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在城主府當了多年老管家的忠叔從那人的相貌之中窺見了一絲端倪,他長嘆了一口氣,出手封了那些下人的口,不讓他們亂嚼舌根。 他沒有見過這個公子,卻不難窺見此人的來歷——畢竟,多年以前,白云城下的那個長達十年之久的追殺令,上面的圖像還是他忠叔親手畫的呢。如今這位公子和那人像了九成,又執(zhí)意祭拜自家表姑奶奶,其身份何須多猜,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宮九這次想要見見他家阿葉的打算到底落空了。除卻是西方魔教教主之子,他還有另一層身份,那就是太平王世子。太平王世子一貫體弱多病,尋?;始覂x式自然無需參加。所以宮九才讓那假世子代替。 太平王喪妻之后,對王妃留下的這兩個孩子格外愧怍,知道兒子愛玩兒,他又時常要巡視邊關,少在京城,所以對于宮九的這些“小把戲”,尋常時候太平王都是縱容的。 只是十五的元宵宮宴非同小可,那假的肯定是不成的。無奈之下,宮九只能早早啟程,回京去了。 出于某種心思,葉孤城并沒有告訴自家幼妹,這些原石是被宮九送來的。葉且歌也只當玉羅剎打發(fā)手下而已,并沒有多問。 轉(zhuǎn)眼便過了年,距離春暖花開的日子,似乎越來越近了。 第19章 正逢天下無風塵。 第十九章。正逢天下無風塵。 南海的氣候十分炎熱,過了年關,葉且歌伸手感受了一下屋外的溫度,只覺片刻功夫便是掌心微燙。思量再三,她在清早與兄長一同習劍之后,便言說自己要開爐鑄劍了。 葉孤城望了望天邊灼熱的日頭,叮囑了一句:“不要逞強”,而后徑自帶著葉且歌一路西行,至一竹葉茂密之處方才停下。 葉且歌定睛一看,這里居然已經(jīng)搭好劍爐,一應器具也準備得妥當齊全。葉孤城也知鑄劍是一件十分辛苦的工作,所以他還在鑄劍室旁邊另建了一間屋室,期間擺設與葉且歌的房間無異,隨時供她休息。 無需言謝,葉且歌對兄長笑了笑,動作嫻熟的點開了爐火。 葉孤城看著她忙碌了好一會兒,終于緩緩轉(zhuǎn)身,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如今臨近三月,馬上便將是幼妹生辰,葉孤城本想著等葉且歌開爐之后與幼妹一同慶生,卻不曾想到,等到他再見meimei之時,南海最熬人的盛夏已經(jīng)過去,莫說葉且歌在花朝節(jié)的生日,就連這一年的中秋,她都險些錯過了。 沒錯,那是開爐之后,葉且歌便開始閉關。 當在劍廬伺候的下人將這個消息傳遞給葉孤城的時候,葉孤城剛剛挫敗了那群在白云城周遭窺探數(shù)月的劍客。用劍尖挑了一人的衣袖,果然見那人皮下隱約痕跡。心中有了計較,葉孤城對匆匆而來的忠叔復又問道:“且歌要閉關?” 忠叔本在冷冷的看著地上的尸首,這會兒提起自家小姐,面上便不由浮現(xiàn)出一抹心疼。 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忠叔對葉孤城絮叨道:“可不是,之前靠著啃干糧喝涼水過了一月還不夠,這會兒還說什么要閉關鑄劍。又不是沒有手藝絕佳的鑄劍師父,還用小姐親自出手么?那孩子本來身體就弱……”說至此處,忠叔的不由有些哽咽。 其實忠叔沒有說完的話是,大小姐一個身嬌體弱的女兒家,本就因為夫人早產(chǎn)而先天不足,身子羸弱,若是再這么熬下去,有了個三長兩短的,日后他到了地底下,該如何和老爺夫人交代啊。 ……呵呵,管家,我們認識的好像不是同一個大小姐。 站在忠叔身后的護衛(wèi)們臉皮抽了抽,紛紛低頭收拾地上的尸首,不敢再偷聽一句話。 葉孤城皺了皺眉,面上浮現(xiàn)出一抹憂思。不過最終,他并沒有道劍廬去將幼妹親自揪出來。他的meimei,并不是養(yǎng)在深閨的大小姐,她是能夠與自己比肩的劍客。所以,她的道,她必須自己追尋下去,而哪怕他是她的家人,也沒有阻礙她的資格。 在葉孤城和忠叔的擔憂之中,日子到了八月。在八月初五的這一天,白云城主府的劍廬之中忽然爆發(fā)出一陣異響,被精心搭建的靜室轟然倒塌,傳來一陣“霹剝”聲響。 葉孤城眉心一跳,披起外袍便往竹林方向疾奔而去。揮開眼前彌漫的塵土,葉孤城皺了皺眉,寒星一樣的眸子之中更添一抹冷色。 搜尋片刻,卻依舊不見幼妹蹤影,葉孤城瞳孔微縮,上前就要一劍掀飛已經(jīng)倒塌的墻壁。 就在這個時候,他敏銳的聽見了幾聲嗆咳,手中劍招一收,葉孤城定定的注視著聲音傳來的那處地方。 正面坍塌的墻壁并沒有躲過被一劍挑飛的命運,只是挑飛它的,是一柄通體幽藍,造型古樸,似冷又偏暖的長劍。葉且歌以內(nèi)力灌入這柄長劍,竟讓那藍光更勝,而劍柄之處的古獸也仿若要跳脫而出,撕咬這世間的萬物。 葉孤城的目光從這柄劍落在了周身有些狼狽的少女身上。她比大半年前要更加清瘦了一些,眸子卻依然很亮——不,那是璞玉褪去了石殼,驟然煥發(fā)出了奪目的光彩。 葉孤城的呼吸微微一頓。他知道,自己是一柄劍,卻沒有如此真切的感受過,他的meimei亦然。 或許葉家人與劍本就是不解之緣,劍氣凝聚成了他們的骨骼,浸潤在筋骨肌rou之中,然而淺淺蟄伏,藏入心間。然后,他們需要靜待,靜待長劍出鞘的那一日,靜待自己成為葉家的絕世神兵。 而這一刻,葉孤城感覺到——與他血脈相連的小姑娘,如今已經(jīng)初露鋒芒了。 “好劍。”葉孤城伸手將葉且歌從廢墟之中拉了出來,抬手為她拂去發(fā)間的一點微塵,也靜靜的端詳著這一柄毀了劍廬方才出世的長劍。 本就是好劍。葉且歌挑眉一笑,毫不客氣的收下了兄長的夸獎。而后,她又像是想起來什么一樣,將手中長劍遞給葉孤城,而后身姿靈巧輕盈的重新躍進了那片廢墟之中,掀開一地的碎石亂瓦,從里面抱出來兩個匣子與一柄重劍。 那柄重劍一看便知是和那幽藍長劍是一對,兩劍周身的紋路仿佛,唯一有差別的便是重量相差甚遠。葉且歌將手中的匣子重新遞給葉孤城,而后將輕重雙劍系于自己身側,后退兩步,葉且歌笑道:“哥哥,如何?” 半年而已,小姑娘仿佛又長大了一些,她的眉眼之中盛滿了英氣,帶著一點灑脫。她是自由的,無論見過多少滄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