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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君子藏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5

分卷閱讀125

    男子臉上最后一絲血色褪盡,他整個人都是一片白,唯有額角的梅花鮮紅如血。

    客棧之中已經(jīng)沒有了旁人的影子,西門吹雪在葉孤城走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間,葉子午也乖覺的與諸位暗衛(wèi)們一道藏了起來。

    葉且歌正在上樓,不覺卻聽見了身后的腳步聲,她驀然回首,卻見到了自家?guī)煾?。葉英有些差的臉色讓葉且歌的心“咯噔”了一下,她不由放輕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對葉英道:“師父?”

    這一聲呼喚讓葉英稍微緩和了神色,葉且歌站在四階臺階之上,堪堪能夠和葉英輕視。葉英湊近了葉且歌的頸窩,低聲道:“一身的酒氣,快去洗洗。”

    分明是尋常的動作,分明是再自然不過的叮囑,葉且歌卻覺得有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不過因為那人是葉英,葉且歌還是不期然的臉紅了。

    她點了點頭,正要上樓,卻聽見葉英冷不防的說道:“且歌,為師有沒有和你說過,為師字煥儔?”

    煥儔,音似緩愁,且歌緩愁容的緩愁。

    葉英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在意一個名字。其實他何嘗不知道,所謂的緣分,更多的只是后人的牽強附會而已罷了。

    可是卻還是會欣喜,自己二十歲的時候,父親為自己取這個字的時候,葉英都沒有那樣的欣喜。而這樣的以物之喜,曾經(jīng)是葉英想要摒棄的。

    葉且歌愣了半晌。

    她出生的時候,老莊主已經(jīng)退居住劍冢,世人提起葉英,也多以“大莊主”稱之。哪怕是家中的各位伯伯,也是親昵的喚一聲“大哥”。而師父的字,竟是從未有人對她提起過。

    像是想到了什么,葉且歌的臉轟然便紅了。她說話難得的磕巴,囁嚅半晌,才糯糯道:“且歌怎么能喚師父的字呢,這也太……太放肆了。”

    葉英抬手輕輕的按在了葉且歌的唇上,抬手拍了拍小姑娘毛絨絨的發(fā)旋,卻沒有說話。

    許久之后。葉英輕聲道:“去休息吧?!苯袢账仓皇窍胍嬖V小徒弟自己的字,卻沒有逼她即刻就喚出口的意思。他們來日方長,雖然今日心頭酸澀,葉英卻到底并不急于一時。

    葉且歌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有些喝多了。她暈乎乎的飄回了房間。一直到月半中天。葉且歌白才恍惚入眠。

    今夜,就放縱自己做一個有師父的夢吧。葉且歌這樣想著,緩緩闔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大莊主啊,吃醋都是這樣不動聲色。

    菱晴扔了1個地雷

    感謝姑娘的地雷~么么噠~

    第76章 夜飲東坡醒復醉。

    第七十六章。夜飲東坡醒復醉。

    葉且歌走之后,小小的酒肆之中就只剩下了顧惜朝一個人。他今天喝了很多酒,固然有酒澆塊壘的想法,卻也欣喜于結識了葉且歌這樣的一位朋友。

    不得不承認,比起交友,葉且歌實際上是比陸小鳳更擅長一些的。因為她足夠體貼,從不彼此為難。遇見與自己同道的人,她樂意結交卻不強求。而遇見和自己觀念不同的人,葉且歌也只是靜靜聆聽,并不輕易置喙。

    因為其實她是明白的,大道三千,最終不過是殊途同歸,若是強尋同路之人,抑或是非要論出一個上下之別,那反倒不美。

    而陸小鳳,他所交甚廣,三教九流都能論上交情??墒撬呐笥眩⒉皇窍袢~且歌的一般,都是建立在“知己”的層面上的,對于陸小鳳來說,義氣二字,就是他的江湖。

    “葉,且,歌……”

    顧惜朝把玩著葉且歌用過的那只酒杯,喃喃的念著她的名字。心中有什么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就被顧惜朝拋到腦后——大丈夫立業(yè)成家,如今他壯志未酬,入朝又受如此大辱,功名未雪之下,又何談兒女情長呢?

    門外依稀傳來河水翻涌的聲音,那三千尺的瀾滄江北去,帶走的,都是古今難明的心事。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顧惜朝修長的手指撫過葉且歌用過的杯子的杯沿,傾出最后一點殘酒倒入那個杯中。他的手幾次舉到唇邊,又幾次放下,最終自嘲一笑,將殘酒傾入自己面前的方寸之地——一如他心中還沒有開始就已經(jīng)結束的瞬間綺念。

    “你果然是聰明人?!?/br>
    一道清冷的男聲從顧惜朝身后傳來,讓他原本就只有三分的醉意登時驅散了大半。

    顧惜朝轉過頭去,便看一個白衣人從暗處走了出來。雖然是藏身暗處,可是這個人周身散發(fā)出的氣場,卻宛若他是閑庭信步而來,帶著渾然天成嗯霸氣,無端的旁人想要臣服。

    顧惜朝微微的吸了一口涼氣——他在歡場長大,什么樣的人沒有見過??墒沁@個人站在那里,但凡是江湖人,都分明第一眼就能察覺出他是一位絕世劍客。可是在看向他的第一眼的時候,卻會奇異的最先注意到這個人,而非他腰間的長劍。

    顧惜朝今日方才得見天子,若非如此,顧惜朝還真有一種得見天子布衣,白龍魚服的錯覺。

    不自覺的繃緊了身子,顧惜朝神色一整,不覺就坐直了身體。他看見那白衣的男子走到他的桌前坐下,將手中的長劍放在桌上,那人也不看他,只是用那只持劍的手緩緩的覆上葉且歌用過的那只杯子,細細摩挲。

    顧惜朝瞳孔一縮,卻到底不愿在人前示弱。他望向葉孤城,出口已重新?lián)Q做了溫潤的好嗓音。他對葉孤城道:“方才兄臺一直在此監(jiān)視,可是與我那位小友有舊?”

    監(jiān)視。

    用到了這個詞,顧惜朝其實已經(jīng)不算是客氣。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知道,與此人虛與委蛇是毫無意義的,還不若開門見山的好。

    “有舊?”葉孤城微微抬起了眼眸,一雙和葉且歌別無二致的琥珀色雙眸之中,有絲絲縷縷的寒光閃過。他的指尖用力,那白瓷的酒碗已經(jīng)化作塵埃,從葉孤城的指縫之中滑落散去,一陣風吹過,再也沒有了痕跡。

    葉孤城沒有回答顧惜朝的問題,而是唇畔帶出三分冷意,他的目光從顧惜朝的臉滑到了自己的劍上,忽然嗤笑道:“你的的確寫得不錯,也有幾分才氣,不過,在一個兄長面前對他的幼妹言語輕薄,顧惜朝,該說你太有恃無恐,還是根本未將我白云城放在眼里?”

    顧惜朝臉上殘存的三分虛假的笑意,在葉孤城說出“白云城”這三個字的時候蕩然無存。他開始細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