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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正當他們要出手拆了徐桓這間房屋,邵陽出聲了,他往兩人中間一站,怯懦地望住葉近秋,道:“你是不是要走了?”韓衡心下一驚,他收回了銀針,挫敗極了,道:“邵陽……這樣是很危險的!”邵陽不作理會,他還是就看著葉近秋,追問道:“是嗎是嗎?因為我找到韓衡了,所以你要走了,不同我在一起了對嗎?”表情語氣都與孩童無二,幸好他被養(yǎng)的不錯,相貌俊俏,舉止又很自然,不至於令人反感。聽出了他的焦急,葉近秋的神態(tài)轉(zhuǎn)陰為晴了,人已送到便是仁至義盡了,他心中自思量,點點頭,確是該當分手了,道:“嗯,我也得回去辦我的事了?!边@話一出,邵陽如遭受了極大的打擊,臉色登時大白,嚷道:“我不讓你走!”他的反應(yīng)出人意料,韓衡都愣住了,忙道:“邵陽,你別任性,人家不是咱們山寨的人,他可是那個正派?!比~近秋老大的不痛快,咱們咱們,這個可真親熱,他也不屑與他們來去咱們,在旁也附和道:“我一路讓你煩的夠了,這人說的是句話,我可不是你們山寨的人,你讓他給你當奶媽吧?!?/br>這人說話可真不客氣,韓衡把牙一咬,佯笑道:“葉三爺,你說話何必帶著刺兒?”葉近秋更是毫不相讓了,回道:“你說話也不見得多溫柔。”兩人斗了幾句,可惜他們都沒把道理給邵陽說通,他就那樣倔強地注視著葉近秋,嘴唇在輕微地顫抖,然後他忽然咬住了下唇,用手指住了葉近秋,帶著哭腔命令似地說道:“既然我們是山賊,那我要搶他回山寨!”葉近秋和韓衡立刻消了聲氣,兩人面面相覷,不久,葉近秋靠在門邊掏了掏耳朵,他疑惑地端詳著邵陽,瞇了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道:“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韓衡未能有所動靜,一個大個兒就先推開了他,范元智從他身後冒了出來,興奮不已地插話道:“邵陽你終於知道山賊本色了,不過我也沒聽清,你要搶啥玩意?”邵陽面對著眾人,他有點畏縮,但又抬起了胸膛,非常認真地宣告道:“我要搶他上山,當我的壓寨夫人!”話音方落,葉近秋便深吸了一口氣,他抬手摸著後頸,睜圓了二目,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而范元智腳底打了滑,整個人栽倒在了韓衡身上,嚇了對方一個手忙腳亂。這事還不算完。直到寅時之初,幾人還在廳堂僵持不下,圍在桌邊坐定,勉強倒了幾杯茶水。邵陽擺出了非葉近秋不可的架勢,凈蓮茫然不知所以,韓衡會去勸邵陽,道:“邵陽,你不能搶他上山,這人不是一個好東西?!比~近秋聞言把桌子猛捶了一記,幾個杯盞都隨之往上跳了跳,邵陽把耳朵捂住,全不聽勸地挨在他身邊。范元智本是極其護短的人,他從來只會幫邵陽的腔,在那兒豪氣萬丈地道:“那就搶吧,我虎峰寨搶一個男人算什麼!搶,就把他搶上山,給邵陽當媳婦兒!”葉近秋坐在他對面,冷笑不已,一抽手將龍骨鞭給擱在桌上,輕輕一抖,險些要把木桌給壓垮了,可范元智這話邵陽愛聽,他眉開眼笑地猛點著腦袋,那歡喜的模樣使葉近秋都不忍去傷害他。邵蓮正好坐在兩方中間,他小心翼翼地端了茶來喝,喝了兩口,逮住機會便舉起了手臂,小聲地提出建議,道:“各位施主,搶人打架都是不對的。依小僧的愚見,不妨等邵朗施主回來再打算?這位施主不肯聽你們的,那也許會聽他弟弟的?”聽你放屁,聽他弟弟放屁,他以後都只會聽我的。葉近秋差錯一點就要這樣說出去了,他及時咬住了話,暗罵自己失心瘋,慌忙呸了幾口,後才故作鎮(zhèn)定地問道:“那他幾時才會回來呢?”這不失為解決的好辦法,邵陽肯定會聽邵朗的話,韓衡忖度了些時,他向葉近秋放低了姿態(tài),拱手道:“我大哥不久便回,在那之前,請葉三爺給些薄面,先留在這里,無要惹的邵陽又哭又鬧?!彼热幌韧瞬搅耍~近秋也不是刁蠻之人,他凝視著邵陽寫滿期盼的臉龐,忍不住去撫摸他的臉頰,逗了逗他的耳垂,後來,也就不自覺地頷首同意了。然而就在這時候,窗外的天色起了變化,日頭倏忽便黯淡了下去,原本傾灑窗臺的光芒消失了,屋里的光線霎時昏暗了許多,一大片陰云從遠方飄來,僅有的一兩刻鍾的等待之後,覆蓋了整片天空。夾帶涼意的風(fēng)卷了起來,那是一場豪雨將來的跡象。在遠處翻滾來了雷聲,雷電撕開了蒼穹,徐桓和關(guān)慎爭兩人背著草藥小跑著回來了,他們發(fā)現(xiàn)了門前多了陌生的馬匹,屋中卻沒有聲響,因此甚為納悶地進了屋。他們剛剛關(guān)上了門,雨點先緩緩滴落,後面,雷聲便轟然而至,雨水傾盆倒下。這小村莊籠罩在了雨水和煙氣當中。可是這個晚上,邵朗并沒有回來。3535第二日,雨勢未見有分毫減緩。凈蓮住的房間,有一扇向外開的窗戶,他獨自靠在窗前,許久都不曾動過,像是專注於玩賞雨幕中的景致。這雨下的不小,卻還有那麼多人出來走動,他自在心中疑惑,突然見一位婦女懷抱著元寶蠟燭,打著紙傘在雨中疾走,腋下還夾著一個糊裱的紙扎人。那雨點稍稍打濕了紙人的眉目,益覺它的表情詭異了。祭祀的物品,凈蓮因而醒起了緣故,他掐指一算,明日正是七月十四。此時已到了申時,邵朗還是沒有出現(xiàn)。凈蓮心底不由得生起幾絲不安,他又在窗前呆了一會兒,只覺怎麼都坐立無地,於是把窗戶關(guān)上,在屋里來回踱步,有點煩惱地摸著自己的光溜溜的頭頂。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徐桓掀了他的門簾進來了,出聲喚住了他,道:“小師父,你先別繞了。這邵兄弟還不回來,我們不妨商量個法子吧?”凈蓮盡量不讓自己顯得太焦急,他合住雙掌,彎身道:“徐施主,我想得有人去找他回來?!毙旎敢舱沁@個想法,必須尋回了邵朗才能送走他們,他想了想,坦誠道:“小師父,不瞞你說,你們一行人在我這里等下去,總歸不是辦法的。我一人尚可,現(xiàn)在一日要料理好幾個年青人,我實在吃不消?!眱羯徛牭乃f,素來就是臉皮兒薄的人,一瞬便臉頰紅粉,口中滿是羞愧,道:“小僧真是慚愧,萬望施主海涵?!?/br>這小和尚還真是可愛,徐桓全無芥蒂地笑了一聲,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不是你們麻煩,是我懶而已。武兄弟回家去了,我不太能下廚,又不好讓你們一直吃饅頭?!彼@話全是出於真心的,可凈蓮口舌笨拙,也不知如何應(yīng)答才妥,只好訥訥地說道:“謝謝?!眱扇藢γ娑?,窗外不住地傳來雨水的敲打聲,徐桓側(cè)耳去聽,曉得這雨還不見得會停,他對凈蓮嘆了口氣,語調(diào)多加了些許凝重,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小師父,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