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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的胳膊說,“那是當(dāng)然了!如玉你這么好!那些混蛋根本不了解你,就知道胡說八道!” 沈如玉笑得不行,她伸手去捏崔文珺的臉,“嗯,嗯,好,好,文珺最好了。” 崔文珺抬臉去看沈如玉,正好對上她含著笑意的眼眸,她溫潤的看著她,眼波柔如春水。 沈如琢眼睜睜的就看著崔文珺呆住了,然后白皙的面容慢慢的漲紅了,崔文珺撒手就站了起來,簡直有些慌不擇路的跑開了,“對對對不住如玉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妄言浪行!”沈如琢忍不住低斥了一聲,“崔家的嫡女怎么如此的沒有禮儀風(fēng)度!成何體統(tǒng)!” 沈如玉噗的笑了起來,她捏了捏沈如琢的鼻子,“喲,我們家如琢小小年紀(jì),怎么死板的像個小老太太呀?” 被捏了捏鼻子的沈如琢似乎被這樣親昵的動作給驚呆了,她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了神來,又聽見“小老太太”的評價緊緊的抿住了嘴唇。 “……我不是小老太太?!边^了好一會兒,沈如琢才悶悶不樂的抗議道。她不喜歡被如玉感覺到她比她要“老”,她討厭這樣的年齡差。“我現(xiàn)在比你還要小呢。”她強調(diào)說。 再說,就算是老……她也應(yīng)該是小老頭吧。 原本早該病死在龍榻之上的先后——季子卿不知為何,在再一次睜眼之后,成為了剛剛被大夫斷定“藥石罔效,準(zhǔn)備后事”的沈家二小姐。 他原本以為,他可能永遠(yuǎn)都不能再見到如玉那個孩子了,可是卻發(fā)現(xiàn)不過這么一睜眼一閉眼,記憶中那個安靜乖巧的孩子已經(jīng)長大了。 他死的時候,她才剛過十一歲的生辰,如今卻已經(jīng)十七歲了。 他殫精竭慮的想要登上龍椅,只差那么一步之遙,最終卻便宜了他的兒子。 ——他的兒子,還對他的如玉心懷妄想! ☆、第三章 四月中旬正是牡丹花期,賞花宴被定在離宮御苑之中。 沈如琢也很想來參加宴會,但是她一來身子還沒有養(yǎng)好,二來沈南風(fēng)絕不允許兩個女兒同時赴宴,那幾乎就像是朝著男帝完全的屈服了。沈如琢在明白了這兩點之后,很是乖巧聽話的安靜了下去。 那溫順的模樣反而讓沈如玉升起了一股憐愛之情。 “jiejie定給你帶一盆最漂亮的花回來?!彼龑ψ约旱膍eimei承諾道,“如琢還有什么想要的嗎?” 沈如琢低著頭,似乎很是低落,“我從沒去過外頭,也不知道外面究竟都有些什么……” 那樣子簡直可憐壞了,沈如玉連忙溫聲細(xì)語的跟她說了外頭現(xiàn)在最時興的幾樣?xùn)|西,可是沈如琢搖了搖頭,什么也不要,“我就想要jiejie快些回來陪我。” 對于自己的meimei如此的親近自己,沈如玉當(dāng)然很是高興,她們哄來哄去的,反而讓崔文珺在府外等了好一段時間。 崔文珺和沈如玉向來都是相伴赴宴的,自從上次她倉皇逃回家中,蒙著被子默念了好幾遍“我是直女直女直女”,終于將強烈動搖的性取向堅定了下來后,又恢復(fù)了以往在沈如玉身邊的自然活力。 在看見那個風(fēng)雅端麗的身影時,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到以往那種純欣賞的眼神了,在看見自己的好友緩步而來的時候,崔文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 沈如玉還以一個微笑,扶住了馬車上的崔文珺伸來的手,輕輕的踏上了地上的腳踏,登上了馬車。 這輛馬車是崔文珺專屬的馬車,除了她自己和沈如玉外,從不許外人使用。跟其他馬車不同,這輛車?yán)锼拿娑脊狭艘粚雍窈竦娜麧M了棉花的絲綢,崔文珺致力于就算拿頭去撞也像是撞上了棉被的效果,沒有坐凳,使用者可以直接坐在墊滿了整個馬車底部的綿軟綢墊上,好不快意灑脫,若是閑得無聊,從暗格里取出一床從胡商那里買來的又柔軟,花紋又別致有趣的價值不菲的大食薄毯,隨意往身上一裹,就能倒在在馬車?yán)镏苯铀ァ?/br> 要是來了興致,在上面打滾也算好玩。 要說布置有多華麗珍貴,并不見得,但是沈如玉和崔文珺卻就是喜歡這樣隨心所欲的舒適。 不過這次是要前去赴宴,不好像是出門踏青那般一上馬車就隨意的歪倒在地,沈如玉坐在窗邊,當(dāng)馬車駛上官道,她便伸手撩開了遮擋著小窗的珠簾和錦紗,看向了筆直矗立在官道兩旁的高大花樹。 這時節(jié),花期正好,放眼望去,花團(tuán)錦簇的緋色如層云疊霧,落英紛揚,美好如夢。 “今年櫻花開得也很美啊?!鄙蛉缬袢滩蛔≠潎@了一聲。 崔文珺也湊過來看,她們一起沉默于櫻花的盛裝之中,過了一會兒,崔文珺忽然說,“我覺得如玉更漂亮?!?/br> 沈如玉轉(zhuǎn)過頭來望著她笑了,“別鬧?!?/br> 然后她們一下馬車,就瞬間被滿眼爭奇斗艷的牡丹給晃花了眼睛。 這滿庭鮮花中,不說復(fù)色的彩蝶、什樣錦、嬌容三變、瑪瑙荷花,也不說綠色的豆綠、綠玉、綠香球、春水綠波,墨紫色的墨玉、煙絨紫、青龍臥墨池、墨樓爭輝、烏金耀輝、黑花魁這樣罕見的顏色,就那些比較常見的顏色,諸如粉色的淑女妝、粉中冠、雪映桃花、粉荷飄江、銀鱗碧珠,紅色的珊瑚臺、叢中笑、錦帳芙蓉、迎日紅、宏圖、瓔珞寶珠,和白色的夜光白、白鶴羽、風(fēng)丹白、琉璃冠珠、昆山夜光、玉樓點翠,也品種各自珍稀華貴。 然而雖然世人現(xiàn)在都偏愛牡丹的雍容大氣,但崔文珺卻是知道在后世,牡丹在文人墨客的心中多偏于艷俗的形象,她瞄了一眼身旁的沈如玉。 沈如玉的穿著打扮,一向偏向素雅,比如今日。 她一襲茶白上襦銀絲繡白蘭,月白襖裙籠輕紗,外罩一件水色廣袖外袍,長發(fā)輕綰,襯得她肌膚白皙,眼眸黑白分明,端麗清雅的簡直像是天邊一片高潔的云以月華為骨凝化而成。 崔文珺理所當(dāng)然的以貌取人的認(rèn)為,像這種文藝女神鼻祖,應(yīng)當(dāng)更喜歡一些清麗脫俗的花才是——比如荷花,梨花,以及剛才的櫻花什么的。 這種清新典雅的畫風(fēng)和熱烈濃艷的牡丹……有,有點不搭啊陛下??! 但崔文珺卻也明白李瞾的心思,對于皇帝陛下來說,牡丹艷壓群芳,富麗堂皇,號稱花中之王,正有一番皇者氣息,他是真的喜歡牡丹,所以面對自己心愛的人,就忍不住想把他認(rèn)為是最好的一切都擺在她的面前。 ……就怕如玉會在心中覺得庸俗啊!文藝女神一般都崇尚什么清冷純潔,疏淡雅致,認(rèn)為那樣才有什么扯淡的君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