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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來說,何嘗不算是知遇之恩呢? 雖然世殊時異,紅顏枯骨,可是驟然聽見公孫大娘這個名字,葉英一貫平靜的臉上還是有了一絲波瀾。 和葉英扯上了關(guān)系,葉且歌卻不似葉英般淡定了。她直接問到:“紅鞋子?這是什么組織?” 此人行事鬼祟——畢竟,暗中用毒,本就落了下乘。而自家姐妹行事不妥,不好生教導,反倒助紂為虐,就更是讓人看不上了。他們藏劍也是護短,卻不護無理之短。 葉且歌本就不愿相信這公孫蘭會和自家?guī)煾傅墓嗜顺渡鲜裁锤上?,如今見陸小鳳提起“紅鞋子”的時候,神色之間似乎閃過一抹異色,葉且歌便更要細細問過才是了。 陸小鳳并不是愚笨的人,他很快察覺到葉英和葉且歌聽見他方才的話之后驟變的臉色。 其實葉且歌并不全是心思深沉的人,她一貫磊落,在白云城長大的這一世也并不比前生在藏劍的時候,因為有老莊主在一旁冷眼看著而不敢有絲毫的行差踏錯。這一世,她被葉孤城捧在掌心里,近乎是肆意的生長著,便更不會掩藏自己的情緒了。 然而陸小鳳和葉英相識得時間也不短了,這小兩年的時間里,陸小鳳卻是幾乎沒有見過葉英因為葉且歌之外的事而產(chǎn)生這樣大的情緒波動。 陸小鳳之所以會有許多的朋友,便是因為他從不在朋友需要的時候胡亂開什么不合時宜的玩笑。 也不賣關(guān)子,陸小鳳直接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紅鞋子是這兩三年才興起的組織,她們似乎專門收留一些身世可憐的女子,教她們武功,讓她們在江湖上有安身立命之地?!?/br> 葉且歌神色稍緩,這一點上,似乎和七秀坊也相去不遠。那么,那個所謂的公孫大娘后人公孫蘭,難道只是行事糊涂,劍走偏鋒的入了歧途,而實際上也沒有那么可憎? 只是還沒有等葉且歌臉上的不悅褪去,陸小鳳又繼續(xù)說道:“本意大概是好的,只是這些女子身無長物,唯有一身功夫傍身,為了生存下去,少不得要做一些劫富濟貧的活計了,聽說江南這一代的商賈都是聽見紅鞋子這三個字就色變的?!?/br> 劫富濟貧,劫的是別人的富,濟得卻是自己的貧,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葉且歌的眉頭重新皺起,卻聽葉英問道:“陸兄所言……可有實證?” 江湖之中也不乏道聽途說,葉英相信陸小鳳的分寸,卻終歸還是要問一句。 陸小鳳知道葉英的顧慮,也更確定了這位除卻且歌,萬事皆不入眼么葉莊主是真的對此事上了心。 陸小鳳思量了片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一下腦袋,而后用手肘推了推花滿樓,對葉英道:“葉兄可以問一下花滿樓,紅鞋子主要在江南和盛京兩地活動,花家的鋪子也遭過他們毒手?!?/br> 花滿樓被陸小鳳推了一下,便如實說道:“確有此事,店里有一個掌柜因為不肯給她們銀票,還被她們的人割了半只耳朵。這些姑娘雖然身世多是可憐,行事卻也太過了?!?/br> 花滿樓是個君子,也一貫待人溫柔,習慣留三分余地。能讓他這樣說的人,應當已經(jīng)遠不止是“行事太過”了。 卻是這個時候,一直恍若背景的唐天儀忽然開口道:“這有什么稀奇的,你們讀書人不是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嘛,那個公孫蘭,可是有四五個身份。什么桃花蜂、女屠戶、熊姥姥的,憑的嚇人!” 唐天儀的一口官話其實已經(jīng)很標準了,這番話說的有些快而漫不經(jīng)心,卻恍若驚雷一般的清晰的炸開在眾人耳邊。 “你說的,是十五年前殺了桃花村整村的桃花蜂,十二年前屠了流云峰清風觀滿門的女屠戶,和每逢十五都要用毒栗子殺人的熊姥姥?”陸小鳳不由驚聲說道,又收斂了臉上的全部笑意,瞪大了眼睛問道:“唐兄此話當真?” 唐天儀撿了一?;ㄉ自谧炖锝?,很是篤定的說道:“當然,惹上了這么個人,更何況小爺還帶著媳婦,怎么可能不把公孫蘭查一個底朝天?” 似是怕陸小鳳不信,唐天儀又補充道:“蛇王你知道吧?我和他有點兒交情,他老婆孩子都被那桃花蜂害死了,之后查了十多年才查清這女人的底細,我去問的時候,他巴不得有人能替他報仇呢,就差沒把公孫蘭幾歲還尿褲子都告訴我了?!?/br> 蛇王陸小鳳自然是認識的,不僅認識,而且他們還很熟。作為盛京的地頭蛇,蛇王若是想查一個人,那定然是沒有查不到的。 只是沒想到那人還和蛇王之間有著血海深仇,那么蛇王透出來的消息,定然是不會錯了了。 只是那些名號,每一個都犯下了大案,時隔多年也依舊讓人膽寒。陸小鳳深覺這并不是葉英和葉且歌想看到的。小心的望了兩人一眼,陸小鳳果然看見對面的兩人都是面色鐵青。 ——特別是葉且歌,陸小鳳簡直有一種她下一秒就要拔劍而起,揪出來公孫蘭,把她拍到地底下去公孫大娘面前贖罪的錯覺。 該說陸小鳳果然是葉且歌的朋友么? 此刻葉且歌心中所想的,的確是要將這不肖子孫拍去見大娘——前提是,那公孫蘭得真的是公孫大娘的后代才可以。 若不是……葉且歌微微一瞇眼睛,眼中的寒光卻讓偷瞄她的陸小鳳都是渾身一抖。 葉英只覺得心頭一暖。 他家小徒弟出生的時候,公孫大娘已經(jīng)漸漸隱退,雖然因為藏劍和七秀比鄰的緣故,他家小徒弟也曾經(jīng)有幸見識過公孫大娘西河劍器的風姿,可是卻也不至于憤怒到今天這個地步。 而真正能讓葉且歌動怒的原因,除卻關(guān)乎他葉英,又還能是怎樣的呢? 左右如今他們和公孫蘭已經(jīng)交惡,想必此人也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葉英也不怕尋不到這個人的蹤影。 葉英揉了揉葉且歌的頭頂,葉且歌還梳著好好的馬尾,因為這個動作,葉英的手指從她頭頂?shù)陌l(fā)冠掠過,很輕易的便感受到了上面的白云紋。 又想起了那一日葉孤城對他說過的話,葉英微微嘆了一口氣。很快將那件事勾起的煩躁壓下,葉英對葉且歌道:“終歸會遇見的?!钡綍r候再收拾她也不遲。 葉且歌咬了咬唇,終是松開了緊握著輕重雙劍的手。 飯菜已經(jīng)涼了,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眾人也沒有了喝酒的興致。正在幾人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