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12
吾衛(wèi)首領站了出來,他嚴肅著一張臉沉聲說道:“九郎這話差矣?;屎竽锬镞@是對和樂公主宅心仁厚,要是換了別人得了此疾,定然是按照慣例,生生火燒而死!可以說,皇后娘娘只是讓公主殿下出洛陽,那還是看在她的身份上,給了她尊嚴的!” 這金吾衛(wèi)首領說得義正辭嚴,鄧九郎卻是一動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吃吃笑了起來,“給了她尊嚴?讓她一個人,一個人受這種苦,還一直瞞著我……”他喉結滾動了幾下,突然覺得胸口絞得慌,伴隨著胸口的劇烈疼痛的,還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灰暗和絕望。笑了一會后,他輕聲說道:“可那是阿婧??!是我想了這么多年,盼了這么多時,一心只想趕緊把她娶回家的妻室啊?!?/br> 他說到這里,突然聲音一沉,命令道:“打開這鎖?!?/br> “郎君?” “我說了,打開這鎖!”這聲音,已是森嚴冷酷。 地五等人不敢阻攔,當下走出幾個護衛(wèi),他們拿出佩劍,朝著那大門胡亂砍了一掉后,終于哐啷一聲,和樂公主府打了開來。 鄧九郎緩緩步入。 看到他入內(nèi),眾銀甲衛(wèi)連忙站起,就在他們要跟上時,進入公主府中的鄧九郎,從里面把房門一關。 地五等人一怔,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后,還是停下了腳步。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尋找柳婧 夜幕下,公主府空空蕩蕩,抬頭望去,除了重重疊疊的屋梁畫棟,便再無一人,再無一聲。 鄧九郎走了十幾步后,突然腳步一頓。 他怔怔地抬頭,怔怔地看向柳婧居住的閣樓。 在月色下,閣樓新得刺眼,剛涂的漆還沒有干透,在月色下發(fā)出的光芒過于詭艷,東側的角落處,還空了一大塊,本來那地方,應該是移載一大片的牡丹,好使得在花開之時,這一處閣樓,可以佇立在牡丹群花中。 可惜,花還沒有移入,主人便不在了,從此后,這里會永遠都空空蕩蕩,再無其它。 閉緊唇,鄧九郎大步朝著柳婧的閨房走去。 閨房門卻是大開。 仿佛那一天,它的主人去得太急,無數(shù)個腳步從這里匆匆離去后,來不及把房門掩上,來不及把一切恢復原狀,便徹底的消失,再不回來…… 再不回來! 陡然的,一種說不出的慌亂和絕望,沖撞著鄧九郎的胸口。、 他呼地一聲沖入閨房,看著凌亂的被褥,飄揚的帳幔,留在幾上的一盅藥渣,鄧九郎的眼前,仿佛出現(xiàn)柳婧重病垂死的樣子。 不,不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鄧九郎猛然向后一退,跌跌撞撞地沖出了閣樓,地五等銀甲衛(wèi)還在外面站立不安著,陡然聽到空寂中傳來的腳步聲,幾十人同時站直了身子,眼巴巴地朝著大門望來。 就在這時,大門砰地一聲打開,鄧九郎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房門處。 望著自家郎君站在門旁那臉色晃白,搖搖欲墜的身影。地五等人心中一驚,急急圍了上去。 就在這時,鄧九郎動了,他用力地拂開他們,翻身跳上坐騎,抿著唇啞聲說道:“通知所有的銀甲衛(wèi)。讓他們丟下手頭一切事物,全部出城尋找和樂公主?!?/br> 幾個金吾衛(wèi)站了出來,月光下,他們臉色很是難看,盯著鄧九郎,那金吾衛(wèi)首領沉聲喝道:“鄧家郎君。你可不要忘記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你這樣做,皇后娘娘會很生氣的!” 這話一出,鄧九郎騰地轉頭盯向那金吾衛(wèi),直直地盯著他。鄧九郎那睜得大大的眼睛中流出了一行淚水,他慢慢,蒼白地說道:“可是,你們的皇后娘娘便沒有想到過,我也會痛徹心扉,也會生氣,也會失望?” 說到這里,他收回表情,木著一張臉,鄧九郎的命令聲再次傳來?!坝浿?,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那金吾衛(wèi)首領還待說些什么,頭一抬,一眼看到月色下鄧九郎那一臉的灰敗絕望,突然間心中一驚,竟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地五率先回過神來,連忙與金吾衛(wèi)首領李信低聲交待幾句后,便策著馬圍上了鄧九郎。 而鄧九郎已然轉身。隨著他重重一踢,坐騎四蹄翻飛,而地五等人則急急地跟了上去。 李信站在原地,遙望著漸漸消失在視野中的鄧九郎,暗暗想道:鄧家九郎小時候便聰明絕頂又飛揚跋扈的,記得他十二歲那年,奶他長大的乳母犯了事,他當時毫不猶豫便是一劍刺過去,親手誅了那婦人。自那次事后,世人都說鄧家郎君性情薄涼,心狠手辣,要不是對家族甚是歸心,幾乎不能大用……也不知那和樂公主,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竟能令得這樣高高在上又心性薄涼的人動情至斯? 不止是李信,這個時候,眾金吾衛(wèi)都在這樣想著。這些金吾衛(wèi)與銀甲衛(wèi)不同。銀甲衛(wèi)隸屬于鄧九郎個人,在提拔過程中自是唯才是用,因此銀甲衛(wèi)中,有不少出身普通的庶民。 而金吾衛(wèi),做為守護宮城聽命于皇帝皇后的護衛(wèi),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世家子或官宦子弟。 因為與鄧九郎有著一樣的出身,是在一樣的大環(huán)境中成長的,他們中的人很多想法都與鄧九郎相似。 如,他們會以為,對于一個女人,寵愛她與娶她是二回事。 如,他們會以為,以他們的身份,能夠放下一切只娶把那個女人娶回家,這已是違背了他們的教育和認知的巨大付出。 如,他們會以為,妻和妾是兩回事,女人要獨寵是可笑至極的,妻是應該被尊重的,可在得到尊重的同時,她也應該付出體貼,這體貼中,便包括對丈夫妾室的寬容。而妾室更應該擁有的是美貌,她們就算娶回家,也是給開枝散葉做貢獻的,也就是一個給了點地位的玩物罷了。 如此時此刻,他們就無法想象,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名動天下的鄧九郎,怎能動情到了這個地步,甚至為了那個女人,還當著眾人的面對皇后娘娘口吐微詞,還任性地放下他正在做的大事,難道他連家族和前程都不要了么? 甚至于,他們這個時候,內(nèi)心深處還有點看不起鄧九郎,覺得他不過如此。為了一個女人,就忤逆皇后,放下手頭的工作,就算過不久他會回過頭來認錯,可他此刻這行為,分明是任性得過了份。 此時已然夜深,眾騎沖到城門處時,城門早已關閉,直到鄧九郎面無表情地亮出自己的身份憑證,才得以放行。 可沖出城門后,城外門那看不到邊的黑暗大地,那沉寂了整個天地的月光,卻讓眾騎同時止了步。 ……這天大地大,除了黑暗便是無邊無際的空蕩,能往哪里尋去? 見鄧九郎端坐在馬背上的身影都化成了雕像,地五一陣心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