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1
他本人的性格,葉孤城很難狠心到像是養(yǎng)蠱一樣去養(yǎng)育葉家的后輩,也決計不愿意看到葉家血脈同室cao戈。 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葉家的小輩一出生便注定是天下之主,有著這樣身份的孩子,若是沒有什么東西讓他有些危機意識,是很容易不思進取,甚至是被養(yǎng)成紈绔的。 葉孤城為子孫計,便決定放走明軒,將他和他的后代作為葉家子孫的“磨刀石”——并非是葉孤城心性陰險,才有此毒策。而是數(shù)百年前的安慶皇室,未必就不是抱著這樣的打算,如今葉孤城不過是有樣學(xué)樣罷了。 若是以后真的有那么一天,明家后輩能夠卷土重來,從葉家人手中重新奪回天下,那也只是葉家的后輩技不如人,也的確不配再有執(zhí)掌蒼生的資格。 是非功過,自有后人評說。 此刻,看著明軒一隊人馬走遠,葉孤城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復(fù)雜。他將懷里的小姑娘放下,牽著她的手,輕聲道:“走吧。” 他們的安排進行的很順利。明軒自上位以來,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便是接連斗倒了若干個藩王,將軍隊牢牢的掌控在他自己的手中。若是沒有葉孤城,可以說明軒的策略應(yīng)當(dāng)算是很成功的。 一番政治斗爭之后,明軒將各路藩王的勢力削了干凈,他的手中也的確掌握了東南西北四路大軍的虎符,可是,那卻也只是虎符而已。當(dāng)他抵達距離京城最近的東軍軍營的時候,他就會發(fā)現(xiàn),那里上至將領(lǐng),下至軍士,根本就沒有人認那一塊虎符。 曾經(jīng)的白云城是安慶皇族的骨中釘rou中刺,安慶的皇族根本就不可能給白云城擁兵自重的機會。然而就連葉且歌也不知道,葉孤城的最后一張底牌其實是他手下的百萬雄師,而那近百萬的軍士,平素又被養(yǎng)在何處呢? 這個問題,若是明軒當(dāng)著葉孤城的面問起,葉孤城只能回以冷笑,反問他一句:“你的軍隊,當(dāng)真是你的軍隊么?” 安慶的軍士來自于民間征兵,沒有戰(zhàn)事的時候,征兵的年限便是兩年。兩年之后,便會有另一批人重新被編入隊伍中來。而葉孤城重生十六載,已然悄然用這十六載的光陰,將自己的勢力滲入安慶的軍隊之中,不說全部,卻也有十之八九了。 若是明軒肯將自己手底下的每一個軍士都細細排查,他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人要么是家中有親戚在白云城手下的商鋪工作,要么是有人家里在種著白云城的莊子,總之,他們總會跟白云城有著千絲萬縷的不易察覺的聯(lián)系。 葉孤城這個做法大膽而又不可復(fù)制。他從不去猜測自己城中之人的心思,而是對他們絕對信任。他將這些人埋入安慶的軍隊,本就是要承擔(dān)一旦這些人有人反水,他多年的謀劃功虧就會一簣的風(fēng)險的。 可是,白云城是最特殊的地方。這里的上至城主下到城民,都是旁人不可想象的團結(jié)。 若非如此……葉孤城也沒有必要在前世為之殞身。 以葉孤城的心機,他難道看不出南王父子有多么可笑天真么?他難道看不出那一場謀逆實際上漏洞百出么?可是他已經(jīng)沒有其他的辦法,他的聲名越盛,已經(jīng)到了被安慶時刻盯緊的程度了。 所以,前世的葉孤城必須死,而且是聲名狼藉、孑然一身的死去。只有這樣,明軒才不會對群龍無首的白云城再投去更多的關(guān)注,白云城中的子民才能有一線生機。 ——畢竟,在前世之時,葉孤城和白云城都已經(jīng)錯失了先機。他們給了明軒料理藩王,整治朝綱,救濟災(zāi)民的時間。而在前世,白云城雖然繁榮,卻是無法與安慶抗衡的。 今時不同往日,葉孤城重來一世,已是處處先機占盡。而且他知道,這一場大旱會延續(xù)三年,這樣的機會,他可能只有這一次!所以不做些什么,都對不起他重來的這一世。 因為前世的記憶,葉孤城為這場天災(zāi)做了諸多的準(zhǔn)備,譬如大量屯糧,譬如在白云城中推廣紅薯與土豆的種植。他接手了這天下之后,因為朝中乃至縣市下派之人都是他的手下,無論是賑災(zāi)還是推廣新的糧食都很容易。 況且葉孤城心里清楚,他只需要撐過一年,一年之后,這片經(jīng)歷了眼中干旱的土地就會迎來新的風(fēng)調(diào)雨順。 而如今,一切盡在葉孤城的掌控之中,他牽著幼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數(shù)百年前,他們?nèi)~家的先祖?zhèn)}皇出逃的地方??諝庵羞€有輕微的血腥,不多時候,一隊手上還染著血的人出現(xiàn)在葉孤城的身后,他們?yōu)槭椎娜藢χ~孤城行禮道:“天青幸不辱命?!?/br> 葉孤城頷首,問道:“官員到位了么?” 霍天青恭敬道:“地方官員已經(jīng)就位,至若朝中各官……還待城主,不,還待圣上親封?!?/br> 葉孤城點了點頭,面上卻并沒有太多的欣喜之色。他平靜的走向葉家累世努力的皇位,卻像是看見了一朵注定要盛開的花,一個注定要成熟的果實。是了,他沒有必要太過興奮,因為從十六年前,他著手此事開始,如今便是注定的唯一結(jié)果。 因為,這一場豪賭,葉孤城根本就不敢輸。 兄長的手很暖,讓失神了許久的葉且歌漸漸的找到了一絲清明。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低聲問:“結(jié)束了?” 幼妹臉上懵懵的表情取悅了葉孤城,一直到這一刻,男人冷硬的唇角才勾起了些許的弧度。他俯身將葉且歌擁入懷中,在她耳畔輕笑道:“是啊,結(jié)束了。” 收斂了唇邊極淺極淺的笑意,葉孤城松開了葉且歌,站直了身子,嚴(yán)肅道:“因為且歌不信任為兄,行事沖動,不計后果,所以二百遍葉家家訓(xùn),一遍也不能少。” 難得見自家城主教訓(xùn)小姐的場景,忠叔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他老人家一笑,跟在葉孤城身邊的舊部也再也繃不住,全都笑了出來。 有生之年得見城主君臨,他們當(dāng)然要笑。這一路走來,他們親眼看見自家城主有多么辛苦,看見他為了守護這座城池,強迫自己一夜成熟,變成了冷心冷情的樣子。而如今,懸在白云城的那柄刀終于被城主移開了,他們?nèi)绾文軌虿恍δ兀?/br> 抑制不住的歡樂氣氛沖淡了空氣中的血腥,忽的,葉且歌一拍腦袋,小聲道:“總覺得我好想忘了點兒什么?!?/br> 一個青衫的男子從白云城的那隊人馬中走了出來,他的長發(fā)微卷,一雙桃花眼里似乎盛著些無奈,只是他本就生得風(fēng)流,此刻那三分無奈,生生就多