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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而趕去剿匪的金吾衛(wèi),是在凌晨時趕來的。 他們?nèi)r全副武裝,來時,依然是全副武裝,甚至連半個傷口也沒有。對上倚著榻的鄧九郎那盯來的目光,那李校尉沉聲說道:“郎君,我們運(yùn)氣不湊巧,沒有逮到那伙山匪!” 剛說完這話。他便聽到鄧九郎的聲音,“你手上是什么?” 那李校尉右手一伸,亮出一片形狀古怪的金葉子,笑道:“這是我們下山后,在我那坐騎上發(fā)現(xiàn)的。也不知是誰,竟遺了一片金葉子在那,當(dāng)時我讓人四下搜了一遍,連個鬼影也沒有?!?/br> “給我看看。” “是。” 鄧九郎伸手拿過那片金葉子,端詳片刻后,他食指輕輕摩挲著金葉子上的上古文字。淡淡說道:“你們被耍了?!?/br> 在眾金吾衛(wèi)驚愕的目光中,鄧九郎嘴角噙起一朵笑容,放輕聲音再次說道:“我們被耍了?!?/br> 說罷。鄧九郎站起身來,淡淡說道:“都去休息吧,下午再起程?!?/br>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和往常一樣順利。 第三天,一行人的眼前。再次出現(xiàn)了一個小鎮(zhèn)。 這是豫州,要是換了別的州,那人煙稀少得緊,斷沒有二三天便能見到一個小鎮(zhèn)的道理。 這個小鎮(zhèn)中,有一個客棧一個酒家,鄧九郎一行人非富既貴。自然進(jìn)了那酒家,雖然那酒家也不大,二層的木制閣樓。只有二三十個房間,眾金吾衛(wèi)不得不幾個人擠一個房間。 在酒樓中用過餐后,到得傍晚時,下面?zhèn)鱽砹艘魂嚉g笑聲。卻是這附近的妓寨,在打聽到有這么一伙貴人經(jīng)過后。給趕過來或歌或舞,絲竹助興。 ……其實。來的不止是妓寨的女子,有不少還是本地的良家女。自春秋戰(zhàn)國以來,北方民間常有遺風(fēng),就是常年生活在閉塞落后之地的村子,會在有外客到來時,自愿送上土特產(chǎn)和自家女兒,一來與外客交易些金錢,二來與外客求個一夕之歡。要是一夕之歡后有了孩子,她們會很高興地生下來,并且會善待這個父親不明的孩子,這種行為叫做 ‘渡種’,因為本地人相信這樣渡來的種能夠改善自家基因,所以女子的夫家并不會嫌棄,反而一視同仁。 而這種春秋遺風(fēng),不止是三四百年的此刻,便是千年以后都有流傳。 下面的樂聲和歡笑聲還有不斷地傳來,眾金吾衛(wèi)身份尊貴,雖然只有少數(shù)幾個看得上這種鄉(xiāng)野女子,可是衣著華貴的他們,被這些鄉(xiāng)間鄙民圍著,并享受她們目光的尊敬和向往,還是很樂意的。 鄧九郎沒有下去。 就著昏暗的燭光,他正在摩挲著那兩片金葉子。直到子時將至,他才抬頭喚道:“來人!” 喚了一聲后,外面一片寂然。 鄧九郎慢慢收起那兩片金葉子,伸手摸起佩劍,提步走了出來。 客棧外面,果然一片安靜。 就在鄧九郎四下張望時,突然的,他發(fā)現(xiàn)樓下酒樓大堂中也安靜下來了。 幾乎是一瞬間,他所在的這方天地,便如被什么人扼住了咽喉一樣,所有的熱鬧喧嘩,在不知不覺中竟然一一失去,直到四下寂然無聲。 這么一個荒涼所在的酒家,原本熱鬧喧囂得讓人耳朵嗡嗡直鬧的所在,這一陡然安靜下來,直讓人感覺到,仿佛黑暗中,有那么一只無形的手在控制著…… 鄧九郎一動不動地站了會,慢慢提步,握緊手中的劍,朝著樓下大堂的方向輕輕走去。 他剛走出二十步不到,突然的,從大堂里,傳來一陣琴聲。 那琴聲,悠然,沉靜,仿佛空山鳴響,蕩漾著一種高雅和清逸。 這樣的琴聲,不可能是鄉(xiāng)野之人能奏出來的! 有人在大堂里! 鄧九郎又走了幾步后,轉(zhuǎn)頭看到角落處睡著一人,走近一瞅,果然是他的護(hù)衛(wèi)之一。當(dāng)下,他微微傾身,在那護(hù)衛(wèi)的衣襟處,摸到了同樣一片金葉子。 拿起那金葉子,傾聽著那悠然而來,水平高絕的琴聲,鄧九郎腳步加快,不一會,他出現(xiàn)在陳舊的樓梯口。 樓下大堂處,七零八倒的睡了一地的人,鄧九郎隨便一眼,便看到了那些鼾聲正酐的金吾衛(wèi)們。 朝那凌亂的大堂瞟了一眼后,他轉(zhuǎn)頭看向樂聲傳來處。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誰算計誰 那琴聲,是從大堂左側(cè)的一層紗幔后傳來的。 他這般走到了樓梯處,這般靜靜地盯著那紗幔所,琴聲依然沒有斷絕。 盯著,聽著,直到一曲終了,鄧九郎才開了口,滿堂飄搖的火把光照耀下,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出來吧。”頓了頓,他閉上眼,語氣低沉,“我估莫著你也是這兩天出現(xiàn),只是沒有想到,你會用這樣的方式?!?/br> 鄧九郎的聲音落下后不久,那幃幔后傳來一陣西西索索的響聲,然后,幃幔被人拉開,一個沐浴在月光下的白色人影,悄然出現(xiàn)在鄧九郎的眼前。 感覺到了鄧九郎的凝視,那白色人影緩緩站直,月色下,他身形挺拔修長,光看面目,也能讓人感覺到一種風(fēng)姿。 那白色人影緩緩走出幾步,站到了燈火輝煌處。 他在抬頭迎向鄧九郎,相視良久,白色人影斯文一笑,只見他朝著鄧九郎深深一揖,清雅地說道:“好久不見了,主公?!?/br> 這人,自然是柳婧了。 很顯然,為了這一刻相逢,柳婧認(rèn)真地裝扮過,一襲月白色長袍穿在她身上,在這彎月高懸的夜間,淡淡笑著的柳婧有一種說不出的清逸。 ……這是一種不沾世間塵埃的清逸,雖然,她剛剛才放倒了一堂的人! 鄧九郎還在凝視著她,他站在二層樓梯口,俊美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眼眸深沉不可測,與往昔一樣,他在她的面前在一種居高臨下的尊貴。唯一與往時不同的是,只是他和她之間,躲了一地的人,不遠(yuǎn)處更有一個酒甕倒在地下。那酒水正汩汩地流動著。 柳婧嘴角噙起一朵溫雅的笑容,她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安安靜靜的收回目光,在他的盯視下,她垂眸斂目著。整個人如往時一樣的乖巧。只是此時此刻,她的這種乖巧,怎么都透著一種說不出道不盡的狡黠。 終于,鄧九郎開口了,他聲音有點啞,聲音很輕柔。“為什么?”吐出這三個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