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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王搖頭:“四哥不要小瞧老九,我總覺得他藏得很深?!?/br> 周王不耐煩的揮手:“好端端的,老提起老九干什么。今日我叫你來,是有一事跟你商量?!敝芡鯄旱驼Z氣:“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沈家兵權落在太子手里,如果太子得了兵權,現(xiàn)在皇太孫也生了,父皇有意扶持,你我的機會更小。我和離王斗了這么久,可不想被太子撿了便宜?!?/br> “四哥的意思是?” “這門親事不能結(jié),”周王笑的殘酷:“最好是結(jié)成仇最好?!?/br> “結(jié)仇的法子千千萬種,四哥先要哪種?”靜王問。 “自然是血仇?!敝芡醴畔戮票溃骸澳巧蚣倚℃ぶ安灰彩且恍南胫暇?,肯定是不愿意嫁給太子的。既然如此,我們皇家也不做強人所難之事,不如幫她解脫?!?/br> “想對沈妙下手可不容易?!膘o王道:“上次沈妙被人劫走之后,沈信給她的侍衛(wèi)多了一倍,戒備森嚴,怎么動手?” 周王一笑:“外面不行,可以在宮里嘛。”他得意洋洋:“進了宮里,管他什么守衛(wèi),都要在外面等候,進了宮就是我們的天下。我打聽過了,明日沈家小妞要一人進宮,等她進宮見了皇后之后,就是我們的機會,那時候動手,最簡單不過?!?/br> 靜王道:“宮中動手容易,查起來卻容易被人懷疑?!?/br> “嘿嘿,所以這是一箭雙雕的事兒。”周王笑了:“你說,弄成是老六的手筆如何?” 靜王眼前一亮。 他們兄弟二人和離王一派斗了這么多年不分上下,要是這一次沈妙在宮里出事,沈信疼愛沈妙,一定會將這筆賬算在太子身上,如果不是太子有意要娶沈妙,沈妙不會出事,太子和沈家就算是結(jié)仇了。而最后查出來是離王所為,離王也討不了好處。 不費一兵一卒就收拾了兩個勁敵,何樂不為? 靜王笑道:“四哥這個法子倒是不錯,不過還得細細布置一番,省的多出破綻。來人,請我的幕僚進來?!?/br> …… 無獨有偶,周王府在商量著明日刺殺沈妙一事的時候,離王府也在為此事而傷透了腦筋。 離王笑瞇瞇的看著面前的兩位兄弟,道:“你們以為如何?” 襄王是個謹慎膽小的性子,看著離王笑盈盈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離王自來就是笑面虎,表面上看著一團和氣,可是這么多年下狠手的事兒沒少做。他道:“會不會太冒險了?” 成王聞言卻道:“這有什么冒險的?總不能真的讓太子娶了沈家小姐,平白無故的得了沈家兵權。六哥和周王爭了這么多年都沒爭出個所以然,那太子病歪歪的,也不怕有命拿沒命花?!?/br> 成王一向說話粗枝大葉不計后果,這番話說的也十足放肆,不過顯然十分合離王心意,他道:“八弟說的不錯。太子拿到沈家兵權,的確非我所愿,這樁親事若是成了,不只是我,兩位兄弟也會有所連累,那可不成。我提出刺殺沈家小姐,便是為了以絕后患,雖說沈家小姐很是無辜,可說到底也是被太子連累的。” 離王笑瞇瞇的說起刺殺一事,話中雖然很是同情沈妙無辜,語氣中卻沒有一絲憐憫。 “可是要如何將此事算到周王身上?”襄王小聲問。 “周王平日行事放肆,沖動之下做出此舉也合情合理,父皇本就對他頗有微詞,在想扶持太子的時候,因為周王而損失沈家兵權,父皇只會重責于他?!彪x王沉吟道。 “一箭雙雕,是個好主意。”成王大大咧咧的開口:“我支持六哥!” 襄王沒有說話,可他即便說不說話也都無關緊要。他和成王都是追隨離王的,離王的決定,也代表著他們二人。若是成功,自然升天,若是失敗,一起倒霉。這是一開始就明白的“同甘共苦”。 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只能盼望明日刺殺沈妙,能夠進行的順利一些了。 …… 夜色如墨,冬日的風刮在臉上,皆是凜冽寒意,仿佛有人拿刀子在刮臉似的。白日里打好的水在夜里都結(jié)成冰,隨著木桶晾在屋外,第二日和地面黏在一起,搬也搬不動。 客棧的樓上,窗前,紫衣青年負手而立,眉頭緊鎖,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從外頭驀地飛進來一只雪白的鴿子,落在面前的窗臺之上,身上都結(jié)了一層細小的冰凌,這么冷的天氣還在外頭飛,大約也是冷的出奇。 謝景行從鴿子的腿上取下一個銀色的小管,隨手將鴿子往身后一扔。屋里燒著炭火,正是溫暖融融,鴿子身子一歪,飛到屋里的書桌上,歪著頭去啄桌案上小碗里放的玉米粒。 謝景行從銀色的小管中抽出一個小紙卷兒,展開看完。隨手扔進炭火爐中化為灰燼。鐵衣從門外走進來,走到謝景行身后,道:“主子,車馬已經(jīng)備好,明日一早啟程回京?!?/br> 謝景行“嗯”了一聲。 鐵衣卻沒有退下,而是看著謝景行的背影,似乎有些猶豫要不要說。 “有話就說?!敝x景行頭也不回的道。 鐵衣一震,連忙道:“主子,定京那頭傳來消息,這幾日沈信正在為沈五小姐物色合適的青年才俊,似乎有意結(jié)親?!?/br> 謝景行沒回頭,鐵衣看著對方秀骨青松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只覺得頭皮發(fā)麻。他也不知道這話當講不當講,心中叫苦不迭,定京那頭的季羽書和高陽在傳回來的信里都沒提到此事,鐵衣這會兒提了,日后謝景行怪責他們二人,倒像是鐵衣在其中挑撥一樣。 但是不說吧,此事事關重大,要是回頭謝景行自個兒知道了此事,已經(jīng)釀成大錯,他這個貼身暗衛(wèi)也就可以不用當了,說不定命都沒了。 在義氣和性命之間,鐵衣十分果斷的選擇了后者。 他道:“蘇家蘇明楓,羅家羅凌,馮家長子馮子賢都登門沈宅?!?/br> “馮子賢?”青年轉(zhuǎn)身,盯著鐵衣的眼睛,問:“馮子賢為何登門?” 鐵衣脊背發(fā)寒,硬著頭皮道:“因為沈信急著將沈五小姐嫁出去,因為宮中有消息傳出,太子有意要娶沈五小姐為側(cè)妃。沈家不希望沈五小姐嫁入東宮,想在圣旨下來之前把沈五小姐嫁出去。馮家小姐和沈五小姐是好友,特意尋兄長過來解困……” “宮中什么時候傳的消息?”謝景行緩緩問道,聲音卻似鍍了層冰。 鐵衣壓根兒不敢看謝景行的眼睛,頭都要低到地上去了,道:“五日前。” “五日前的消息現(xiàn)在才到?”謝景行不怒反笑,漂亮的桃花眼似有怒氣劃過,他道:“本王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養(yǎng)了一群廢物?!?/br> 屋里的空氣倏爾冷下來,似乎比外頭還要冷,即便有著暖融融的炭火,桌上的鴿子卻也是“咕”的輕輕叫了一聲,腦袋縮回羽毛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