讓人一見便難以忘懷。 也許是感覺到柳婧上來了,顧呈緩緩轉(zhuǎn)過頭來。 他轉(zhuǎn)過頭來,用那雙深濃得仿佛泛著紫光的眸子,定定地注視著她。 這一刻,柳婧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顧呈這么受小姑們的歡迎,實是這個俊美高雅的男人這般定定地看著你時,那眼神是如此深邃,如此專注,仿佛天地雖大,浮云萬千,他的眼中,卻只看到了你這么一個人,只印進去了你這么一張容顏! 這樣的專注,這樣近乎深情的專注,配上他這般出眾的儀容,也怪不得小姑們前仆后繼,如癡如醉了。 在顧呈那仿佛能把人吸進去的深紫眸光中,柳婧走了過去,她朝著他一揖,低聲道:“柳文景見過顧家郎君。” 顧呈垂下眸來。 他這一垂眸,那雙有著勾魂蕩魄的力量的眸光,便不再落在柳婧身上,令得她無形中松了一口氣。 低著頭,顧呈優(yōu)雅地舉起酒盅抿了一口,淡淡地說道:“柳氏阿婧,這里只有你我兩人,便不必裝模作樣了?!闭Z氣依然嘲諷至極,不過比起前兩次兩人初遇時那種陰煞,卻是好多了。柳婧看著他,心下想道:原來他也會把對我的憎惡掩藏起來。 當(dāng)下,她朝他福了福,從善如流地說道:“是,柳婧見過顧郎。” 顧呈晃了晃酒盅,命令道:“坐吧?!?/br> “多謝?!傲涸谒麑γ娴拈綆咨献?。 “可餓了?我給你叫幾樣酒菜?” 聽到他這與前兩次完全不同的,讓她驚喜的平和聲音,柳婧迅速地抬起頭來。她看到的,是眼睛微垂,表情冷漠,并沒有向她看來的顧呈。 他是如此的冷漠,柳婧收起歡喜的心,低聲道:“不用了,我用過餐的?!?/br> “恩?!?/br> 吐出這個字后,卻是一陣長久的沉寂。 就在柳婧直覺得這地方沉悶得讓她坐立難安時,顧呈那弦樂般的,動聽到了極點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到吳郡多久了?” “???”柳婧被他突然而來的問詢嚇了一跳,轉(zhuǎn)眼她老老實實地回道:“過完年便來了?!?/br> 顧呈提起酒樽,給自己和柳婧各把酒盅滿上后,依然沒有看向她,依然聲音是如此冷漠,“說說吧?!?/br> “什么?” “說說這六年的事?!?/br> 柳婧睜大眼,她朝著顧呈看了一會后,收回了目光。雙手捧起酒盅,她小小地抿了一口后,低聲說道:“我,我們與你家別過后,便在陽河縣定居了,父親跑商。我,”她頓了頓后,低低說道:“父親嫌我過于頑劣,收起了我的書,也不許我下棋,不許我出門,只許我繡花彈琴。過了半載,他給了一些修身養(yǎng)性的書給我。就這樣一直到他入獄?!?/br> 她低聲說到這里,慢慢抬起頭來。 第三十六章 相對而坐 9:31:38 3034 抬著頭,她溫潤如泉的眸子專注地看著顧呈,澀聲說道:“二郎,昔日之事,是我錯了……我真是不該那般……”不該那般任性妄為,以為天下的人都如自己父母一樣能包容她,不該為了留住他,而動歪心思。她原以為憑著手段,可以穩(wěn)穩(wěn)地得到一個人的心,到得頭來,卻正是她那手段,才令得事情發(fā)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也許,這世上的人心,能夠被你cao控的,便是你不曾用手段也能為你所有,不屬于你的,你用盡心機也是白費。 終于,顧呈抬起頭來。 他凝視著她。 他的目光如此專注,那深邃的眸光,仿佛能懾人心魄,在這種目光盯視下,柳婧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移眼,無法動彈…… 他盯著她一會,慢慢揚了揚唇,輕聲道:“你錯了?你不該?” 柳婧無力地與他對視著,良久,她干澀的唇動了動,啞聲說道:“是?!?/br> “你悔了?” 柳婧苦澀地說道:“是,我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