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樓主說是什么,便是什么吧?!?/br> ——完全沒有諒解的意思。 “好吧……都過去這么久了,你怎么還對此耿耿于懷?”沈如玉無奈的垂下眉眼,“我說的是我和陛下的事情啦。” 宋瑾的身體頓時不易察覺的僵了僵,“——陛下?您和陛下……怎么了嗎?” “唉,”沈如玉歪了歪頭,嘆了口氣,“我們……可以說是在一起了吧?雖然非我所愿,實(shí)是形勢所逼。但事到如今,已經(jīng)難以回頭了……總感覺,如同如履薄冰,在高空之中懸空于鋼絲之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啊?!?/br> 聽她這么說完,宋瑾想了一會兒,才慢慢的回答道,“可是陛下對樓主……應(yīng)當(dāng)是真情實(shí)意的。” 然而沈如玉卻顯得很是冷淡的回答道,“我自然感受得到……只是皇帝的真情實(shí)意,誰能賭得起能有多長久?更何況……身為皇帝,對常人來說傾其所有的付出,于他而言或許不過舉手之勞。在感情上若說付出,富貴人家三千黃金的分量,有時候或許還比不得窮苦人家的一塊饅頭重?!?/br> 她說著說著,似乎覺得自己言辭有些過激,便低低的嘆了口氣,“總之,是個賠本買賣啊。我原本可以娶一個溫潤如玉的夫郎,然后平淡溫暖的過一輩子,最好再生幾個孩子,不要多,最好就一個女兒便夠了,然后我便和我的夫郎一起守著她慢慢長大,再在平淡如水的日子中安然老去……可是若跟了皇帝,什么都不想的順從于他固然少了很多煩惱,只是從此之后,就難免淪為只能依附于他的存在,若是沒有平等對話的底氣,那便沒有所謂的戀愛,不過是一方的小心討好罷了,不說別人,就連我自己都是要看不起我自己的。更何況,皇帝情淡意消之后,想要抽身而退簡直輕而易舉,可是身為臣子的我呢?” 她苦惱的朝著自己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傾訴著煩惱,可是一直以來都態(tài)度端正的宋瑾,卻第一次微微走了神。 他有些怔怔的凝神細(xì)望她秀麗的側(cè)臉,她這樣的長相,出生和經(jīng)歷,似乎從來就和平凡無緣,有時候總讓人覺得,她注定轟轟烈烈的綻放,猶如煙花,又仿若流星,璀璨綻放,然后注定決然消逝。 因此,聽她說著這樣平凡溫暖的愿望,宋瑾卻因為被她帶入了那樣美好的想象中,而倍感痛苦。 因為無論如何,那個能夠在她身邊,陪伴她度過一生的人,永遠(yuǎn)也不會是他。 所以……被皇帝纏住也好,起碼那個人的身份,和他差別之大,幾乎讓他連嫉妒的念頭都升不起來,而且,如玉并不愛那位陛下。 ——這樣的話,如玉就不會屬于任何人了。 然而心中歡快的轉(zhuǎn)著那樣的念頭,宋瑾表面上的語氣,卻依然平板無波的道,“我原以為……樓主對陛下,還是有一些情義的?” “情義?”沈如玉有些驚訝的笑了起來,“唔……情義啊。” 她托著下巴想了想,笑著說道,“說實(shí)話,如果不是因為皇帝的身份太過棘手,若他只是一位皇子,我會主動追他也說不定呢,長相,性格,其實(shí)都是我喜歡的類型啊?!?/br> 宋瑾的表情一怔。 “可是啊,果然還是不可能的吧。當(dāng)初他是皇子的時候,我的確對他心懷好感,只是君后在世,我什么也做不了,不說我,就連母親恐怕也難以違逆一二,和現(xiàn)在的陛下不同,當(dāng)時君后的確可以說得上是權(quán)傾朝野,一手遮天,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幾乎沒有我能躲藏之處?!?/br> 沈如玉畢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當(dāng)時君后對她所抱有的隱秘念頭,她早就有所察覺,并且倍感惡心——她倒并非是因為年紀(jì)差異,而是對方那種仿佛豢養(yǎng)金絲雀般的圈養(yǎng)舉動,完全無視了她的個人意愿,就想將她圈養(yǎng)起來玩養(yǎng)成。 “后來……君后便死了?!?/br> “當(dāng)時他來找我的時候,我只是想,若是他jiejie回來登基,他該如何自處?雖然那個位置并不如何好,但起碼坐在上面總比沒坐在上面的要好?!彼Z氣淡然的望著窗外,似乎那時的心情,已經(jīng)與此時的自己再無關(guān)系,“只是成了皇帝,就更不可能了?!?/br> “大概就是……”她歪了歪頭,“沒有緣分吧?!?/br> ☆、第九章 待到沈如玉從善水樓離開時,已經(jīng)快要夕陽西下了。 她登上馬車后想了一會兒,柔聲吩咐車夫從西邊繞一下。她記得崔文珺跟她提起過,那里有個捏泥人的攤子,手藝在整個京城都是排的上名號的,捏的泥人是出了名的栩栩如生。 沈如玉坐在馬車中,開始想象到時究竟捏一個什么樣的泥人好。 說起來,上次她出門的時候,還是前幾天,和崔文珺一起去赴男帝召開的賞花宴。只是她其實(shí)不懂怎么賞花,說好了給如琢帶一盆最好的花回去,最后挑了半天,眼睛都快挑花了,才選中了一盆烏金耀輝。 那是一株大氣無比的深紅色牡丹,送給三四十歲左右的貴人或許很是合適,但是給十五歲,正值天真爛漫時候的少女的話,就顯得很不相稱了。 其實(shí)沈如玉原本是想挑一些顏色清新柔美的牡丹花的,比如白玉,豆綠,或者粉面桃花什么的,但是挑到最后,奇異的,她卻覺得烏金耀輝最為合適。 因為它給人的感覺,和沈如琢的氣質(zhì)最為相符——明明是個大病初愈的,不過十五歲的少女,卻和這花一樣,顯出一種不可言說,貴不可當(dāng)?shù)膲浩雀衼怼?/br> 沈如琢果然很喜歡那株牡丹,但沈如玉卻莫名的想要再送她一些更符合她現(xiàn)在年齡的,更活潑一些的禮物,比如泥人啊,動物布偶,漂亮的衣裙首飾之類的。 最終,沈如玉拿著一個穿著白金繡團(tuán)花上襦,金水綠下裙的笑得天真爛漫的泥人少女回家了。 在跨進(jìn)家門的時候,沈如玉還在想,對著這泥人的笑容,不知道如琢?xí)粫u漸的也能笑的這樣美好,起碼不要總是一副剛從病氣中解放出來的陰沉模樣。 只是她剛一進(jìn)門,就有下人前來報告說,崔文珺已經(jīng)等她等了許久了。 “文珺?” 沈如玉下意識的便抬頭望了望天色,只見早已晚霞漫天,若是還準(zhǔn)備回家,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天黑之前能夠到達(dá)家中的了——這是準(zhǔn)備留下來過夜的節(jié)奏? 才剛剛和自己的心腹商量完如何對付這位“隱藏”在暗處,手中也握著不少人的“內(nèi)衛(wèi)頭領(lǐng)”,一回家就正面撞上了正主,就算是沈如玉,都覺得有些心里發(fā)虛。 “文珺有說什么事嗎?”沈如玉疑惑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