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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相問宮九為何會來。宮九也不必刻意的說上一句“為你而來”。雖然只是淺淡相交,雖然已經(jīng)三年未見,可是兩人卻都恍若只是在昨日分別,而今日便又驀然重逢。 宮九也笑彎了眼睛。他自然而然的跨進了葉且歌的房間,俯身將她抱了滿懷。宮九的頭以一種旁人看起來就會覺得他很難受,可是宮九做起來卻非常自然的姿勢用頭抵在了葉且歌的肩膀上,蹭了蹭,宮九愉快的出聲道:“阿葉。” 三年之中葉且歌沒有長足兩寸,宮九卻長高了不少。葉且歌連帶著身后的重劍一道被宮九提起,雙足懸空的姿勢讓她覺得有些微的別扭。 曾經(jīng)比自己只高了一頭的少年,如今高度上卻仿佛能夠和自家兄長比肩了,葉且歌微微癟了癟嘴,拍了拍宮九的肩膀,抗議道:“好啦好啦,快點放我下來!” 天生反骨的九公子,在葉且歌面前的時候似乎格外的聽話。聞言,他當真就乖乖的將葉且歌放在了地上,又恍若洞悉了葉且歌的小心思一般,他很是乖覺的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高度剛剛好,坐下了的宮九可以和葉且歌保持平視的狀態(tài)了。 “阿葉總不去看我,可憐我在京城足足等了你三年呢?!睂m九可憐兮兮的望著葉且歌,像是個小孩子似的撒嬌。 那副表情一下子讓葉且歌想到了每次自己出莊,總要一臉依依不舍的牽著自己的衣角的小師弟小師妹,心里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葉且歌不由自主的伸手幫宮九順了順毛,耐心解釋道:“之前我鑄劍數(shù)月,偶有所得,這幾年大半時間都在閉關(guān)?!?/br> 被摸了頭的宮九打蛇隨棍上,當即用頭毛蹭了蹭葉且歌的掌心,也不說話,是依舊是一臉委屈。 葉且歌連忙道:“不過阿九寫的信,我都是認認真真的看的,也馬上有回信?!?/br> 想到了那一匣子被自己妥帖保管的信件,宮九眸中也帶上了一些暖意。他拉了一把葉且歌,將人按在方才自己坐過的椅子上,而他自己則順勢滑了下去,席地而坐,將頭枕在葉且歌的膝蓋上。 “那還差不多?!?/br> 含糊不清的聲音從自己的膝頭傳來,葉且歌有些哭笑不得。她拉了拉宮九的耳朵,小聲訓斥道:“地上涼的?!?/br> 宮九卻只是發(fā)出了一道模糊的鼻音,任由葉且歌拉他的耳朵,卻怎么也不肯起來。 被迫攜帶了一只腿部掛件的葉且歌:╭(╯^╰)╮ 知道宮九有內(nèi)力護體,葉且歌在拽不起來他的情況下,只能任由他枕著自己的膝頭,而自己則探身取過一旁的木梳,將頭發(fā)干干凈凈的束起。不多時候,便又是昨日那個風度翩翩的葉家小公子。 在大唐的時候,和葉且歌交往甚密的,大多是女子。在她沒有穿回女裝之前,她的風流之名并不亞于她的劍。甚至還有人曾經(jīng)打趣她“將來娶妻之時,藏劍山莊都要被那些女子的眼淚淹了”。 后來她穿回女裝,也曾有唐家堡的少年想要上門提親,不過還只是一點風言風語,并沒有付諸行動,對方便被那些各門各派的主動要入唐家堡為妾的姑娘們嚇得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自家媳婦和小老婆搞到一起什么的,未免太過悲劇了。 只是對于男子,葉且歌卻始終保持著自己應有的距離。并不因為身著男裝而舉止無忌,也不會因為身著女裝而扭扭捏捏??梢哉f,像是宮九這般破開葉且歌的內(nèi)心屏障,對她如此親昵卻又不會讓她覺得別扭的,無論是今生還是前世,都僅此一人。 這大概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感覺,和宮九相處的時候,雖然對方和自家兄長除卻愛穿白衣這一點之外,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可是卻總是無端的讓葉且歌覺得親近——與葉孤城一般的親近。 將自己收拾停當,葉且歌有些無奈的摸了摸宮九的腦袋,對他說道:“阿九還沒用早膳吧?我們一同下去?” 娘親的手跟以前一樣暖~ 內(nèi)心春暖花開,明顯被順毛成功了的九公子愉快的點了點頭,這才松開了摟著葉且歌小腿的手,順從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葉英就站在葉且歌的門外。他站在這里的時間沒有很長,卻也不短——剛好聽見了里面兩人的全部對話。 并非是他有意偷聽,而是大莊主目盲之后聽覺更加敏銳,他又一貫淺眠,隔壁方有了些許的動靜,葉英便注意到了。 墻壁對于葉英來說起不到阻隔的作用,一墻之隔的場景就恍若發(fā)生在他的面前。自家徒弟有友來訪,兩人顯而易見的交情頗深,葉英本沒有太過在意,卻在聽見隔壁淺淺的衣袂摩擦的聲音的時候皺了皺眉。 他能夠察覺到一墻之隔的房間之中,來訪的那個青年和自家小徒弟是怎樣的動作。對于葉英來說,無論是一開始的擁抱,還是最后的頭枕膝蓋,都似乎太過了……太過親密了。 葉家家風嚴謹,卻到底是江湖中人。而大唐民風開放,江湖兒女,又何必拘于小節(jié)?葉英的眉頭微微皺起,卻到底沒有走到徒弟的房間去,分開這兩個人。 葉且歌推門而出的時候,便看見了手持焰歸,雙目微閉的師父。葉英的臉上沒有半分的端倪,他平靜的對小徒弟點了點頭,然后沖著宮九的方向微微示意,對葉且歌問道:“這位公子是且歌的朋友?” 葉且歌還沒有說話,宮九卻已然收起了方才在房中面對葉且歌的時候的那副天然無害——他的臉上依舊是溫和有禮的笑容,卻和同樣經(jīng)常微笑的花滿樓有幾分不同。 花滿樓的笑,是出自對人的友善。而宮九笑著,卻帶著莫名的疏離與睥睨。關(guān)于葉英,玉羅剎壞心的沒有對他透露任何訊息。對于這個忽然出現(xiàn)在阿葉身邊的男子,宮九下了苦心去調(diào)查,卻沒有發(fā)現(xiàn)半分痕跡。 是以,他看向葉英的時候,眼神之中更多的是幾分審視。 宮九背對著葉且歌站著,讓葉且歌察覺不到他表情的變化。葉英雖然雙目緊閉,卻也察覺出面前青年的三分戒備。 不過宮九的語氣依舊溫和到讓葉且歌察覺不出任何異樣,他對葉英拱了拱手,微笑道:“在下宮九,還未請教先生?” 對于宮九的戒備,葉英覺得有些莫名。然而葉英到底是葉英,大家風范是鐫刻進他的骨血的。面對宮九這個從出現(xiàn)到如今舉止都有些奇怪的青年,他依舊自若道:“藏劍葉英?!?/br> 此言一出,宮九的瞳孔微縮,整個人都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